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打哪兒來的

017 打哪兒來的

忽然,花莖上生出了幾朵蓓蕾,隨著枝葉的增長,花骨朵無聲的綻放成一朵朵潔白的花朵,散發著雪白的光芒,一瓣一瓣嫩白的花瓣層層相連,如同上好的白綢,柔滑光亮。

說它快,它偏偏每個細節都展現在你眼前……

如同一個經過修剪的短片一樣,從抽芽到伸枝,再到枝葉繁茂,從嫩幼的花蕾盛放成風姿綽約的花朵,諸多的過程融合壓縮在了一起。

可落銀知道,她眼前的情景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而非經過人工剪輯的紀錄片……

幾乎是頃刻的時間,幽香便充斥了滿室。

這股香氣,要比落銀聞過的任何一種都要醉人。

落銀簡直呆了……

花株停止了生長,其高度已需她仰望而視。

每一片綠葉,每一個枝節,每一朵無暇的花朵,都極盡妖異地完美。

月光似都被那枝頭的花瓣散發出的光芒給比了下去。

落銀心中的震驚越擴越大。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南風送的這盆花苗究竟是什麽來曆?

她屏住了呼吸,細細地打量著眼前這碩大的**株。

除了生長速度和花株過大,外加這不合時令的花期之外,其餘的,是跟普通的**沒什麽差別。

可怎麽突然就開了花?

這花苗她放在房裏已經有十多天的時間了,為何在今夜突然有此異象?

難道,是因為今夜月圓?

就跟自己的寒症一樣,月圓之夜陰氣重的時候便會發作?

這豈不是成了花妖了麽……

落銀在心裏暗道。

她本是不信這些個神鬼妖魔之說,可眼前的現象真的拿常理解釋不通。

她猶豫了半晌的時間,方壯起了膽子,踮起腳,把手伸向了那簇耀眼的雪白。

清脆的花枝被折斷的聲響響起,花朵已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保持著這個動作好大一會兒,見這花並沒什麽“異動”,才收回了手來。

她鬆了口氣——看來並非是什麽花妖作祟……

那隻剩下基因突變這麽一個解釋了。

這**,落銀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這株神奇過頭的**。

直到第一縷晨光降臨,她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多少有些愚蠢……

隔壁傳來了輕響。

應該是葉六郎和月娘起身了。

果然,就聽月娘疑惑的聲音響起,“六郎,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花香……好像是茉莉的味道?”

她熟識各種花草藥材,鼻子格外的靈敏。

況且,這香氣實在很重,讓人無法忽視。

可現在哪裏是**開的時節……

葉六郎好似還有些迷糊,就低低地嗯了一聲。

落銀望著眼前的花,躊躇了片刻,將它搬移到了牆角去,然後用破布簾子給遮住。

還是先別告訴葉六郎他們的好,以免造成恐慌。

可這香味要怎麽遮掩?

她思襯了片刻,走到**邊,將枕下的荷包拿了出來。

然後將先前摘下的那朵花,一瓣瓣地將花瓣拔下,塞進了荷包裏去,係好口兒掛在了**頭。

她剛將荷包掛上去,月娘便走了進來。

她嗅了嗅,確認這香味是自落銀房中蔓延出來的。

月娘往房內看了眼,剛想問,便聽落銀笑著說道:“南風那日送我的茉莉熏香,剛被我取出來掛在了**頭,二娘你聞聞看香不香?”

原來是熏香。

月娘眼中閃過會意。

青國製香業聞名天下,香師們本領超群,能研製出這樣的好熏香來倒也正常。

她對熏香所知不多,便這麽想著。

“是很香,就掛在那兒吧,晚上聞著睡得也香。”她含笑對落銀說道。

剛轉身準備出去,她又回頭道:“昨夜定又沒睡安穩吧?待會兒用了早食,再睡會兒。”

落銀笑笑點頭。

可她卻根本睡不著,她是典型的心裏有事就睡不下的人。

一心想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花苗本是南風給她的,從他那裏也許能問出些什麽來。

葉六郎今日隨同寨子裏的人下山去守點兒,月娘在家裏擺弄著草藥,落銀便尋了藉口出門找南風去了。

今日天氣晴好,一輪暖烘烘的太陽高懸在萬裏無雲的藍天上。

落銀輕叩柴扉,便聽得婦人響亮的聲音自院內傳了出來。

“誰啊?進來吧!”

得了允,落銀這才將柴扉推開,行了進來。

正在搭晾著衣服的李方氏見是落銀,臉上便現出了笑來,“喲,銀丫頭過來了?一個人過來的嗎?”

落銀衝她笑著點頭,模樣乖巧可愛,嘴裏喊著嬸子。

李方氏越看越喜愛。

之前這孩子癡病纏身,她隻道可惜,現在人不止病好了,還分外的乖巧懂事又機靈,真是上天開眼了。

“南風,快出來,銀丫頭找你來了!”

李方氏生就一副大嗓門,衝著裏屋喊道。

她的聲音幾乎是剛落了地,便見自屋裏衝出了一道歡快的身影來。

“落銀你怎過來了!”南風驚喜地道,飛奔到了落銀跟前。

李方氏見狀不由抿嘴一笑。

這孩子,跟她都沒有跟落銀來得親……

落銀衝他一擠眼,示意他出去說。

南風會意,轉頭對李方氏道:“娘,我跟落銀出去玩會兒!”

李方氏笑著應下,“嗯,去吧,小心著些!”

南風這便帶著落銀出了家門。

他邊走邊問道:“你找我什麽事兒啊?”

“就是你問一問你,你前些時候送我的那盆花苗,是哪裏來的?”

南風咳了咳道,“哦……那盆花苗啊,是我,是我撿來的。”

落銀在心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見過不會說謊的,可就沒見過這麽不會說謊的。

“到底是哪裏來的?”她看向南風,再次問道。

她有些想不通,就算是搶來的,這種見不得人的原因南風回回也能理所當然的說出來,所以還有什麽是他需要遮掩的嗎?

南風聽她識破自己在瞎說,一陣臉紅。

落銀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這有什麽好臉紅的……

南風摸了摸耳朵,又撓了撓腮抓了抓頭,最後還晃了晃胳膊,扭了扭脖子。

落銀錯愕的看著他,幾乎是要做全了一整套熱身運動……

這孩子,究竟在想什麽……

她不過就問了句這盆花打哪兒來的而已!

難道,這花的來曆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很不尋常?

大約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眼見著二人出了寨子,南風才醞釀好了情緒。

“那盆花,是我,是我跟我娘下山抓藥的時候……”

落銀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覺得就算南風告訴她那是一個老仙人贈給他的,她都會深信不疑。

縱然她拿這個法子糊弄過葉六郎和月娘……縱然她覺得這荒謬無比……

但那盆花,實在太過奇異了。

而當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接受一個駭人聽聞的真相之時,南風卻給了她這麽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