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塵埃般的愛
123、塵埃般的愛
蓁蓁？於三文本還為淩波糟蹋了她的一片苦心與愛而傷心，可聽到這聲呼喚的時候，她的心好像刹那間碎成千塊萬塊。玉蓁蓁教會了淩波流淚，難道從他的第一滴淚開始，心中的愛已經覺醒了？
玉蓁蓁怔在原地，淩波從前一直如同赤鬆子上仙所教，喚她主人的。可這一次，他不但一改常態，反而叫的那樣親昵。對上淩波那一雙急切的眸子，玉蓁蓁忽然覺得淩波一雙黑瞳就好像一泓不見底的深泉，而她，馬上就要淹沒其中，再也無法回到現在。
見玉蓁蓁不說話，淩波愈發的著了急，加大了手力度的同時，又催促道，“蓁蓁，你說，你說你說……”
“鬧什麽呢。”一陣白煙過後，默大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現在圓桌上。
眼前這情況究竟如何，默大王看得出；餘光看到於三文的傷心欲絕、玉蓁蓁的癡迷難拔、淩波的焦急強迫，默大王心底歎了口氣，他早就想到會有這樣一日，隻是沒想到竟會來的這樣快。無需想再多，默大王呲著小兔牙，對著淩波抓住玉蓁蓁的那條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唔唔唔！”淩波吃痛，驀地鬆開手，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後退，被身後的鼓凳一絆，直接來了個大後趴。
“淩波——”玉蓁蓁和於三文同時驚呼出聲，後於三文連忙上前，將淩波扶了起來，見淩波以手捂著的手臂部分，已經有些許的血絲滲了出來，可見默大王這一口，可是絲毫沒留情麵。
玉蓁蓁同樣想上前攙扶，可是默大王眼急身快，迅速擋在了她前麵。後來朝對著玉蓁蓁朝於三文努了努嘴。玉蓁蓁這才失落的坐回原處，眼睛卻一直望著疼的呲牙咧嘴的淩波。
心疼，心好疼。玉蓁蓁捂著胸口。覺得眼角一陣溫熱。她忙起身，不願再在淩波麵前失態。轉身走到門口之時。她生硬的說了句，“我去找大夫拿些金瘡藥。”後推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蓁蓁，不要，不要——”淩波大聲的吼著，一直向前伸著手，也不顧手臂上的血還在絲絲縷縷的流著。
默大王瞧了淩波一眼。後也馬不停蹄的跟上了玉蓁蓁的腳步；偌大個村居中，如今惟獨剩下淩波與於三文兩個。
“淩波，淩波你……願不願意與我一道複興鮫人族？”於三文紅著眼眶望著傷心欲絕的淩波，淩波如此的黯然神傷。她又何嚐不是如此；本以為這樣做，隻傷了玉蓁蓁一個人，誰知道最後，卻是三個人都受傷。
“我要去找蓁蓁！”淩波說著，就起了身。才要向前走，卻又被於三文拉了回來。
“淩波，你愛我的，是不是？”於三文殷切的望著淩波的眼，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愛……愛？”淩波忽的捂住胸口。臉上的痛苦表情愈甚。後他開始不停的磨牙，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自然讓於三文措手不及。她忙抽出錦帕幫淩波擦著汗，後顫抖著緊張問道，“淩波，淩波你這是怎麽了？”
“我好痛，好痛……蓁蓁，讓她回來……”淩波說到最後，聲音愈發的虛弱，後整個人向前傾倒而去，頭在鼓凳上撞了一下，卻都沒聽到他喊痛。
“淩波，淩波你怎麽了——”於三文不知所措的探了探淩波的鼻息，後又聽了聽他的心口，一切都正常；隻是為何，淩波竟是暈過去了呢？
“玉蓁蓁，你在怪孤嗎？”默大王一跳一跳的跟在手拿金瘡藥的玉蓁蓁身後，看到她一臉的悵然若失，心裏七上八下的，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沒有，為什麽怪你呢，”玉蓁蓁笑笑，卻頭一次覺得，原來笑也可以這樣難過，“是我自己親口在三文的父王墓前發誓，此生不再與淩波有任何瓜葛。可我剛剛看到淩波那般，心裏竟然……嗬嗬，多虧了大王你及時出現，否則……”
“孤就知道，若你清楚了於三文的身世與使命，定會讓愛。”默大王的聲音中滿是唏噓與感慨，“你太過懂事，太過識大體，孤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優點還是缺點了。”
