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飛天

第38章 飛天

抬手抹掉頭頂的黑線,十七畫轉身,“北辰,我們要不去那吧,那裏人一定不多!”

十七畫抬手指了指湖心島上的那幾處閣樓,便是她來人間第一次見子衿的那處,中間是一處戲台,一麵環水,三麵環樓,那些才子佳人們都在周圍走動,閣樓中人很少,這一年相處下來,她也算摸清楚了這北辰的性子,清冷不說,還喜歡清靜,她這個提議,他一定不會反對!

重要的是,她不會被那些才子們表明心意!

見北辰淡然的點了點頭,十七畫才抬手,用袖子遮了自己半邊臉,一路偷偷摸摸溜了上去!

不怪她如此謹慎,實在是……她方才輔一踏上湖心島,便被幾個公子哥圍著送桃枝的舉動嚇破了膽!

她可不敢收,即便那些公子哥們長的再好,她也是萬萬不敢收的,這要是收了,命格豈不是又亂了?到時候,就算紫微帝君不厭其煩的繼續修改命格,東華帝君也一定會下來抽她一頓!

在雅間中落座之後,十七畫才放下了袖子,看的小茶直偷笑,“小姐,你這樣,老夫人可是會很傷心的哦~”

十七畫聞言,翻了翻白眼,“我不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傷心,總之,看到那些桃枝我會傷心!好端端的被從樹枝上折下來,真是忒殘忍了!”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昨日才方過完十一歲生辰,那老奶奶,有必要那麽心急的把她嫁出去麽?

聞言,小茶無語扶額,北辰依舊一副忽視所有人的架勢,坐在桌前,盯著戲台,黑沉沉的墨瞳,一眨不眨,定力十足!

雖說十七畫她不想被送桃枝,可是,她也算是個女子,因此,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後,便同小茶一起看著樓下的才子佳人們開始八卦,哪一對登對了,哪一對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又有哪一對的哪個公子哥同時送了幾個佳人桃枝了……

閣樓中人越來越多,也幸好他們來的早,占據了一個雅間,如若不然,恐怕此時定會淪落到坐在大堂裏同那些才子佳人們共擠一堂了!

“北辰,他們在做什麽?”十七畫見戲台上開始有人活動,好奇的問道。

問過之後,才發現,她問了傻問題,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回答她!

“比試。”

清冷的聲音在對麵響起,十七畫驚訝的看著那清俊的容顏,他他他,竟然回答了!這個真是難得啊~

“比試什麽?”他還會回答自己嗎?

“才藝。”

果然,下一刻,清冷的聲音又回答了,讓十七畫心中有些小小的成就感,果然這養了他一年不是白養的,這不,再過清冷的人兒,她都能捂熱了,哈哈!

才藝!嘎?腦袋瞬加卡機!

比才藝,難道,難道那一曲飛天驚豔四方的命格,就是今晚?

哦~蒼天啊,怎麽不早說?她還沒來得及準備呢,再說了那飛天舞,她是會跳,但是沒有人會伴奏啊!

她未曾想過這一日會那麽快到來,隻是如今,看著戲台四方的人山人海,這可真算的上是驚豔四方了!

隻是,這飛天舞的伴奏要求極其嚴格,非得用七弦琴才可,可如今,又讓她去哪裏找七弦琴?找到了,又去哪裏找琴師?

冷汗一滴滴落下,小茶看著自家小姐的臉色有些煞白,擔憂的道:“小姐,你不舒服麽?”

十七畫抽出絲帕,擦了擦額頭,聞言,把絲帕往桌上狠命一拍,啪的一聲,極其響亮,疼的她抽了一口氣,才拉著小茶的手說道,“小茶,趕緊的,快去幫我找找,有沒有琴師會七弦琴,額,沒有七弦琴也行,會五弦也行,絲竹、簫什麽都行,我要參加這勞什子才藝比試!”

小茶被十七畫這突然爆發出來的強大怨氣震住了,竟一時沒有緩過神來,腦海中隻一句話在打轉,她家小姐,果然如同以前一般,愛出風頭啊!

北辰聽到那聲響亮的啪聲,便將視線掉了回來,在那雙因拍桌子而微微發紅的手上轉了兩圈,聞言後,淡聲道:“你要跳飛天?”

“啊?你怎麽知道?”十七畫正在著急的頭上,眼看下麵的比試便要開始了,她竟然還沒找到琴師,乍然聞得這句清冷的聲音,瞬間回神。

北辰將視線複又調往窗外,聲音清冷默然,仿若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七弦琴很少會有琴師會彈奏,會用到七弦琴的曲子大多太過複雜,對於琴師的琴技要求也高,世上僅存的幾首用七弦琴譜的曲子也隻有鳳求凰,驚鴻,飛天三首而已,而此刻是才藝表演,你一不會作詩,二不會作畫,可以說和筆有關的,你都不會,下棋更是一竅不通,剩下的,便唯有舞和琴,你既已然說找琴師,可見,你是要跳舞。”

正在十七畫愕然他竟然會一句說那麽多字的時候,便聽他複又繼續道:“加之你方才的表現,鳳求凰,你是絕計不會跳的,那隻會為你找來更多的麻煩,驚鴻是女子跳給心儀男子的,你沒有心儀之人,那便隻剩下飛天一曲而已!而飛天,在這種場合,卻是再適合不過!”

十七畫震驚了,她竟從不知道,這個隻會發呆的窮酸書生,竟然觀察這麽細致,隻憑借她的隻言片語竟推測出來了這麽多條條道道!

她恍然,同他比起來,自己真是,足夠愚笨的!

十七畫沒有多於的愕然時間,忙訕笑著:“北辰大哥,那你會不會這飛天曲子?會不會彈奏七弦琴?”他要是會,她說什麽都要把他忽悠下場,給她充當一回琴師不可!

“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北辰少見的,將視線直直的看向十七畫,這句話,問的很是直白,竟讓十七畫一愣!

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十七畫愣愣的看著將問題拋回來的北辰,按理說,她應該生氣的,應該趁著內心深處那噌噌往上串的火苗未串上來之前,脫了鞋,蓋他滿臉鞋底印才對,可是她此時卻出奇的平靜,雙眼直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回答道:“當然是,會,便幫我一次,不會,便不用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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