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她是誰
135、她是誰?
默大王覺得,此時對傷心欲絕的玉蓁蓁說什麽,都是多餘。這件事情,受傷害最大的就是她;如果這個時候還要她強顏歡笑來安慰自己,默大王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二人一獸也不知等了多久,赤鬆觀的大門才再度敞開,赤鬆子負手而出,對著玉蓁蓁幾個道,“淩波與玉蓁蓁的並蒂之緣已經斬斷,如今淩波還在昏迷之中,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與你們知會一聲。”
“上仙請講,弟子幾個定洗耳恭聽。”玉蓁蓁收斂情緒,對著赤鬆子拱手禮敬。
赤鬆子點點頭,眼神掃過麵前二人一獸之後,又道,“淩波從前是因玉蓁蓁的血液,所以有了人形,漸漸有了人類的情感;而對於他情感的爆發,源於在地府還魂之後玉蓁蓁的血液,”赤鬆子說著,上下打量著玉蓁蓁,麵帶遺憾道,“盡管說出來對你是種傷害,但是,你必須記住,日後少見淩波為妙,不然,鮫人小姑娘的願望,怕是依然難以達成。”
“為什麽!”不待玉蓁蓁發問,於三文已經迫不及待的接上了話,蹙著眉頭道,“是上仙您親口說的,淩波已經完全忘了蓁蓁,那為什麽他們不能做好朋友呢?”
“我隻能說,淩波的那顆心,是我永遠無法改變的。”赤鬆子搖搖頭,望著麵前的於三文與玉蓁蓁,似乎可以想見日後他們三人之間會有多少的痛苦了。
於三文緊咬下唇,後退了一步,低垂著頭沒再說話。玉蓁蓁見了,唯有低落的再度道,“上仙放心,弟子日後會盡量遠離淩波。”
“怕是有些事情,你也難做主啊。”赤鬆子再度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間,又道。“還有,關於此事。我建議你們盡早與逍遙派掌門說,也省去日後有什麽麻煩。若掌門詢問你們為何私闖明霞洞府,隻管說是老夫指引你們前來便是。”
“上仙多番照拂,弟子等感激不盡。”玉蓁蓁拱手,再度對赤鬆子行了大禮。
“無妨,”赤鬆子擺手,捋著胡須道。“誰讓你是這世上必須之人呢,我就是不照顧你都不行。”
這世上必須之人。玉蓁蓁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幾個字,鬼族之王曾經說過、鬼族三皇子俞樾也曾說過,如今。竟然再從赤鬆子上仙的口中聽來。這世上必須之人,到底是什麽含義?
“上仙,何為這世上必須之人?”玉蓁蓁揪住這個問題,問了一句。
赤鬆子的表情明顯訝異了下,後尷尬的嗬嗬一聲。擺手道,“是我失言了,你聽聽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唔唔唔……”
淩波的聲音從眼前的大殿之中響了起來,這一下便讓玉蓁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有再多的疑問,在這一刻,都化為飛灰。她的眼神越過赤鬆子的肩膀,直直的望著大殿之中本是平躺於蒲團之上的淩波,見他如同每個清晨那般的起身,伸懶腰,揉眼睛,後略帶朦朧的左右張望。
“淩波,他……醒了!”於三文抑製不住激動的喊出口,後也顧不得禮節不禮節的,拔腿就衝進了大殿,飛也似的到了淩波身邊,一麵拉著他的手,一麵輕輕觸碰著他的發、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接下來就紅了眼眶。
“三文,你怎麽了?”淩波有些不解的望著於三文,見後者不停搖頭,便望了望四周,呆呆的抓頭道,“我們怎麽又跑到明霞洞府來了?”
“嗬嗬嗬,”赤鬆子人未至笑聲先至,“怎麽,淩波,回來這裏你不高興嗎?”
淩波循聲望去,但見赤鬆子立在赤鬆觀門口,立即有些驚喜的起身,隻是才要奔過去,他的眼神卻落在了赤鬆子身後的玉蓁蓁身上。他的頭忽然有些痛,以至於身子都跟著踉蹌了下。於三文見了,忙上前攙扶,後聽到淩波疑問的喃喃道,“她……她是誰?為什麽,為什麽我的頭這麽痛?”
“她……她是……”於三文望著不遠處的玉蓁蓁,從她的眼神中,於三文看到了絕望與哀傷。於三文不知該如何像淩波解釋,不知那些傷人的話她究竟如何才能若無其事的說出口,所以便隻是一直重複著“她是”。
“隻是不相幹的人罷了。”玉蓁蓁留下這樣一句話,後便失魂落魄的走到了一側,盡量不要讓淩波看到她。默大王見了,也唯有默默的跳到玉蓁蓁身前,用力一口將其吸入腹中,以免情況難以控製。
赤鬆子心中暗歎口氣,都說隻羨鴛鴦不羨仙,可如今這樣的局麵,當真是仙也哀愁。他訕訕笑笑,後道,“月落西山,太陽就快出來了,你們速速回去吧。”
說也怪了,玉蓁蓁一消失在眼前,淩波就好像無藥自愈一般,頭瞬間就不疼了。他納悶的東瞧瞧、西瞧瞧,後點點頭,看到默大王蹦跳著在前方走的時候,又望望一旁的於三文,忽然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麽。
“三文,默大王,咱們以前,就是這樣的嗎?我怎麽總覺得……好像有誰不在?”
