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惡人

96惡人

不久，進來一個婦人，這個婦人身體高挑，麵目與李幕驥有幾分相似，他是李幕驥的五妹李幕茜，這個咖啡室就是她開的。

李幕驥35歲以後，升官比效快，幾乎一年升一級，10年不到，就是省部級幹部了，現在又升了，他知道父親的作用比效大。李家三子兩女，他是老大，老四開了這家李紀會所，老三出了國，老二與他一樣從政，不過難成大器，以後李家的重擔就壓在他的身上。

最讓老頭子難過的是李家第四代【從他父親的父親算起】沒有一個人才，沒有一個可以繼承李家，老頭子聽說兒子有一個私生子，便要兒子帶來看看。

李幕茜進來看著自己的大哥，說道：“怎麽，蕭紅她沒有同意？”

李幕驥搖搖頭，說道：“這事情不好辦，我是ooo的幹部，這事情不能讓人知道，有一點風聲，我的政治前途就完了。”

十月的雨下得柔柔的，愁愁的，淡淡的，悄悄的。夜色四合，天暗地暈，遠近一片淒迷。

一個淒迷的大城市裏一條淒迷的小街。

蒼白的路燈隔了很久才有一隻，寥寥幾個行人的身子被路燈拉得老長老長，搖晃不定。

蕭紅離開了李紀會所，便走到這小街。

這是她與李幕驥相知相識的地方，一轉眼，就是21年，這裏是這個城市的文化保護街道，沒有很多的變化。

在一幢牆麵斑駁的房子麵前，蕭紅停下了。

蕭紅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古刹似的老房子，伸手摸了摸生在磚縫裏的青苔，然後叩響了兩扇碩大的杉木門板上的銅環。

許久，門吱呀呀開了一道縫。

屋裏頭關了月亮似的一地昏黃的光。

開門的老人在昏黃的光線裏辨認了一下來客，說道：“小紅，今天怎麽過來了。”

蕭紅笑道：“姨媽，我不能來看看你麽。”

老人讓過身子，又去關那吱呀作響的沉重的門。

兩壺水在兩個房門邊的兩隻煤爐子上同時噬噬冒汽。

一時間分不清男女的幾個老人停止了打麻將，混濁的眼珠遲鈍地盯著上樓的來客。

樓梯似乎比以前更狹小更黑暗了。

扶手冰冷滑膩，像條凍僵的蛇。

蕭紅一步一步往上爬。

樓梯板顫栗著，象《午夜凶鈴》裏女人的**。

她接過老人的帽子，彈著呢絨上細碎的雨分子，說：“這雨喲。”

她取了一條幹毛巾，輕輕抽打自己的衣服，從衣領到褲腳。

她搬了兩隻顏色模糊、漆皮脫落的太師椅，分別放在爐子兩邊。說：“姨媽，你坐，我來

沏茶。”

老人坐了下來。

蕭紅端來一隻托盤，揭掉托盤上罩的茶巾。

托盤裏放著一隻宜興陶壺，兩隻陶杯，一隻陶罐。

她用開水燙熱了陶壺後倒掉了壺裏的開水，從陶罐裏揀了支象牙骨茶匙挑出幾匙茶葉放進陶壺，然後再次衝滿一壺開水，蓋嚴壺蓋。

少頃，她又提起水瓶，將開水慢慢澆遍壺體。

紫紅色的陶器和一雙小巧蒼白的手，仿佛一種絕世名貴的花在緩緩開放。

老人問道：“那個男人找你要孩子了。”

蕭紅沒有說話，她從從容容地沏茶，手到眼到，做得專心致誌。

茶香飄逸出來了。

她為老人倒了一杯茶，又擺上了一碟老人所喜愛的這個大城市的小巷裏久負盛名的點心。

老人吃了一口茶，說道：“我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天，在男人的眼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對一些男人來說，隻是他們的玩物。”

蕭紅說道：“我不會把孩子給他，他是政府官員，他不敢硬來的。”

老人說：“孩子你這樣想大錯特錯，有時候這些人做出來的事情連鬼也不敢做。孩子，還是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