“是啊，有時候我也恨自己，為什麽總是要這樣；為什麽總有事情要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而最最奇怪的是，往往到了那個時候，我都會退縮。”玉蓁蓁的腦海裏，如今回憶起的，都是淩波的焦急與迫切，他那樣害怕失去的拉著她的手，心急如焚的說著，“我要你說，你不會離開我……”
我多麽不願意離開你，隻是淩波，抱歉，我身不由己。玉蓁蓁扭過頭，一行溫熱的眼淚灑在了青石小路上。
默大王聽到玉蓁蓁濃重的鼻音，想了半天，才終於想到一個話題，忙轉移道，“好了，不說這個。今兒你與淩皓傑遇到的那個紫眸女子，可打聽出她究竟是什麽了？”
“沒有，”玉蓁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開始她說自己是妖，後來又說是異獸。大師兄和七星樓的苑師兄也說，她身上有極強的異獸味道，許著就是異獸了吧。”
“不，不對，”默大王左右搖搖尾巴，眼神中迸現出一種專注，“她身上妖和異獸的味道都極強，孤雖然身在玉葫蘆中，並未真的見過她，可孤覺得，她並非是妖，也並非異獸。”
“嗯？”默大王的話總算把玉蓁蓁暫時從傷痛中拉了出來，“大王的意思是……她，她到底是什麽？”
“非人、非妖、非獸、非仙、非鬼……”默大王沉吟著，後忽的雙眼一亮，恍然大悟道，“對呀，孤怎麽把這茬兒忘了！”
“啊？”玉蓁蓁對默大王此番的行為真是愈發的不了解了。
“你或許並不清楚，逍遙派的藏經閣中也定不會有這個種群的注釋，”默大王說著，往前跳了兩步，後轉過身子，一麵反跳一麵對玉蓁蓁道，“這是一個極神秘的族群，他們的族人都是天生的雷靈根，眼眸絳紫，並且這個族群十分神秘，孤身挺立於六道之外，是數量極少卻個個身懷巨大靈力的族群，名為，遠古雷氏。”
在異世還有這樣神秘的種族存在？玉蓁蓁想了許久，後又聽默大王道，“據說上一次神州大地戰亂之時，一直被赤煉閣庇護的遠古雷氏與妖族天狼星沆瀣一氣，幾乎滅掉三大修仙派；後十大神獸現世，才平息了這場戰役；而餘下的遠古雷氏在一切歸於平靜後，就神秘失蹤了，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那大王你的意思是，雲姑娘……是遠古雷氏的人？”玉蓁蓁把默大王說的，一項項與雲朵相對，發現還真有不少都能對上。
“極有可能。”默大王的“能”字餘音未落，玉蓁蓁忽的想起什麽，驀地停住腳步，瞪大雙眼對默大王道，“對了，大王，我想起一件事。”
“說。”默大王向前跳了幾步，抖了抖身上的絨毛，靜靜聽玉蓁蓁說了下去。
“有一個紫眸的年輕男子，曾經出現在赤石海邊，尋過雲姑娘。”玉蓁蓁如實作答，自然了，對於風花飛幾個，她可沒有說這些。
“約莫就是了。不過遠古雷氏的人，要上逍遙派做什麽。”默大王表情中滿是疑惑不解，“傳說遠古雷氏與妖族相交甚好，如今妖族已經平息與修仙士的戰亂，並且各自修仙，互不幹擾，照理說，雷氏的人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鬼主意了。”
“雲姑娘似乎非常期盼去逍遙派，自然了，也有可能是為了躲避那個尋她的男子。”玉蓁蓁說著，又與默大王兩個向民居走了去。
兩人說著話的工夫，就到了地方；推開門的瞬間，卻見於三文坐在淩波床邊，一言未發；而地上則散亂的倒著鼓凳，好像這裏剛剛爆發過一場戰爭也是。
“這……”玉蓁蓁愣在門口。
於三文聽到聲音，疲憊的抬起頭，對玉蓁蓁頷首的工夫，眼眶又紅了，“淩波他，暈倒了，不過現在總算無礙。”
“怎麽會這樣！”玉蓁蓁忙緊攥著金瘡藥上前，但見淩波雖麵色微微蒼白，可呼吸還算平暢，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與原文說的一致，這才放了心的將金瘡藥交給於三文，後道，“三文，你給淩波的傷口塗上金瘡藥吧，好的快些。”
“淩波是因為沒有與你一道出去，才暈倒的。”於三文默默的接過金瘡藥，灑了些米分末在淩波手臂的傷口上。
於三文的語氣中有著無盡的哀怨，玉蓁蓁又怎會聽不出。她咬了咬牙，後硬是擠出一張笑臉，對於三文道，“許是上仙的話給淩波留下了太大的暗示，三文你也別急，這一次我們回逍遙派，盡快尋個時間再往明霞洞府一趟。如果是赤鬆子上仙親口說了，我們已經解開並蒂緣，想來淩波也不會如此執著了。”
“希望如此吧。”於三文低垂著眼，歎了口氣。
默大王望了望於三文，又望了望同樣失魂落魄的玉蓁蓁，沒有開口，眼神中，卻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憐憫與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