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待在你的身邊

如果可以,他真想拿起大榔頭敲醒她混沌不清的腦袋。

“我也有付出啊,為了他,我去參加烹飪教室,甚至改變我行我素的習慣。”可芹理直氣壯的反駁。

“那你這些改變是為了什麽?”他加重語氣,“隻是一個單純的理由,那就是愛啊!既然兩人是彼此相愛,為什麽要弄得烏煙瘴氣甚至勞燕分飛呢?”

“我沒那麽愛他。”她勉強搪塞一個理由。

“但是你還是愛上他了,就因為一個小小的誤解,你就把原本幸福快樂的人生弄得雞飛狗跳、風雲變色。”

“他不該這麽做。”

“他這麽做錯了嗎?”阿魯反問她,“一個男人愛上了女人,千方百計、絞盡腦汁就是想讓她快樂,以理論上和實質的行動上而言,他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有你這個愚蠢、自以為是的女人認為他錯了,他毀了你的自尊心,所以你使出最殘忍的撒手銅,想要懲罰他。”

“我沒有。”她直覺的否認。

“有,你有,你是故意的,因為你明明知道他對你深情不渝,你偏偏用這種手段折磨他,故意令他痛苦、難堪。”

阿魯愈說愈激動,看著可芹痛苦矢口否認,他暗自慶幸自己的激將法生效了,而且是立竿見影,效果顯著。

“你胡說,我不想再聽你胡扯。”她捂住耳朵,瘋狂搖頭否認他所說的一切。

“你自己心虛不敢承認,梵逸書說得沒錯,你比起惡女掌門人李文斯頓,有過之而無不及,簡直就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而且略勝一籌。梵逸書實在太友善了,居然隻甩你一已掌,要是我鐵定將你五馬分屍,以消心頭之氣。”

“我不是、我不是。”

“是或不是,你得們心自問。他明天搭五點半的飛機回馬來西亞,終止這場錯誤戰者讓它無止境的錯下去,取決權全在你。但是,其實你也沒必要去送行,因為在馬來西亞當地就有許多達官貴族、皇親國戚的女兒等著他挑選,甚至有人早已芳心暗許期待與他共度餘生。”

阿魯撂下這段話之後,便立即拂袖匆匆而去,他期望自己的作法能夠改變眼前的局麵。

中正機場外正下著一場滂滄大雨,梵逸書望著窗外玻璃帷幕上漸漸瀝瀝的雨景,內心百感交集,這場雨仿佛是上天在為他的愛情啜泣。

冬天是個適合分手的季節,這場雨將大廳的地麵弄得濕漉漉,像暗喻著難舍難分的糾結情感。

梵逸書望著前方熙熙攘攘互相送行的旅客,那份頻頻互道珍重的難舍之情,更加重了他的痛苦,不禁讓他的心緊緊瑟縮,而且還陷入膠著的回憶中。

他的腦海裏到處盤旋著可芹巧笑情兮的嬌俏模樣,從他們初相識刁蠻、鴨霸的野蠻佳人,到心甘情願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溫柔小熬人,所有的記憶像放映機般,曆曆在目,教他如何輕易的對這份愛說再見呢?

但是最後一刻他還是放手了,原因是這個強悍的小熬人,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她需要的竟是那份該死的驕傲與自尊,而自己的溫柔和嗬護,卻隻是羈絆住她夢想的絆腳。

難道愛得太過也是一種錯誤?他如此的問著自己。

他痛苦的蹙緊雙眉,低頭注視手腕上的表,赫然想起那一天,他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她痛嗎?還是受傷了?自己那天因為情緒失控而忽略了力道,她鐵定是受傷了。

此時,擴音器上傳出該登機的廣播聲打斷他的思緒,他甩風頭似乎想甩掉她盤旋在他腦海中的身影,不該再想她了,他如此的告誡自己。

或許自己就誠如拿督爸爸所說的,是情感中的失敗者,隻適合以媒妁之言訂終身。他腦海中浮現人猿公主血盆大口的模樣,再回想起自己可悲的人生,也許是該向命運低頭的時候。

他拿起簡單的行李,落寞的隨著人群緩緩走向出境人口處,此時在他的身後響起一位女孩的呼喊聲,他難以置信的回過頭…

“梵逸書…”可芹匆匆忙忙且氣喘籲籲的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在最後一刻時她還是我到了他。

