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隻緣對麵不相識
第90章 隻緣對麵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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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倚在窗前,並未像十七畫所說的那樣去找出路,他一直在思考問題,她同蓮華是怎麽認識的?二者是什麽關係?她為何為保住蓮華而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他自己又為為何在初始見了她厭煩之後,緊緊是一天不到的時間,便不再厭煩,甚至在那一刻想過用自己來代替她受那些刺客們的綁架?又為何……他吃了這麽普通的飯菜,會那麽安心?
其實,她的消息,在他從衙門中出來時,便已然查探清楚,私塾老塾長的女兒,因性格如同男子,年芳十八至今未嫁,因此在私塾中做了個教書夫子,喜愛在平時帶著一群半大點的孩子鬼混……
所有的所有,都沒有任何一方麵誇她的,甚至可以說,全部都是在貶低她,然而,卻是那麽一個可以算是毫無優點的女子,卻將他的視線吸引,想要看看,這樣一個特別的女子,會在接下來的時日裏,給他什麽驚喜!
因此,他並未急急的去找出路,反正在這餓不死,權當是躲躲那宮中繁瑣的事宜好了,這麽想著,北辰攏了攏衣袖,緩步走到木板前,合衣躺了下去……
許是一炷香時間,也許是一個時辰後,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將兀自沉睡中的人驚醒,北辰睜眼第一時間,便發現那人還沒回來,而屋外,傾盆大雨早已不知下了多久,他竟然睡的那麽沉,絲毫未發覺!
如若有人想要暗殺自己……想到這一點,北辰身後冷汗霎時便出來一層!
然而,見著屋外早已黯淡無光的天空,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從小茅草屋中的牆上取過那唯一的一件蓑衣披在身上,轉身便順著十七畫離開的小道快步走了過去!
北辰邊走邊留意周圍,按理說,她既然說了自己是路癡,那便不可能走遠,而這一路追過來,他卻沒有看到任何人行走過的痕跡,即便有,怕也是在這滂沱大雨下早就失了痕跡!
天幕黑沉沉一片,無數豆大的雨滴狠狠砸下來,砸在樹葉草木之上發出噗噗的聲響,天地間連成了一片,一處山崖下,山溝旁的小小凹洞中,洞口一條稀稀疏疏的藤蔓吃力的抵擋著那滂沱大雨,而那藤蔓之後,一個纖細的身影正哆哆嗦嗦的蜷縮在一起,原本淡紫色的羅裙早已濕透,緊緊貼在纖瘦的身子上,細密的劉海也被雨水打濕一縷縷的貼在蒼白的臉上,那張清麗脫俗的臉,早已麵無血色!
北辰找到十七畫時,便看到這一幕,他緩步上前,靜靜的走到那個依舊在不停發抖的人身前,在這一刻,他竟下意識的想要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風遮雨!
似是發覺身前的雨水變的小了,十七畫才疑惑的抬起頭,眨了眨眼,一滴水珠從細密的睫毛上抖了下來,嘴角勉強勾起一個弧度,聲音低不可聞,輕笑道:“我好像迷路了……”
北辰依舊靜靜的看著十七畫,聲色中,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輕柔:
“不怕,我們回家。”
將身上的蓑衣脫下,披在十七畫身上,然後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一步步走進雨幕中,遮天的雨幕,也將那人稍微顫抖的身影深深掩埋……
十七畫發燒了!
而且,燒的很高!
北辰看著隻有在睡夢中才展現她真實一幕的十七畫,看著她在睡夢中不停的喊著帝君兩個字,看著她緊緊拉著自己的手不放,終於確定,她是真的燒的很厲害!
將視線從那張因發燒而稍微顯得紅潤的小臉上移開,看著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眉頭有些微皺,他在想,自己這樣被抓著,他要怎麽去煎草藥呢?要不掰開?雖然自己被大力抓著,可是那點力氣相對於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麽,可是,一想到那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草棚,他便萬分不想去折騰,再者,睡夢中的人出現這種夢魘的情況,應該是缺乏安全感吧!
北辰認為自己的想法很對,暗自點了點頭,然後也是眼一閉,靠在木板搭成的床榻柱子上兀自睡了起來,也不管自己全身上下那些衣衫是否早已濕透,衣角邊是否依舊在滴著水……
十七畫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倒不是被餓醒的,而是被渴醒的,眾所周知,發燒的人,難免口渴的難受,嗓子似是火燒一樣,要時常喝點水,可是眼前的這位北辰北大人,顯然沒有照顧病人的自覺,見十七畫醒來,隻是施舍般的抬了抬眼皮,竟又兀自的閉眼休息!
十七畫被他的動作弄的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隻能暗中撇了撇嘴吧,這茅草屋中沒有被褥,因此她山上的衣服,恐怕也是被她自己暖幹的吧,因為她感覺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潮濕黏膩的感覺,很是難受!
見外麵天色已經不早,似是黃昏,十七畫又睡的太久,隻好起身去茅草屋外不遠處的小溪旁洗了把臉,又將自己的墨發,對著溪水細細整理了一番,那摸樣,似是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不忍傷它一分一毫!
“很好看!”
一聲清冷的聲音驟然在身後響起,十七畫愕然的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北辰,下意識的接到:“什麽?”
“你的頭發。”佳人回首,傾城傾國。不知為何,看到她蹲在溪水邊,夕陽餘暉下暮然回首,竟讓自己想到了這一句,因此,有些欲蓋彌彰般的說了這一句。
“哦,其實是因為我喜歡墨發,所以才會細心的保護它……”十七畫的聲音很是輕柔,眼神溫柔的看著自己的發絲,一手輕撫發尾處,一下又一下……
“為什麽獨愛墨發?上京繁華之地,各族人皆有之,不乏栗色發質之人。”
他隻是隨意問道,卻不曾想,十七畫聽聞這一句,神色忽而飄忽不定,又淡淡的看向遠方的溪水中,又似是透過溪水看向遙遠的天際,似是陷入回憶中,許久後才輕聲說道:“因為他喜歡同墨發之人說話……在我認識他這麽多年歲中,便也隻見過他同一個女子好生氣的說過話,而那女子,恰巧是一頭墨發……”
十七畫聲音飄渺,他卻聽的真切,想到她之前睡夢中一直呢喃的那兩個字,便又問:“那個他是誰?”
然而,十七畫卻不肯再說,隻說那人同她差距太大,她追不上他的步伐,永遠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