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名字很招財
047 名字……很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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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那抹碧綠要朝著人群方向砸落下來,眾人哪裏敢上前去接,避之唯恐不及。
卻見一匹黑馬疾馳而來。
下一刻,便將那嬌小的身影穩穩接住。
待看清了那人是誰,眾人無不驚愕交加——這不是臭名遠揚,成日捅簍子的許安陽嗎!
一股龍腦兒混著樟葉的清香吸入口鼻中,因害怕過度而緊閉著雙目的夏靜秋緩緩張開了眼睛,一仰頭,便是男子光潔的下頜。
她心口徒然一跳,驚覺自己人在他的懷中,忙掙紮著要下馬。
許安陽垂眸,勾起一邊唇角,一副浪。蕩公子哥兒的模樣,“小美人兒可是姓夏,閨名喚作秋兒?”
他這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以至於被周圍的人聽了個清楚。
又來了!
方才還覺得他見義勇為難得做了件好事兒,一轉眼又去冒犯人家姑娘了!
女子家的閨名,哪裏由得一個陌生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喊來。
夏靜秋認出了他來。
臉紅的像是火燒雲一般,羞惱地推開他,不顧一切就要翻身下馬。
卻被許安陽大手一扣,動彈不得。
“你,你放開我!”她死死地瞪著嬉皮笑臉的許安陽,是也不知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下。流之人,大庭廣眾之下,行事竟然此般荒誕!
“我救了你一命,你謝也不謝一句?”
夏靜秋素來心高氣傲,若這人正常一些,謝她定是要謝的,可他當著這麽多人麵讓她下不來台,這句謝,她說什麽也開不得口。
“你休想!”
周圍的人見那藍衣少年已將馬匹製服,心裏定了下來,便都將目光轉移到了許安陽這裏,開始耳語起來。
夏靜秋的臉漲得更紅了,隻得求助地看向正走來的藍衣少年,羞憤難當地皺眉道:“表哥……!”
“想必這位應是秦府上的許公子吧?”少年守禮地一拱手,來到了許安陽身旁。
許安陽適才鬆開了夏靜秋,回以一禮,“方才一場誤會,讓徐公子和夏小姐受驚了,我來此便是奉了姨夫和姨母之命特來迎接二位。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有這樣迎接賓客的?
眾人都暗笑不已,隻怕這事兒傳開,秦老爺秦夫人又得一頓好氣了。
不過……徐公子?
“這該不是徐家茶行的少東家吧……”
有人低聲地驚呼道。
再一看那歪倒的馬車,上麵已經碾破的燈籠上,卻還能依稀辨出一個“徐”字。
“真是!”
那姓夏的姑娘,方才喊他作表哥,又與秦家有些關聯,是錯不了了。
夏靜秋已經趁機跳下了馬,站在許折清身後,憤憤地瞪著許安陽。
二人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徐折清麵上既沒笑,也看不出生氣,平淡的很,就略朝著許安陽一點頭,也不知是有沒有將他這番衝撞放在心上,僅道了一句“無妨”,便徑直轉了身。
許安陽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像是對徐折清的態度有些成見,但也不再開口。
那馬夫的身子骨倒是抗摔,除了臉上擦傷兩塊之外,並未受重傷,他近了朝著徐折清一行禮,便朝那已經被馴服的安靜下來的馬匹和斜倒的車廂走去。
許折清……
落銀隻覺心髒突跳。
縱然隻見了一次,但卻將這三個字記得很清楚。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青國第一大茶行的少東家。
怪不得那一日,她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很熟悉的東西,像是同類人才有的東西,愛茶、懂茶、惜茶……
失神間,見他已來到自己身前。
落銀才忙道:“多謝徐公子方才援手之恩。”
徐折清微微一笑,開口仍舊是清泉之音,“是我該抱歉才是,若非我家車夫閃躲不及,便也不會驚擾到姑娘。姑娘未有受傷吧?”
落銀聞言笑了搖頭,卻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全無任何波瀾,就像是頭次見麵一樣。
他不記得曾經見過自己嗎?
看來的確是的。
也是,不過一麵之緣,他這樣的人,哪裏會將見過的人一一記得清楚。
落銀想到此處便釋懷了。
剛要開口告辭,卻又聽他笑道:“你長高了許多。”
落銀一愣,旋即扯開一個驚喜的笑來,“你還記得我?”
徐折清不置可否地一笑,隻問道:“茶樹養的如何了?”
落銀聽他問起這個,猶豫了片刻覺得還是不能說實話,便道:“尚可,來年大約可以采摘。”
“嗯。”徐折清似讚賞地點了頭,他素來欣賞努力的人,這小姑娘,身上有一種特質讓他很欣賞。
“你叫什麽名字?”
他這口氣,十足的大人跟小孩子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告訴叔叔你的名字好不好”之類的隱句,落銀聽在耳中,委實覺得不舒服。
他這模樣,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吧?
可說話動作卻格外的老成,但又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可人家畢竟是前後幫了自己兩次的人,問個名字倒是理所當然,落銀便答道:“我叫葉落銀。”
徐折清眼中閃過一抹笑,“銀子的銀?”
落銀點頭。
徐折清笑了兩聲,清朗的很。
落銀大約猜到他在笑自己的名字。
果然,就聽那聲音毫不避諱地誇讚道:“是個……很招財的名字。”
夏靜秋聽到這一句,嬌笑了兩聲,不禁多看了落銀兩眼。
徐折清這話本有些像是取笑,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一絲取笑的意味都沒有,就像是實實在在的覺得,她的名字……很招財。
好吧,說到底還是這個意思。
落銀無奈地笑了笑。
許安陽從馬上下來,牽著馬行了過來。
“徐公子,夏小姐。”他朝著二人開口,眼裏是一貫不羈的笑,“姨夫姨母已恭候多時,不若二位先隨在下回府洗塵?”
徐折清回以禮貌一笑,點了頭。
夏靜秋卻隻是冷哼了一聲,轉過臉來不願看他。
落銀見狀請辭。
“以後若是有意習學茶道知識,或需要幫忙,可到徐家任何一個茶莊讓人帶話於我。”
徐折清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含著燁燁光輝。
這個孩子,眼睛裏有太多的東西,遲早有一天,她會不甘於生存在這個小小的鎮子上,她應該有更廣闊的發展。
落銀亦看著他。
這個人,很聰明……不,是非常聰明。
她隻能這樣想。
商人特有的敏銳嗅覺,他完全不比自己差分毫。
大約是看出了自己是一塊可供雕琢的璞玉,才會有此一言。
她並未因為他目的性太強,是因為自己有這個價值,而非單純的樂意援助而感到不舒服。
因為她再清楚不過,這世上本也沒有白吃的宴席,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願意幫你,斷不可能無緣無故,定是有他自己的算計。
特別是,一個商人。
於是,她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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