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號徒兒
第三十六章 一號徒兒
她回過身,走到了那老婆子麵前,把那老婆子身上的惡鬼給抽了出來。隻是這一次,她並未將那惡鬼收到她那截斷筆之中,而是拎著這鬼,從客棧中瞬移離開,身後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娘子……你又去哪兒?等等我啊……”
“你善後……”
而她呢?她竟是帶著那隻惡鬼,從鬼門回到了魔界,她將那惡鬼丟在了奈何橋邊,“你便在這兒回過吧。”說完,她轉身即要離去。
那惡鬼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來,“悔過?我有何錯之有?我沒錯,我為什麽要悔過?”她回頭,直視惡鬼那一雙怨恨的眼,歎了口氣。
“這五年來,你為了讓你親兒附身在人身上,害死了多少人?那些人難道就沒有親人嗎?你不該利用活著的人對著死去的人的思念而加以傷害,你害死的那些人,他們的親人也要忍受失去的痛苦,你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難道旁人就可以?你口口聲聲說你那負心的丈夫和姬妾害死了自己,可你現今同他們又有何差別?難道你的報複就是讓自己變成另一個他們?”
她這一番話講完,那原本怨恨之念過甚的惡鬼瞬間萬念俱灰,她見那惡鬼癡癡呆呆的眼神,又歎了口氣轉身往來時路走。
“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就如同,當年的她。隻見,她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向腰間,來回輕撫著懸掛在腰間的那截斷筆。
從魔界再次回到陰城時,她又收了幾隻附身於凡人的惡鬼,當她準備離開陰城,跨出陽門之時,身後傳來一陣呼喊聲,這個人簡直比惡鬼還難纏。她歎了口氣。當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娘子,娘子……你等等我呀。”他伸手又搭上她的肩,不動聲色地甩掉他的手後依舊不理睬他,往前走。他似乎早已習慣,絲毫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態度。“唉,娘子,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透露下唄。”
“我沒名字。”
“怎麽會沒有名字呢?”說到這兒,他還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折扇,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說話時眉眼間的笑意已讓不少女子們心生向往,一臉沉醉樣,“不會是娘子你不樂意告訴我吧?”
“如果你從現在起就不在跟著我。別說一個,十個名字我都告訴你。”
“我沒跟著你,隻是恰巧跟你同路嘛。”聽到這兒,她一陣冷笑,回頭衝著他開口。“我去東海,你也要去嗎?”
“去,為何不去?東海這麽大,我為何去不得?”他反問著她,可她接下去說得那話讓他半天摸不著頭腦。
“我是去東海海底,是海底。聽懂了嗎?”
“……海底嗎?啊……娘子去海底做什麽?”
“那不關你的事,好了,你別跟著我了。我不知道你為何要跟著我。如若隻是因為覺得我身懷絕技那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不想再望著那張同那個人如此相似的臉。這些日子總有一種他回來的錯覺。
“真的那麽重要嗎?不是同個世界的人?那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你的世界在哪裏。你怎麽知道我不能擠身而進?喂,你別走,我拜你為師,如何?”他追上她,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樣子,一臉認真。
“我也不叫喂,誰想要你這樣的弟子。”
“你不試怎麽知道不可以?你總是這麽容易輕易放棄旁人嗎?”他這話一說出口,走在前邊的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總是輕易放棄旁人嗎?是這樣的嘛?直視著前方的她思緒卻飄到了十年之前的那場大戰上,久久不語,身後的他也不急,仿若料定最終她會點頭答應一般。
“我叫……”說道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最終說出,“君無名,我叫君無名,我會收你為徒。不過,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無論你的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教導你,也不會再讓你跟著我,聽明白了沒有?”
他嘴角上揚,低頭伏身一行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徒兒,名為……慕雅,師父可喚我雅雅。”說道這兒,他又衝著她眨眼一笑。
她回過頭,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扇子,“入門第一條,不準在師父麵前執扇。”
“唉,這又是為何?”
“入門第二條,師父的便是指令,作為徒弟必須服從指令,不得問多餘的問題。”
“這也算多餘的問題嗎?”
“入門第三條,不得任意反駁或頂撞師父的話。”
說著,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師父,這又是作何?”
“入門第四條,不得質疑師父任何舉動。”說著,她皺眉,這個男人是個五係靈根,五係靈根極難修有所為,就算修行,基本上也隻能在入門階段來回渡步,連小成也極難達到。不過,他一介凡人,能有靈根也算是不錯了。想到這兒,她也就對他少了一份嫌棄,可她的第一個徒兒隻是個五係靈根,她未免有些失落,再加上他這張臉,她總是忍不住把這慕雅和她心中的那位做對比。
慕雅見她一臉凝重,自己臉中的笑意到是更甚,“師父,怎麽了?”