於三文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許久,她才悶悶說了句,“大王,東方已經漸現魚肚白,我們還是由你帶著走吧。”
“可是她……在孤的腹中。”默大王的表情滿是為難。
“無妨,總也要見麵的。”於三文搖搖頭,她不想再讓玉蓁蓁那樣黯然的走開。
默大王望了眼於三文,後點點頭,將二人吸入腹中之後,開始加快腳程,往逍遙派而去。而一陣五彩的暈眩後,於三文與淩波立於默大王空間之中,但見玉蓁蓁正落寞的蹲在田埂邊,愣愣的望著眼前的靈草。於三文拉著淩波,主動的上前;玉蓁蓁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瞧是淩波過來了,連忙起身,後退十幾步,與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頭……頭痛,她,她到底是誰!”淩波抱住頭,好像一接近玉蓁蓁,亦或是一看到她,他的頭就好像針紮一樣的疼。於三文見了,本想重新介紹兩人認識,最起碼做個朋友;可是見淩波如此,她也唯有先放下這份心思,拉著淩波同樣遠離玉蓁蓁後,才訕笑著道,“對不起蓁蓁,看來是三文強人所難了。”
玉蓁蓁同樣搖頭,眼睛紅紅的,一看便知剛剛哭過,就連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沒關係,隻要你們好,我什麽都無所謂。”
“蓁蓁?蓁蓁?蓁蓁……”這兩個字一直在淩波的腦海裏旋轉,好像有什麽快要衝破他的身子湧出來了一般。見淩波這樣痛苦的倒地,蜷縮成一團,身子顫抖。玉蓁蓁一麵咬牙奔跑,一直到淩波看不到的地方,將身子掩藏在草叢裏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再度淚流滿麵。
淩波,為什麽,為什麽我變成了你痛苦的源泉呢?這並非我本意啊!
程思蕪從酒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暈暈沉沉的,邊走邊吐,身上也一股子的酒味兒。這會兒已是深夜,她一麵踉踉蹌蹌的走,一麵喃喃自語著“為什麽要騙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神誌不清的進入梅苑之時,正巧路過玉蓁蓁的房門,她實在不甘心,便扭身撞了過去,“嘭”的一聲,在黑夜裏尤為清晰。
“玉蓁蓁,你給我——給我開門,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
程思蕪的聲音裏都帶著一股混沌,一聽便知是喝的多了。
與玉蓁蓁最挨近的,自然就是雲朵的房間,所以程思蕪這一鬧,自然就引得雲朵也驚醒過來。打開門一瞧,發現竟是爛醉如泥的程思蕪在玉蓁蓁門口大吵大鬧,她揚起了嘴角,看來白日裏的自責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眼珠一轉的工夫,雲朵負手來到程思蕪跟前,對其道,“哎呀,程師姐,怎麽喝了這麽多酒,走錯屋子了。這裏是蓁蓁的房間,你的在另一頭兒呢。”
“走開,你走開!”程思蕪醉眼朦朧的望著雲朵,單手一指的工夫,腹內一陣翻江倒海,“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雲朵哪裏料到程思蕪來這招,好好的一身睡裝,就這樣被弄得髒兮兮的,惡心的要死。
“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雲朵登時蹙了眉頭,她初來乍到,也隻有玉芃芃送了她這身睡裝,可是這會兒髒了,大半夜的隻能找玉蓁蓁要了。推開程思蕪的瞬間,雲朵開始大聲的砸門,口中道,“蓁蓁,蓁蓁快給我開門,程思蕪吐了我一身,惡心死了,我要換衣裳!蓁蓁,快開門!”
可是無論雲朵如何砸門,如何大聲呼喚,門始終紋絲不動。就連旁邊幾個女子房都亮起了燈光,可玉蓁蓁就是沒有給雲朵開門。
“喂,玉蓁蓁,你睡死過去了啊!”雲朵一生氣,也不顧三七二十一,抬起腳,大力一踹,玉蓁蓁的房門才應聲而開。雲朵衝進去的時候,卻發出“咦——”的一聲疑惑。
“玉蓁蓁你說,說,為什麽……嘔,為什麽要騙我!”程思蕪扶著簷柱起身,見房門被雲朵踹開,便又踉蹌著進了去,隻是話才問出口,她也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與雲朵一般“咦”了一聲後,才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