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原本的一對

64、原本的一對

第二日一大早,被派下山的所有弟子便都聚在一起,並且以修為高低選出了每一隊的隊長。一隊隊長是破天樓的傅墨軒,二隊隊長是落月樓的駱清夜,三隊隊長是破天樓的風花飛,四隊隊長是七星樓的苑博——盡管僅比其少一小層的淩皓傑很是不滿。在這次行動中,所有隊員都要對隊長服從,這也是臨行前,風瞿對一幹人等的最後囑咐。

“掌門,四隊隊員玉蓁蓁不在。”苑博已然等了許久,見其他隊伍都已經準備出發,這才不得已的對風瞿開了口。

不想,風瞿卻一擺手,對苑博道,“無妨,她已在山下等候。”

“肯定是被那個別有用心的清虛宮掌門帶走了。”淩皓傑不滿的嘟囔著,一想到那個陰沉臉丁嘯,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兒。

“喂,二師兄,二師兄!”淩皓傑還在那裏小心眼兒吃醋的工夫,程思蕪已經招手跑了過來,連呼帶喘道,“二師兄,這一路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你事事……小心。”

“先喘勻你的氣兒吧,”淩皓傑雖帶了些嫌棄的目光,可依舊輕輕拍了拍程思蕪的背,見她站直身子,方才又擺出一張臭屁臉道,“我可是破天樓頭號花美男,這個名稱得來是有實力的,你放心就是,快回去吧。”

“哼,光有張花哨的臉頂什麽用。”不成想,不待程思蕪接話,苑博的冷嘲熱諷就旁若無人的傳了過來。

“喂,苑博,我提醒你,這一路上,你別對我二師兄使暗刀子,不然,我可是對你不客氣!”程思蕪立即對著苑博掐腰瞪眼的,使盡一切要挾之術。

“就是,你少在那邊冷嘲熱諷的,不過高我一小層而已,得意什麽。”淩皓傑與程思蕪並肩而立,雙雙對著苑博“開炮”,有程思蕪在的話,淩皓傑從不擔心吵架會輸。隻是這一路沒有了程思蕪的陪伴,盡管有玉蓁蓁在,心裏終究還是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

“走著瞧了。”苑博擺擺手,也知道程思蕪那張利嘴的厲害,所以沒有多做逗留,主動撤出“戰場”。

“算他識相,”程思蕪對著苑博的背影吐吐舌頭,後才又對淩皓傑道,“唉,這次二師兄的隊伍裏有苑博這個死對頭,葉靈芸那個心懷不軌的矬子,再加上沒頭腦的三文魚和呆頭呆腦的鯉魚精……天啊,這組合我還真有些不放心。”

“最起碼還有蓁蓁在呢,安了,你快回去吧。”淩皓傑說著,立即把一副老媽子惆悵情懷的程思蕪往外推。

是啊,有蓁蓁在,即使是地獄你也心甘情願的去吧。程思蕪念及此,心中一痛,忽的回過身,深深的望了淩皓傑一眼,道了句“後會有期”,便頭也不回的離去。淩皓傑呆呆的立在原地半晌,後抓抓頭,直到聽見風瞿的那聲“出發”,才緩過神來,將玄華劍祭出。

而從頭到尾,玉芃芃一直在一側看著。論與淩皓傑的相識長短,她不及程思蕪;論淩皓傑的關注程度,她不及玉蓁蓁,或許永永遠遠,她都要這樣,在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裏默默的關注著淩皓傑,就如從前對丁嘯那般——在清虛宮如此,如今在逍遙派,她還要這樣一直退縮不前嗎?

“玉師妹,玉師妹?”

玉芃芃神遊太虛的時候,傅墨軒的輕柔聲音打耳旁響起。她一激靈,回過頭的時候,抱歉的對傅墨軒笑笑,“三師兄,何事?”

傅墨軒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玉芃芃,後指了指一側的人群,道了句,“出發了。”

玉芃芃點頭,後沉下心思,與傅墨軒一齊禦劍往北方而去。

其實早上玉蓁蓁醒來時,發現屋子裏多了外人的氣息,便已經心下一驚。等她揉揉眼睛再一瞧,窗邊負手而立的,不是丁嘯又能是誰。再看看一側,淩波倒栽蔥的睡在浴盆裏,就連一向警覺的默大王也沒被驚醒,呼呼的睡在小窩裏,玉蓁蓁不禁開始佩服起丁嘯的斂息能力,驚不醒淩波雖不算什麽,但能讓默大王都無防備,的確太不容易了。

玉蓁蓁起床這會子的動靜,已經讓丁嘯回過頭。玉蓁蓁連忙將被子遮住身子——盡管因為屋內有淩波的緣故,她睡下的時候基本都穿著衣褲的,可本能還是使她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丁嘯自然明白玉蓁蓁此舉的涵義,他再度回過頭,玉蓁蓁立即手忙腳亂的開始穿道袍,還不小心碰倒了燭台。這可讓睡夢中的默大王產生了諸多不滿,本來昨晚就鬧鬧哄哄的直到半夜人才走完,今兒天才蒙蒙亮,玉蓁蓁又作什麽。不待睜開惺忪的睡眼,默大王已經張開小嘴。隻是就要說話的時候,玉蓁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他身邊將他一抱而起,麵對著丁嘯背影的時候順帶捂住了默大王的嘴巴。

