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一起

第一章 夢裏故人又歸來

嘴唇從耳邊滑到嘴角,他小酌著我的唇齒,像在品一味甘醇的濃茶,如果不是觸到手邊冰涼的一塊,大概連我自己都以為自己身在快樂之中了吧。

可眼淚流的那麽堅決,宋鳴推開他的時候,順帶扯了一下我的手,痛的意識卻很淺薄,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扭打在了一起,在警察開車到來之前,我還是懵懵的,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

此刻坐在警察局冰涼的椅子上,思緒亂飛,那個年紀不小的警官斜睨了我一眼,問道:“姓名?”

“許善。”

“年齡呢?”

“29歲。”

他一聽,從鼻子裏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看不出來呀,29還幹這行?混哪塊的呀?”

“我不是…小姐,”我尷尬的解釋,他又問:“裏頭那兩個男人,你都認識不?”

我點頭,“跟你什麽關係呀?”他繼續問。

“警察叔叔,我們隻是鬧了點矛盾,他們都是我朋友,您就放了我們吧。”我哀求道。

可能看不出什麽異樣,此刻的陳子煜和宋鳴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都不敢出聲,那警官沒再說什麽,對我道:“不管前男友還是現男友,感情問題一定要處理好,行了,你們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我千謝萬謝,這才一行三人走出警察局,宋鳴自覺理虧,一路都不甚說話,陳子煜扯扯我的袖子,“小善…”

“別叫我!”我甩開他,“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那怎麽行,這麽晚…”陳子煜拒絕。

“我送你吧,”宋鳴插話道。

我卻隻是冷冷回他一句,“我就不該讓你來接我。”

他拉住欲走的我,手心裏的力氣莫名加重了幾分,忽然從身後抱住我說:“老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跟別人打架了,有什麽事咱回去說好嗎?”

我遲疑的偏過頭去看他,但見他堅定的眼神,於是順著他的話答道:“你說的,下次絕對不原諒你了。”

他笑著握緊我的手,走過陳子煜旁邊時,還很紳士的問了句,“剛剛不好意思,需要我們帶你一程嗎?”

“我們?”他愣了一下,接著冷哼一聲,擺手道:“哼哼,我們…你們…”

一直看著他消失在黑暗裏,宋鳴才放開我的手,“對不起,但我想,這就是你讓我來接你的意義吧?”

“什麽?”

“沒什麽,先送你回家。”他答。

他開著車在路上奔馳,假裝漫不經心的問:“他是你喜歡的人嗎?”

我沉默,算是作答。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那種,成熟優秀的男人,”宋鳴似苦笑,自言自語。

我搖窗看著車外,反問道:“怎麽?沒想到是這種不成熟也不靠譜的男人是嗎?”

宋鳴還真的認真思慮了那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確實沒想到…”

我被他忽然的正經臉逗笑了,也笑著調侃,“可能當時年少,喜歡就喜歡了,誰想到後來還有這麽多不堪回首的曾經。”

車停在公寓樓下,我道:“謝謝你今天來接我,還幫我演完這場戲。”

“是嗎?謝我?”他解開自己的保險帶,俯身半壓著我,“如果你說謝我,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我們試一試假戲真做?”

今天的宋鳴穿了一件深V毛衣,外麵套著淺麻色風衣,身上有男士古龍水的香味,離我特別近的時候,讓人微微有些緊張。

我用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前,盡量讓自己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你…知道我喜歡誰。”過了好久,我才憋出一句不算理由的理由。

他本來閉著眼,呼吸在我耳邊循環吞吐,聽到我說話,睜眼看了我一下,複又貼近耳垂,緩緩道:“這不算什麽,他已經是過去了不是麽?就算你現在忘不掉他,我也沒要求你明天就跟我去領結婚證啊,我們可以…相處試試。”

“我…”

“噓!”他一隻手摟著我,一隻手貼著我的唇,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俯視著我,“別每次都急著拒絕,他回來了,但你沒有立馬放下一切貼上去不是嗎?這就說明,或許你也沒那麽愛他,換一個人換一種身份,也許自己就走出那個牛角尖了。”

他說完,在我的額頭印上淺淺一吻,“回去好好休息,我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明天晚上我接你下班。”

我回到公寓,望著空蕩蕩的大屋子,讓我不知不覺想到剛剛的溫暖,有時候在我看來,宋鳴是一個非常適合做老公的對象。

同一件事上,他從來不會犯兩次錯誤,我的喜好和習慣,從第一次認識至今,早已經摸的清清楚楚,就連每個月姨媽期,他記得都比我熟練。我跟他提起這件事時,他總是自嘲的說,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這麽上心。

孟淺勸我最多的話就是,有這麽一個有錢有顏又任你差遣的男人,能遇到就花光了你上輩子全部的運氣了,更別說收下來做老公,許善,你上輩子是普渡了觀世音啊?!

