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一個期末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個期末

新的一年果然新氣象,至少一直到期末考試結束,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沒有再出任何事:沒有被打,當然也沒有打人!

元旦假期後就上了四天課,然後周末也沒休息,接著就考試。

學校的校風雖然彪悍,但在學習上的要求卻是異常嚴格,那考試的紀律堪比半年前我經曆的中考。值得一提的是,蔡老師提前給我們開了個關於考試的班會,專門強調要認真對待,因為如果考試不過關的話,下學期來是要接著補考的,補考不是關鍵,關鍵是補考要交錢,而且奇貴,每科的補考費足夠一個月的生活費了。補考通不過的,那就等畢業的時候迎接更殘酷的畢業補考吧。

蔡老師強調的第二點,那就是不能作弊,因為每科的試卷都會有三到五套的附卷,作弊被逮到的話,監考老師是會當即就收掉試卷的,不想被計作零分下學期補考的話,就必須現場花一百塊錢購買附卷接著考,而那買附卷的錢學校規定歸監考老師所有,所以那些監考老師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此奇葩的教學方式,不出人才都難呀!難怪陳校長有資本吹牛,說學校的畢業證比名牌大學畢業證含金量更高了。

考試完了後是又一次的全校師生大會,這次的大會也很奇葩,講的不是假期注意事項,而主要是通報學校自開學以來大大小小的學生違紀情況,重點當然是打架的事件。

不聽不知道,聽了學生科那個彭教師近兩個小時的通報後,我才感到有些震驚,這短短一個學期,全校打架鬥毆的事件竟高達九十多近百起,而因此入院的學生總共達到了六十餘名,傷得最重的一個人在醫院住了差不多四十天,但被警察幹預的卻是少之又少,總共還不到十次……

我自然是不能幸免的,打架、入院、被抓等“全家福”被點了不止一次。

原本以為自己夠能惹事的了,但在這全校大會上一比,才知道我那些事其實也算不得是最牛的。但縱然如此,我還是沒能逃避被請上主席台露臉的命運!

那是臨近會議結束的時候,陳校長親自點的名,也沒說什麽批評或者批鬥的話,就說會議最後一個議程,請一些違紀的典型人物上台。最先點到的是大華,那也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的真名——華勝誌!起先我不知道是他,但聽校長念完名字後,立即有一群人齊聲叫道:“大華哥,雄起!”而他卻也未上台,連麵都沒露,也不是是沒來參會還是來了不理會校長。

陳校長估計也是司空見慣,隻接著點名,我見陸譽寧、莊潛貴、劉允諾、廖祥和候瑞祥等熟悉的人都被請上台去了,也就是露個麵而已,看著上台去那些人嘻哈的樣子和台下同學們的起哄聲,不知情的人保不準還以為這些人是上台去領獎的呢。

意外的是陳維東也被請上了台去,從這點來看陳校長不算太護犢子。而我也是跟陳維東一批走上台去的,欣慰的是這次王豪東沒被點到名,我那些兄弟也沒有被點到的。我們班被點到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富家公子王宸寶,這家夥雖然成立了那個校園商家當了老大,但實際打架鬥毆的事就沒幹過什麽,通報的時候好像都沒他什麽事,但想想也正常,誰讓他在校長麵前冒充是我老大的。

我在台上的時候是低著頭的,要我像之前那些“老油條”一樣以此為榮,我真的做不到。但就是在台上,我卻差點當眾和陳維東再發生衝突。

陳維東比我先被點到名上台,我上台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也許是占了他那校長老爸的勢,竟抬著頭公然向我叫囂了一聲:“垃圾,敢打一場再走不?”而且聲音還不小,至少坐在前麵的好多同學都聽見了。

低著頭露了相以後,我在聽到陳校長說可以下去的指令後,抬起頭時看見我們班那些兄弟全都是臉帶怒色,顯然他們聽到了剛才陳維東的挑釁。再看站在我們班旁邊的蔡老師,她也是一臉忿意。雖然我沒找到悠悠、楚芸和徐蔓所坐的位置,但想來她們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回走的時候,陳維東卻沒有動,等我再次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又衝我大聲說了句:“垃圾,怕了?”

我是徹底怒了,但也沒有衝動,站住身直視著他一兩秒鍾後,才慢慢把手伸進懷裏,用足以讓全場師生都聽得見的聲音回道:“你想現在死在台上不?想的話,我可以成全你!”

全場鴉雀無聲,但彭老師立即唬道:“都給我滾下去,這裏不是擂台!”

陳維東很聽話地走下台去了,他也就是嘴硬,臨下台還恨恨地叫了聲:“你牛筆!”

我等他下去後,回頭看了看陳校長和主席台上的一眾領導,這才緩緩地走下了台。

之所以不顧一切地與陳維東對著幹,我爭的隻是那一口氣,而那口氣在散會後看來,還是起到了我一貫的裝筆效果。在出食堂門口的時候,之前被請上台的好幾個老生都守在了門口,包括陸譽寧、候瑞祥等,見我出去時他們中有人向我叫道:“張世明,有種!”“張世明,牛筆……”那個候瑞祥更可笑,直接叫道:“恭喜你,張世明!”

我沒有理會這些老大,也不怨恨他們,因為無論是在他們的臉上還是在他們的語氣中,我都沒有看見和聽到一絲嘲弄的意思,能感覺得到的,反而是恭敬和忌憚。

這隻是第一個學期期末的的故事,因為第一次經曆了這種前所未聞的期末,所以今後必定會是印象深刻。

我本來是計劃要送三個學姐一程的,連依依不舍的情節和與她們一一吻別裏的話語都提前在腦海想過不止一次,可等我收拾好行禮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們卻早已經全部離校了:悠悠是家裏人開車來接的,徐蔓搭了她的順風車去車站;楚芸則是蔡老師開車送走的,據說蔡老師已經跟多年未有來往的家人和解了,也要回家過年團聚。

電話打過之後,心頭便是一陣徹底的失落,空空的也不知做甚,我背著自己那個小小的背包後,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悄悄離開宿舍。我懶得跟任何人道別,一心隻想盡快逃離學校,內心還隱隱有種想要打車去追接悠悠的車、或者是追蔡老師的車的衝動,但卻也知道那將會是徒勞,因為我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去追。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失去了方向和目標,如果不是被那個保安豺狼哥給及時攔住,我那天可能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蕩出校門、遊蕩進了另一場早就等好的漩渦……

豺狼哥是在校門內“抓”住我的,見我孤身一人,他好像有些疑惑地問:“張世明,你這是要去哪?”

抬頭見是他,我客氣地回道:“放假了,你說我能去哪?”

“聽說你現在是張二哥,還被校長請上過台的人了,咋要出校門也沒個兄弟跟著?”豺狼調笑了我一句後,指著校門外輕聲對我道:“體校的一群學生早上就來校門這轉悠過了,我聽李田宇說還向他打聽過你的消息,後來一群人就全部順路走了。我先前出去看了一下,十多個人拿著棍棒全部在公交車站那守著,我覺得他們等的就是你。”

我心裏一驚,這才想起悠悠交待過的話,說體校曹月辰等人要在放假我回家的路上收拾我。還有那次在醫院,那像陳維東也放過類似的話,甚至那個變態李正良,我記得也曾提起過。

再次走回男生公寓門口的時候,田小龍正在招呼著我們的兄弟上一輛大巴車,這兄弟說到做到,硬是從他老爸的單位把交通車給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