默大王被這麽一折騰,睡意全無,瞪大水靈靈雙眼的時候,赫然發現屋內多了一男子。他立即選擇閉口不言,同時上下動了動毛茸茸的尾巴,玉蓁蓁放心之後將默大王重新放回窩裏,做了個“噓”的手勢。

“我已與風掌門說過,送你下山。”丁嘯開口,語氣中帶了昨日沒有的溫柔,“快些準備吧。”

“嗯,多謝丁掌門。”玉蓁蓁禮貌的開口道謝。

“這麽早,誰啊,是三文嗎?”淩波迷迷糊糊的,頭還栽在浴盆裏,吐著泡泡也說了這幾句。

玉蓁蓁無奈的回過頭,後眼見淩波從浴盆中起來後,雙眼先是朦朧,後在看清來者是誰後,驀地張大,一個魚躍打浴桶中而出,啪嗒啪嗒的**跑到玉蓁蓁身邊將她一抱而起,再一下跳到床上,滿是警戒的盯著丁嘯,口中道,“這裏是女子閨房,男子不得入內,你出去!”

丁嘯先是被淩波這赤果果的身子驚住了,後聽聞他說這番話,立即氣不打一處來,“讓我出去?你才該出去!”

“淩波,丁掌門是來接咱們的,你快穿衣裳。”玉蓁蓁眼見著丁嘯就要發狂,連忙對淩波開口說道。淩波見玉蓁蓁如此,也隻得撇了下嘴,將玉蓁蓁放下,方才低垂著頭,沒精打采的跑去穿道袍了。

玉蓁蓁微微整理了下儀容,後有些尷尬的對著丁嘯拱手道,“丁掌門莫要介懷,淩波他……一直是這樣子的。”

“一直這樣?你……你就一直和他這樣生活?”此時此刻,丁嘯隻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這不相當於在虎口下生活嗎?讓他如何放心?

“淩波他雖有了人身,可還保留著魚的習性,三文已經在教他了,會改過來的,丁掌門不用擔心。”玉蓁蓁連忙幫淩波解釋道,盡管她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對外人解釋的。

丁嘯深深的蹙起眉頭,後向前一步,拉近了自己與玉蓁蓁的距離。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好好看看她了,但見玉蓁蓁麵容紅潤,雙眼有神,臉頰也比之前豐腴了不少,可見在逍遙派的日子,她過的很好。念及此,丁嘯的表情逐漸柔和,玉蓁蓁過得好,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嗎?

被人這樣直白的盯著,玉蓁蓁自然有些不自在,背在身後的雙手不停的交叉再交叉。就在這個曖昧的時候,敲門聲忽然大作,伴隨著於三文那迫不及待的聲音,“玉師姐,淩波,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還真是和在林中小屋的時候沒一點兩樣。默大王張開小嘴打了個嗬欠,後默默鑽進了玉葫蘆裏。淩波聽聞是於三文的聲音,立即一個箭步衝過去開門,拉著於三文的手臂便進了來,還一直指著丁嘯,隻是不敢做聲。

於三文進屋一瞧,清虛宮掌門丁嘯居然大大方方的站在屋裏,還和玉蓁蓁保持著一個曖昧的距離。見此,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邊笑還邊道,“抱歉丁掌門,三文唐突了。”

她肯定是誤會了。玉蓁蓁無奈的想著,後對於三文說了丁嘯的來意。不想這一次,雖然是與淩波短暫的分別,於三文卻樂不可支的一個勁兒點頭,還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離開了。見此,玉蓁蓁與淩波盡快收拾了包袱一類,便出了門與丁嘯一道禦劍離開逍遙派。

在空中的時候,淩波還是有些害怕,死死的抱住玉蓁蓁的腰。待到了山下,不過小半柱香的工夫,不知是不是丁嘯禦劍時候太過迅速之過,才雙腳踏地,淩波就雙腿一軟,抱住一棵大樹便吐的昏天暗地。

“淩……”

玉蓁蓁才要上前,卻被丁嘯一把拉住,回頭時正對上丁嘯暢快的表情,“不要管他,他活該!”

他肯定是故意的。玉蓁蓁無奈,丁嘯都活了百十年的人了,怎麽還和一條不懂事的鯉魚精置氣。正好趁著淩波沒有如膠皮糖一樣的黏上來,丁嘯沒有鬆開玉蓁蓁的手,而是繼續拉著她,兩人在綠意蓉蓉的草地上漫步。清晨的空氣清新的很,草地上也還有一些露珠,沾濕了兩人的鞋子。玉蓁蓁開始有些臉頰發燙,幾度想抽回手,可都被丁嘯攥的更緊。

“蓁蓁,我真的很怕,”在玉蓁蓁第無數次努力想逃離丁嘯的鉗製時,丁嘯忽的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執起玉蓁蓁的手,對她道,“這一次,如果我鬆開手,你就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