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漢江遇險

第三十四章 漢江遇險

夜色淒涼，江風嘯嘯。

兩岸有敵人阻擊，天上有敵人的飛機巡邏，汪洋和高曉東隻感覺敵人的封鎖比他們開始所看到的增強了很多，似乎在180師撤退的路上交戰雙方已經決出了勝負，所以敵人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他們這隊在後麵搞破壞的誌願軍小隊。

但讓他們絕沒有想到的是，其實美軍和南朝鮮軍隊這樣做的原因卻並不是僅僅為了他們，理由隻有一個，那就180師兵敗鷹峰集。

180師的遭遇是朝鮮戰爭中誌願軍永遠不想提及的傷痛，一個整師萬餘人的隊伍，在解放戰爭時期這個師履立功勳讓所有麵對他的敵人聞風喪膽，可是在朝鮮戰場上他們卻折戟沉沙是為180師一輩子也無法洗去的恥辱。

驍勇的180師官兵並不是不能打，他們有汪洋這樣的優秀士兵，也有張排長這樣的優秀軍官，他們甚至在敵人重重包圍下按照軍團和軍部的命令強渡漢江一直襲殺至鷹峰集，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接應的部隊沒能到達這裏。

一七九師的接應部隊在接近的途中被美軍插亂，經過激烈戰鬥，負責接應的一個團隻剩下了四個排。而一八一師接到接應任務之時，該師與各團的通訊中斷，隻能派人去各團傳達接應任務。各團的位置分散，通信員冒著大雨在山中摸索道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把命令傳達到。而這時，美軍已經占據華川、原川裏、場巨裏一線，一八一師失去了靠近一八零師的可能。

失去了所有的支援，一八零師再次被包圍在鷹峰下的時候，全師已經斷糧食七天，彈藥也盡，重裝備全部丟失，部隊開始混亂，美軍的飛機在鷹峰上空一圈圈地盤旋，炮火和汽油彈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傾瀉在180師的陣地上，守無可守，戰無憑借，180師麵臨著他們建軍以來最危急的時刻。

一八零師黨委在鷹峰集下的最後決議是：分散突圍。

分散突圍，這標誌著一八零師有組織的戰鬥行為到此為止。

一八零師的萬餘官兵分散成若幹小股，懷著強烈的求生本能和無可名狀的失措，拖著疲憊的身軀，紛紛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之中，而這個時候正是汪洋他們強渡漢江的關鍵時刻。

想想看，萬餘名誌願軍戰士分散突圍，他們的身影幾首片布了整個漢江北岸，敵人二十四小時的在各部搜索圍剿，企圖將180師全殲，雖然說汪洋他們的渡江點離鷹峰集有點遠，但敵人同樣也沒有放棄對這裏的警惕。

敵人地飛機大約每過二十餘分鍾就有一趟來回。那時照明彈滿天飛。將整個寂寥地漢江江麵照得一片通明。有天上地飛機。再配合著兩岸地敵人搜索巡邏隊伍。要想安然渡過漢江著實難如登天。

“記住。大家不要緊張。不會遊泳沒關係。有會遊地同誌帶著大家走。”

而正是在這個時候。江上傳來隱隱人語之聲。不知道大部隊情況地汪洋他們步入了漢江中。高曉東那低沉地聲音在江麵顯得縹緲空洞。正在給那些不會水地同誌們講述一些渡江地注意事項：

“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要慌亂。就算中彈和被水流衝得離開你們地浮木。你們也不能著急。放鬆身體。等會遊地同誌來救你們。記住在其他同誌來救你們地時候。你們千萬不要抓住他不放。要放鬆讓他們帶著你走。否則到時不但救不了你。也許也會將救你地同誌帶入水中！”

帶著一大幫子根本不會遊泳地旱鴨子。並且要橫渡整個漢江。這無疑是擺在眾人麵前地一個巨大挑戰。遊泳地大忌有很多。特別是那些不會遊泳地。往往一落入水中。他們就慌了神。四肢亂抓試圖抓住什麽東西。可一旦抓住就拚死也不放手。這樣不但不會被救。有可能也會把救他地人拖下水。高曉東大聲地將渡江要領告訴了眾人。此時他們毫無退路。雖知不妥卻也隻能相信這些意誌堅定戰士地紀律性。

撲哧一聲。就算水流再急。漢水再冷。汪洋也是義無反顧地第一衝入了水中.

隨後所有的戰士們全都目光堅毅地緊隨其後，一條約有十餘米長，上麵覆蓋著繁密的樹枝，仿佛一條長蛇一般落入了漢江之中，在茫茫的漢江之中，這條長蛇實在是非常渺小，但不得不說也顯得無比突兀。

午夜間五月份的漢江依然水溫遠低於人體溫度，汪洋雖自認水性不錯，但麵對要帶著十幾個人同時遊過漢江，這是也生平第一回，心中也無半分把握。

旋流湍急，漢水無情，而看了看漢江北岸，那裏隱隱隻能見一線黑影，汪洋判斷絕不會少於1000米的距離，這絕對是一個難以逾越的巨大障礙。

剛入水，汪洋采用的是自由式遊泳，雖然剛入水時不會水的同誌有些慌亂，但堅韌不拔的精神還有超強的紀律性讓他們很快讓整個隊伍穩定下了。

雖然感覺自己後麵負著一座大山，但汪洋依然奮勇向前，自由式遊泳雖然體力消耗大，但同樣也遊得較快，敵機很快又會重新回來，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們在漢江之中悠閑，還好有高曉東和張排長在後麵幫忙，拚盡了全身氣力汪洋憋住一口勁硬是帶著隊伍遊了近近三分之一的速度。

但是越遊到漢江的中心，水流就越急，而且還漸漸地出現了一些暗流，十三人組成的長蛇陣慢慢地變成了一個‘S’形隨著急流來回激蕩。

一股水浪突然衝到了汪洋的臉上，並衝下了他的口中，汪洋心中一陣歎息，不得不一口將那水吞了下去，在夜色下讓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在形勢越來越嚴峻的情況下，他劃水的動作也變得遲滯起來。

“大家放鬆，抱住身邊的木頭，不要驚慌，讓水流……順流將我們衝一段！”

咬了咬牙，汪洋放棄了帶著眾人拚死衝過暗流的想法，對於他們的體力還有這麽多人來說這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他喘了一口氣，一把也抱住身邊的一塊浮木向後麵大聲地說著。

“前麵的同誌放心，我們不會亂動，死都不怕，難道說這小小的漢江就能把我們怎麽樣嗎？”

當汪洋的話被張排長和高曉東一個個向後麵傳出去後，一個不會水的誌願軍戰士雖然不知道是被水嚇的，還是被凍的臉色蒼白，但他說出的話卻仿佛道出了大家的心聲，一時間大家覺得心裏暖洋洋，似乎前麵就算有再大的困難也不再話下了。

漢江中心的暗流不小，但還好眾人事先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在一根根粗大的樹木幫助下，眾人都穩住了身子順著水流向下遊漂移，再加上汪洋不時借力向前牽引著方向，時間雖然過得慢，但他們離江心也越來越遠，眼看他們就要渡過最危險的區域了。

“注意，隱蔽，大家都不要動！”

但好景不長，汪洋剛剛休息了一會回過一口氣，，天上卻又突然出現了敵機的轟鳴之聲，遠處一個照明彈隨著敵機的到來迅速升起，高曉東一聲急喝響起，讓汪洋頓時不敢再動分毫。

敵機，還有敵人的照明彈升空，立即讓他們這條‘長蛇’在漢江之中露出了端倪，情況立即變得極為不樂觀起來,如果敵機射擊？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