第77章 易容之術
第七十七章易容之術
一小賊
江遠諾這一摸懷內銀兩，卻哪裏還有銀兩的蹤跡，就連那半張蟾衣也已不翼而飛。
穆青果嗬嗬一笑“江大好人又發善心了是不是？那也正好發發善心給我一兩銀子就成。”說著伸出了手去。
江遠諾明知她取笑自己，笑道“別鬧了師妹，我早就知你有妙手空空的功夫，卻還來戲弄我做什麽？真個是古靈精怪。”
穆青果直笑的直不起腰“傻子師兄，你的善心發作起來還真是可以。便連頭腦都遲鈍了不成？你便隻懷疑是我拿了你東西不成？”
江遠諾一愣，猛地醒悟“你是說那個小乞兒？隻是他那麽小就這樣高的手段？我怎的一點也沒發覺？”
穆青果點了點頭，促狹的道“江大善人咱們可要去尋尋嗎？還是白白送給那小叫花子？我看你好人做到底就是，送給他得了。人家記起你的好來，總會一幫叫花子婆婆奶奶的跪一大群，祝福你多子多孫多多發財！”
江遠諾不氣反笑“真是奇了怪了。我這善人真是做得愚蠢之極。倒讓我記起東郭先生了。救了狼反差點被狼吃了。”
穆青果笑得直不起腰來“江大善人，咱們還是去找那個小叫花子吧！總得把狼再裝入口袋才是。”
江遠諾又喝了杯酒，悠閑道“不急，那小花子吃飽穿暖又能去哪裏？總是丟不了的。這酒味道不錯，我倒喜歡。再喝兩杯無妨。”
穆青果道“那也說不準，這小花子才這麽丁點大，就手段這麽高明，背後肯定有人教導。還好我精通此術，要不還真被他騙過了。隻是我們去那裏找他呢？”
江遠諾又喝了口酒道“吃飽、穿暖自然是想怎麽消遣去。咱們便去賭場就是。”
穆青果笑道“好好，果然是好。隻是這麽小的孩子會去賭場嗎？或許去別的地方了呢！他已經認識咱們，定會提防著。不如我們易完容再去如何？”
江遠諾哈哈一笑“好，這個法子好。你別看他人小，真要賭起來我都未必是對手。隻是要師妹破費了，師兄就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穆青果笑道“師兄，我倒是有銀子，隻是你可別拿來做善事了。要不咱倆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二人匆匆在街上買了顏料麵粉，衣服鞋襪。穆青果把自己重又扮成絡腮胡子模樣，倒也輕車熟路一會就把胡子粘好，並把皮膚塗黑。梳好頭發換好衣服，就活脫脫的是個大男人了。江遠諾嘖嘖稱奇，看著穆青果回複到初時相識的男兒樣子，心中卻有另一番甜蜜滋味。想想這些個日子穆青果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不管是如何艱難如何危險始終不曾退縮，心中便柔柔的。但心中一個白衣身影撫了上來，心中暗道：如果子衿沒有死去，此刻便也陪在自己身邊，是不是也會這般不離不棄？是不是也是這樣巧笑嫣然？
穆青果見他癡癡望著自己，撲哧一笑“傻師兄，你便這麽愛看我這個摸樣嗎？怎麽倒不見你平日這麽看我一眼？難道我這個樣子倒比女裝好看嗎？”
江遠諾猛地發覺自己失態，忙收回神思道“不是，你怎樣都好看。快快給我裝扮吧！銀子丟了不可惜，隻是那蟾衣別丟了才是。”
穆青果點頭稱是，讓江遠諾坐下，她在盤子裏調了顏料，用手指一點點給江遠諾抹在臉上，江遠諾隻覺她手指柔嫩，觸在皮膚上微微發癢，心中一蕩卻不敢再想。
接著穆青果又在頭上剪下一些發梢，塗了膠水粘在江遠諾上唇，然後剪了一塊布遮在他的右眼上用布條綁了。畫完妝穆青果端詳著江遠諾，然後撲哧一笑道“張四全張四哥一別多日，近來可好？”
江遠諾被她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覺臉上被膠水弄得緊繃繃的，拿起窗前銅鏡一照，不由嘖嘖稱奇。
二街景
鏡中的江遠諾已麵目全非，蠟黃的臉，一隻獨眼。活脫脫便是七怪之一排行老四的張四全。他哈哈一笑，手摸唇上一撇小胡子便似有了得意神情。
穆青果笑道“師兄你猜張四哥看‘到你這副樣子會做何感想？是不是會嚇一跳呢？”
江遠諾笑道“張四哥見了我，總不至於以為在照鏡子吧！亦或是以為是自己的同胞兄弟！”
穆青果道“那就暫且冒充下四怪張四哥吧，反正你也正是不知扮成什麽人為好呢！”
二人皆是換了普通市井之人所穿粗布棉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忍俊不禁。
出得客棧，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已近傍晚，雪卻沒有停下來的勢頭，紛紛揚揚似要過夜。
街上行人已沒有那麽多了。隻剩下那麽幾個攤販在雪中瑟縮著賣貨物。一個賣炭的老翁頭發胡須上落滿了雪花，胡須上的雪花被呼出的熱氣嗬化了，便結成了冰碴。他雙手揣在袖中，雙腳在地上不停的跺著。想用運動驅走寒氣。
一個賣烤紅薯的白胡子老漢，把雙手伸在火爐上取暖。火爐邊上被熱氣烤化了一圈雪水，爐中陣陣散發出烤紅薯的香氣。偶爾嘶啞的喊上一句“又香又大的烤紅薯嘍！”
街頭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戴著棉帽在雪中嬉戲。陣陣笑語傳來，下雪的日子總是特別安靜，似乎連腳步聲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江遠諾歎了口氣“也隻有小孩子心中的歡樂多些，那些成了年的人卻要為養家糊口辛苦忙碌。”
穆青果撫掉肩頭的落雪“可是人總要長大的。像他們這樣辛苦，回家卻是有家人在期待著，有溫暖的炕頭。我倒覺得是最幸福的呢！”
江遠諾動容“你是甘願做個普通農婦，還是做個衣食無憂的貴婦呢？”
穆青果毫不思索得道“隻要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無論是貧是富我都甘願。”說罷低下了頭。
江遠諾自是看不見她易過容的本來臉色，但也猜出定是緋紅一片。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意，故作不知情道“未來妹夫真的是有福氣了。”
穆青果聽他此言，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摻雜著複雜的情緒，失落、疑問、傷心都有，欲要張口，但有一句話她終於咽了下去，卻哽在了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