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偷雞不成蝕把米

004 偷雞不成蝕把米

落銀豈是會任由她欺負,往後退了兩步,皺眉看著她。

“你作何?”

“你說我作何!我。。。”王玉燕話說到一半,不自覺的噤了聲,不可置信地看著落銀,表情是比見了鬼還要誇張。

“你。。。”她怔怔地伸出手指著落銀,“你,你怎麽會說話了!”

落銀不想同她搭腔,就聽到蹬蹬噔噔的腳步聲響起,抬眼一看正是王田氏氣呼呼地推門從屋裏出來了。

緊跟著出來的月娘臉色有些複雜。

“你好好想一想吧!恩將仇報那總是說不過去的,可別回頭讓我親自去找寨主說,到時可就得傷和氣了!”王田氏撂下了這麽一句話,走近王玉燕身邊抄手將她扯了過來,氣衝衝地往外走。

“嫂子——”

月娘輕聲喚了一句,眼見著王田氏大步地走了出去,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眉頭皺的極緊。

被拉著出了門的王玉燕堪堪回神。

“娘,娘——”她晃了晃王田氏的胳膊。

“作甚!”王田氏顯然心情欠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娘,小傻子她會說話了。。。”

“還有,她好像不傻了。”

王田氏聽完這兩句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葉家那傻子會說話?”王田氏冷笑了一記,道:“那我寧可相信母豬會爬樹了!”

“是真的,真的。。。”王玉燕聽她不信,急的晃著王田氏的胳膊。

“你這孩子!”王田氏被她晃得煩了,斥了她一句,“成天沒個消停!”

王玉燕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孩子,被她這麽一訓便也不敢吭聲了。

月娘張羅好了晚食也不見葉六郎回來,便抱著落銀出了門去接人。

寨子裏一入了夜就一片漆黑,連個火把也沒有,隻能靠著朦朧的月色來看路。

看著這寨子裏的寒酸樣,落銀不由在心裏納悶,按理說古代的土匪強盜們幹得雖然是不正當的職業,但撇開法律不說,單從客觀來看還是比較有錢途的一個行業。

零投資,隻要有人搭夥夠膽量就可以,雖然是高風險的但往往也伴隨著高收入。

落銀腦海中浮現電視劇裏上演的情形,個個精神抖擻的土匪,金山銀山,好酒好肉,還有被擄來的美人兒。

可看看這寨子裏,哪裏有半分土匪窩該有的奢靡?

乍地一看,就是一個破落窮困的小村落。

做土匪做到這個地步,真是失敗到了極點。

從經濟學的角度出發,造成這種現況的應該是兩種原因,一是領頭者經營不善而導致的人心不齊從而影響工作效率,二就應該是他們沒有看清這個行業的形勢,沒找準工作的方法。

想到這裏落銀不由無語地望了一眼夜空,對自己這時不時便會蹦出來的專業學術詞語和分析感到極為的汗顏。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去想這些有的沒的,而是盡快的適應這種生活才是。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陣噪雜的腳步聲響起。

“六郎你趕緊去把月娘喊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急切地說道。

“快,快,將人抬進去!”

“小心著點!”

混亂中,落銀好似聽到了有人哀嚎的聲音。

月娘顯然也聽到了,不由加快了腳步。

迎麵走來了焦急的葉六郎。

見月娘抱著落銀過來,他忙道:“李大哥受了傷,你快去給看看!”

說話間便從月娘懷裏將落銀給接了過來。

月娘點頭忙小跑了過去。

受了傷?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落銀在心裏暗道。

葉六郎抱著落銀跟了過去,剛一進門落銀便瞧見這不大的院子裏頭擠滿了人,約莫是有二三十位年齡不一的男子。

一個個都頭探著頭往主屋裏麵張望著,神色多是擔憂和不安。

“爹,爹!嗚嗚。。。”男孩子的哭音傳了出來,讓氣氛越發緊張了起來。

落銀聽出了這聲音,不就是今日送她荷包的南風嗎?

葉六郎抱著落銀走進了主屋裏,才將她放了下來,自己則是急慌慌地掀開簾子進了內間去。

落銀見沒人有空注意自己,也跟在他屁股後頭進去了。

即刻便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衝鼻。

落銀不由皺了鼻子,抬頭一看正見南風站在床頭上哭的泣不成聲,身側站著的是一個麻衣婦人,也是今日她見過的,在自家門前磨刀的那一位。

這婦人是李年的妻子,李方氏。

她倒是沒哭哭啼啼的,興許是見慣了血腥的場景。

隻是看向床上血流不止的丈夫,仍舊是一臉的驚慌失措。

“怎麽樣?可有大礙?”她急切地朝著探看傷口的月娘問道。

“性命無憂。”

月娘這句話等同是給在場的人吃了一粒定心丸。

“那。。。胳膊可是。。。”李方氏還想再問,卻聽月娘說道:“上次給各家備的止血的草藥,嫂子這裏可還有嗎?”

“有的有的!”李方氏忙道:“我這便去拿來!”

說完便飛快地奔出了內間去。

擋在床前的李方氏這一走,床上的情形便落入了落銀的眼中。

隻見躺在床上的男人痛苦的緊閉著雙目咬著牙,右肩膀上一處傷直是到了手肘處那麽長,血流如注,皮開肉綻,甚至連筋骨都隱隱露了出來,十分駭人。

也不知是被何物所傷。

落銀不禁吸了口冷氣。

這還是她頭一回親眼見到如此慘烈的傷勢。

李方氏很快將草藥取來,又依照月娘的吩咐去燒了熱水。

清理傷口,止血,上藥,包紮,整個過程中,落銀清楚的看到月娘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李年大許是疼的昏了過去,此際是沒了意識。

一個頭發花白,步履卻輕盈有加的老頭走了進來。

“如何了?”

月娘拿帕子擦了擦手,看向老者的目光明顯帶有尊敬的意味,“寨主莫要擔心,李大哥已經沒事了。”

“這就好這就好!”

原來是寨主啊。

落銀偷偷地打量著他,隻覺得明明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是一個山賊頭子。

眾人聽李年沒了事,便都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月娘又囑咐了李方氏幾句。

這時隻聽那老寨主驚呼了一聲。

“銀丫頭怎地進來了!”

落銀本沒覺得自己跑進來有什麽不對勁的,但被他這麽一嗓子喊的,是覺得自己好似不該進來。。。。。。

她不明所以間,已被老寨主攔腰抱了起來,箭步一般的衝去了內間去。

落銀:“。。。。。。”

“天呐!”月娘和葉六郎的反應更甚,二人急慌慌地奔了出來,一副緊張不已的神情。

落銀覺得有些淩亂了。

她不過就是跟進來罷了,他們一個個的至於反應這麽大嗎?

“銀兒,你覺得如何啊?”

“快,快掐人中啊!”抱著落銀的老寨主急的不得了,忙出聲‘提醒’著葉家夫婦。

掐,人中?

落銀徹底的迷茫了——

眼見著月娘伸手上來了,落銀撇頭躲開。

要掐也可以,隻是,能否給個理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