說的煩了的時候,我也會反駁他,“你身邊也不乏富二代之類的人物啊,怎麽沒見你巴著要嫁給人家?”

“那不一樣,那些人裏,有一半都是別有目的,剩下的一半,要麽傲嬌,要麽沒顏。”孟淺說著,自己翻了個白眼。

我不認同她的觀點,回道:“切,還不是為了林現。”

這個名字讓我們陷入了一陣沉默中,孟淺望著落地窗外,上海外灘的夜景,在一堆華麗建築裏,熠熠閃光的東方明珠塔,忽然問我,“許善,你還記得高中時,我們一起在教學樓頂,那天的晚霞可好看,我們坐在一起聊夢想,那時候可真好…”

我笑話她,“怎麽好好的,又傷感了起來?”

她擠出一絲笑容,“不傷感,隻是懷戀,剛考上大學的時候,我是真的以為我會和林現,一輩子在一起。”

“剛考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是真的以為,我們四個會在自己喜歡的城市,過自己喜歡的人生。”

陳子煜離開前的最後一個暑假,我和他大半夜爬到高中教學樓的樓頂,他看上去沒什麽異常,很高興,一邊唱歌一邊笑,後來我們都喝多了,背倚著背坐在石砌的墩子上。

他說:“小善,你記得高一軍訓時我唱的那首歌嘛?”

“其實我是想給你唱的,大概你都忘了,我…我現在,再給你唱一遍吧,我怕以後沒有機會。”

我本是醉醺醺,聽他說這話,疑惑的哼唧一聲,問:“怎麽沒機會呢?”

“沒什麽,不是要畢業了嘛,”他答,語氣很平淡。

記得當時的我,還笑嗬嗬的說:“又不是頭一次畢業了,畢業以後,你去哪我去哪,你留在北京我就留在北京,你回家鄉我就跟你回來,反正,我不想再跟你們任何一個人,分開了。”

他還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額頭,調笑說:“你這麽離不開我,以後跟我結婚得了。”

我就不說話了,夏夜的繁星閃爍,他拉著我的手心裏,沁出絲絲縷縷的汗水,我忘了後麵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隻記得那晚的床很軟,被很暖,第一次大汗淋漓的痛過以後,是香甜的美夢。

宋鳴非常說話算話的在第二天晚上,準時出現在公司底下。彼時,我正準備下班,陳子煜也適時的出現,跟我一同走出辦公大樓,今天的他依舊一身正裝,西服口袋邊,還別著一方藍色的方巾,我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打扮的倒是謙謙君子樣。

剛出辦公樓,宋鳴就捧著玫瑰花迎上來,一句親愛噠叫的毫不羞澀,遇到陳子煜時,也禮貌的體的問好,似乎昨晚像兩頭狼一樣扭打在一起的,不是他們一樣。

我的腦子裏,莫名跳出不久前書裏看過的一句話,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在於,女人遇到情敵時,恨不得分分鍾吃了她,而男人,卻總是可以和睦的握個手。

陳子煜微笑著點了下頭,從我身邊走過去時,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心還是會莫名一痛。

我坐在宋鳴的車上,看的出來,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問我吃什麽時,也抑製不住的喜悅。

“喂,我貌似還沒答應你什麽吧?”我沒好氣的問。

他也不惱,說“至少剛剛在他麵前,你也沒說什麽呀。”

我被他一時堵住,無從辯解。

“去上次那家日料吧,我記得你挺喜歡的。”他禮貌的征求我的意見。

“我不想吃,送我回去吧,”我扶著額頭,合同簽訂完,需要招募一幫專業對口的新人,因為陳氏是大企業,在用人方麵尤其挑剔,公司雖然人才資源很好,但由於上半年人員更新,導致現在新人專業性強,實踐性差,缺乏老人指導,這幾天為了這事,可把我忙的夠嗆。

宋鳴答應先送我回家,但必須吃晚飯,協商一下,隻好叫了外賣到家。

這是宋鳴第一次走進我的公寓,不大的兩室一廳,本來是方便父母朋友來上海看我時有房住,但大家都很忙,有一件屋子就空著變成了儲物室。

宋鳴看著我淩亂的許久沒收拾的床,一臉猶疑的問:“你每天就住這?”