她一時難以應口,本想查探下他的靈根,丟些入門的功法給他,可這五係靈根,她還真不知道該給他什麽功法……似乎所有的都可以,可又……想了下,最終隻丟出一本聚氣的功法,“自個兒拿著練吧,有什麽不懂的,為師再給你解釋。”
他接下冊子,當著她的麵翻了幾頁後便開口說,“師父……徒兒不懂。”
“哪裏不懂?”
“全部不懂。”
“什麽?這不是有字嗎?莫非你不識字?”
“沒有,徒兒認字。”
“那為何不懂?這兒不是還有圖解?”說完,她朵回那冊子,翻到其中一頁,指著冊子中的小人兒的圖問他。
可卻還是一臉坦蕩的回應她。“徒兒當真不懂,不懂就是不懂。”
她見著他頭疼,真是後悔手下了這麽個徒兒,真不該被他激幾下便答應,穿越人氏誠不欺我,果真衝動是魔鬼啊!“你幹脆改名叫不懂算了,入門第五條,不得同師父說我不懂這三個字,聽明白了沒有?”
“是,師父。那我不會該如何是好?”
是她錯了,不該被這個男人給蒙騙了,悔得腸子都青了。“那別練了。”她幹脆收回冊子,揮手說道。
“唉,那可不行,你是我師父,師父你不是讓我問你的嘛。為何說話不算話?我不練這個,你教我什麽?”
“這個……為師深思過後,還是覺得本派功法於你不太適用。這樣,不如同為師講講你們江湖上的大門大派吧。”還是趕緊渡過了這一年,擺脫了這個折磨人的小子為好。
也就在那一日,人界的數大門派練練遭遇賊人。失竊的門派秘籍不計其數……最令人費解的是,任憑數大門派如何加派高手尋找,都抓不住那賊人……
而另一邊。一座莫名的山上,一個男子麵前堆積著小山狀的書籍。
“這是為師為你尋來的,適合你的各類功法,你自個揀著練吧,這些總看得懂吧?”
他對手拿起其中一本。翻了幾頁,“這……這你都弄到手了?師父。你這是上人家門派偷的嗎?”
“你這是什麽話!為師用得著偷嗎?”
“那……”他琢磨著,最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是借的?”
“為師這是明搶!明搶好不好!你懂嗎?你給我好好練著。”說著,她一推那堆積成山的磨嘰,隻見那冊子往慕雅身上倒去,她又偏偏定住了他的身形,短短一瞬,他便被成山堆的秘籍壓倒埋住了身子。
她蹲下身子,挑開基本秘籍,他的臉這才露了出來,“師父……你快……我快給壓死了,快給我解開了這禁製吧。”她伸手,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頰,“好徒兒,給師父好好練功,給師父爭個臉麵,明個咱就出發去東海。”說完,她起身往不遠處的一間小茅屋走去。
而被解了禁製的慕雅從書堆裏爬了出來,靠在這書堆便,想得卻是……這麽多書……放哪好啊!
第二日清早,她推開茅屋的門時便已見他站在了門外,“師父!”他一臉笑意,看上去還十分精神,她挑眉一問,“昨夜睡得很好?”
“回師父的話,徒兒昨夜未眠啊。”說著,還一臉詫異的樣子,分明在說,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是嘛。”她淡淡地應下。
“師父,不是你讓我抓緊練功的嗎?讓我去東海給你爭個臉麵。”
她瞬間無言了,真不知這個人怎麽長這麽大的。“練功是一朝一夕的事嗎?”
“不是。”
“那不就好了,你這樣去東海給我爭什麽臉麵啊,你當我去東海是做客的嗎?你師父我還指望你去東海給我爭臉麵嗎?這麽大個人,也不多長點腦?一個凡人,還不知調息身子,遲早完蛋。”說完,她丟給他一瓶丹藥,“別亂吃,這是我們修士的固本丹,你若到了筋疲力盡的時候就服一粒吧。”
“師父,你真好。”不等她回話,他已上前,一把熊抱,抱住了她整個身子,可不過一瞬,他又鬆手一臉認真地問,“那我們去了東海,那堆秘籍怎麽辦?”
她想到那小山堆的秘籍,雖說她的空間法器裝這些綽綽有餘,可她一向不喜歡帶著對她來說沒有用或任何有意義的東西,她隨手一揮,那不遠處的秘籍全數擺進了那小茅屋裏,一下子,茅屋內除了秘籍便再也容不下一個人。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就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樣?走,去東海。”說著,她祭出雲絲綢帶,一把拉過他,坐上了綢帶,往東海飛行而去。
留下這麽一堆讓凡人望眼欲穿,視為珍寶,起了爭奪之心的秘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