梵逸書和她相隔約莫三十公尺遠,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模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邋遢,隨意在身上披件深色大衣,頭發淩亂的服貼在頭皮上,發梢還滲著雨水,她淋雨…

“我知道我來得很不是時候…”她鼓起莫大的勇氣,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說出內心的感受。

他緩緩的走近幾步,聽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看見她濕潤的臉龐,他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珠。

“我也知道,今天就算我來也不能改變些什麽,但是有些話我想說,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說完這一切…”

可芹努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與懦弱。

“請你原諒我所有的行為,誠如你所說的,我的缺點是三大三夜都說不完,要你原諒我的無知有些困難,但是我是真心想道歉。那一天,我說你對我的愛是多餘、是累贅,那是我騙你的…

“因為我嫉妒你可以擁有一切,而我卻一無所有,還要依賴你的幫助才能完成夢想。但是,自私的我卻抹殺你的苦心,一味苛責你。”

可芹再也無暇顧及旁人的言論以及好奇的眼光,此時的她眼中隻脊梵逸書,直到最後一刻她才驚覺自己竟是如此的深愛他。

“不要再說了…”他走近幾步,想阻止她的話。

“不!你讓我說完,我是個既笨、又傻、又蠢的女人,我一向隻是自私的享受著你辛苦耕耘的愛情成果,而忽略在這個過程中,你付出的心血與犧牲。我狹隘的胸襟和你包容、體恤的寬容之心相較之下,我根本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愛。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絕對不會再毀掉我們的愛情,如果可以,我更願意拿我的自尊、驕傲和我的漫畫創作來做交換。經曆如此多的風風雨雨,我才明白你是我生命的泉源,也是我創作的動力,沒有你我的生命失去了意義,也不值得喝采了。”

她再也克製不了失控的情緒,任憑淚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滑落。

梵逸書心疼的走向她,緊緊將她攬在懷中。“其實,你隻要一開口就贏得我了…”他在她的耳畔邊低語。

“我不要漫畫、不要創作,我隻想待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她淚眼迷朦的問他。

“傻丫頭,不要為我放棄這麽多,漫畫是你奮鬥的目標,不可以輕言放棄。”

他十分窩心的撫摩她的頭,萬萬沒想到一場爭執竟改變了他的命運,讓可芹在短短幾天之內成長不少,也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說穿了他還真感謝許露蒂的刻意挑撥,反而成為他們愛情的催化劑,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與心靈更加契合。

“你是我生命的動力,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承受你的離開。原諒我所有的行為,我會努力改正所有的缺點,當個盡職的小妻子,別回馬來西亞跟別人結婚好嗎?”

他心疼的捧起她可人的小臉,詫異的問道:“誰說的?”

“魯賓遜說的,他說在馬來西亞有成千個女孩等著你挑選,他還說我比李又斯基違心狠手辣,要是他的話不會隻給我一巴掌,而是五馬分屍。我真的有那麽壞嗎?”她一臉無辜且受驚的表情。

梵逸書對於阿魯的虛言恫嚇有些哭笑不得。

“別聽他胡扯,我那天打你一巴掌,一直自責到現在,怎麽忍心把你五馬分屍呢?況且我並不是殺人魔王,也不想被冠上殺妻的罪名。現在臉還痛嗎?”

他撫摩著她憔悴的臉龐,十分心疼。

“你那大力道太重,打得我嘴角都流血,不過現在已經不痛了。以後我再任性、再犯錯,都別再打我好嗎?”可芹可憐兮兮的說道,像頭受驚的小綿羊般,楚楚可憐的躲進他的懷裏。

他緊緊的擁住她,“不會,我再也不會打你,我也舍不得打你。以後,我會更加倍的愛你,比現在多一千倍、一萬倍,我再也不要失去你,那種感覺太可怕、太痛苦,如同置身於人間煉獄中,生不如死,讓我們今生今世都別再分開。”

“嗯!”

她輕輕的附和他,第一次她踮起腳尖主動獻上自己的吻,表白自己愛他的決心與誠意,而他也大方的回應。他們將相愛的氣息散播在機場的每一隅,驅走分離的痛苦,到處都傳順著為他們愛情祝福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