我慌忙關上房門,不讓他繼續觀摩我的私人空間,“隻是最近太忙疏於打理,你坐客廳吧,對了,你喝什麽麽?”

他苦笑著反問我,“這樣一個都市女白領家裏的冰箱,應該也沒有多少可供挑選的茶品吧?”

我沉默,平時接待人時問慣了的對話,此刻其實廚房裏隻有冰的純淨水和和不冰的純淨水。

“就喝純淨水就好,”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回道。

我們尷尬的坐在沙發上,無話可說,宋鳴清了清嗓子,打破寧靜,問:“你…是不是很久沒人來過你這裏了?”

“還好,我…”我努力接他的話茬,可是忽然記起不久前陳子煜的小宿,嗓子裏如鯁在喉,就是說不出假話。

門鈴適時的響起,想到大概是外賣到了,這讓我仿若得到了解脫一般,我應了一聲衝過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卻是陳子煜。

得以緩解的內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宋鳴見我在門口站了半天,疑惑的走過來,邊問:“怎麽了?”

陳子煜再次見到宋鳴,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並不留情麵的說:“我有話跟你說,你出來一下。”

說著,就伸手拉我,宋鳴出手製止了他的粗魯,“陳先生,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請你至少尊重一下許善是個有夫之婦了,總是這樣沒意思吧?”

“你算什麽?你知道我跟她什麽關係嗎?”陳子煜說話很衝,語氣很霸道。

送外賣的小哥跑上來時,一臉懵逼的說了句,“您好,外賣到了。”

被陳子煜的一聲怒吼,“出去!”給嚇跑了。

他看著我,哀哀的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他說:“小善,我喜歡你,小善…”

我們並排走在樓下的小路時,他很沉默,不說話的跟在我身後,我努力想讓氛圍不那麽尷尬,於是笑著奚落說:“你別這樣,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可驕傲的陳子煜了嗎?”

他也自我嘲笑道:“早就不是了,以前的那個陳子煜,從沒有這麽害怕過會失去許善。”

我啞然,的確,這一路都是他走在前麵,就像剛剛那句我喜歡你,也是我先說過無數次。腦海裏回憶起高二那年的愚人節,都說愚人節才是真正的情人節,那段時間,我被孟淺洗腦的就想一鼓作氣,告訴陳子煜我喜歡他。

又下課時,陳子煜望著我,笑說:“許善,你是水牛嗎?”

我不明所以,一臉迷茫的看著他,“你上節課來接水,這節課又來接水,不是水牛是啥?”

“陳子煜,我,我喜歡你。”我鼓起勇氣道。

過了半晌,仍然沒有聽到回複,我半睜開眼睛,看到他用審視的眼光看著我,我結結巴巴,繼續說:“幹,幹嘛?!”

“噗嗤”一笑,他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我是不是應該說,愚人節快樂?”

我沒答話,他接著說:“今天跟我說這句話的,還是第十個,不過我知道她們都是借著愚人節的幌子跟我告白,那麽許善,你呢?”他問我的時候,又湊近了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我…”我心裏暗暗懊惱,不該一時衝動,這下子嗅大了,“我…我當然逗你玩呀!”

他依然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多虧了孟淺忽然出現,道:“許善,你贏了。”

我愣了一下,沒聽懂她的意思,隻見孟淺偷偷朝我使了一個眼色,對陳子煜道:“我和許善打賭,讓她跟你告白你會有什麽反應,她說你肯定知道我們是逗你的,好吧,她贏了,今晚放學麻辣燙我請。”

孟淺說的毫無問題,連我都忍不住信了,陳子煜想了半天,不在乎的笑了笑,“哈哈,我這麽聰明,能被你騙了?不過,麻辣燙還是我請吧,畢竟這個賭是為我嘛,待會叫上林現一起。”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跟他說我喜歡你,卻沒想到,等他的一句回複,一等這麽多年。

最近事太多,粟粟每天更文更的很惱火,希望一直看我文的親們,多多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