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祖
第二章 老祖
夜風輕呤，如人私語。
陸羽孤寂寥落的身影，出現在陸家祖地，出神地望著濃濃的夜色，思緒隨著夜紛飛起舞。
“唉…”想起今天青雲圃中發生的事，整個人就有些心酸落寞，怔怔地立在那裏，仿佛一尊人形的雕像。
“十六年了，也不知道家人怎樣了？”最終他淡淡地吐出這麽一句。
或許所有人都不知道，但陸羽明白，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來自於科技發達的地球，在那裏他已經娶妻生子，生活美滿幸福，至於他的穿越經曆，每次想起他都覺得無奈。
他的穿越絕對是個意外，也是一個天大的悲劇！
陸羽記得清楚，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天很藍，小風拂過臉頰很舒服，因為吃飯的時候想喝點啤酒，就下樓買酒去了，結果剛下樓，就被一個跳樓的人砸中了，然後他就悲劇地離開了那個世界。
當然更悲劇的是，當陸羽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都縮小了，說出的話也變成了“嗚哇哇”的嬰兒叫聲，後來他就不得不接受了穿越成嬰兒的事實。
不過，那些都還不算什麽，真正的悲劇卻還是陸羽的身體。
這方世界名為東勝神洲，一些小說中出現的修煉場景，在這個世界再正常不過，濃鬱的靈氣遍布這方世界，而決定一個人能否修煉的唯一條件就是道紋。
據傳上古人類並不能修煉，非常弱小，艱難存活於百族之中，後來天神憐憫世人，降下大道，感化世人，於是新生的嬰兒身體上會出現一些道紋，比如一株草，比如花，比如鳥，比如走獸。
出現了道紋，人類才能夠憑借身體上伴生而出的道紋，吸納天地間靈氣，從而走上修煉之路，人族也逐漸崛起於這方世界，不再像遠古那麽被百族欺淩。
最初，人類能夠伴生道紋的很少，然而由於人類修煉者越來越多，血脈傳承導致，東勝神洲幾乎每一個新生的嬰兒都能夠伴生道紋，特別是一些世家子弟，道紋會越來越強，甚至會出現一些傳說中才會出現的道紋。
當然，陸羽是一個例外。
他根本就沒有道紋，當然不可能修煉。
“一切都是因為你！”
想起自己的悲劇，陸羽就無法從容淡定。
他手指著蒼天，恨不得要與那飄渺的蒼天鬥上一鬥。
一朵烏雲遮蔽了月亮，整個夜幕暗了下來，蒼天並沒有回答。
陸羽不甘心，撿起一塊石頭扔了出去，“賊老天，你為什麽這麽坑我！”
“轟”
石頭並沒有掉落下來，卻猛然亮起一個光團。
亮光一閃，猛然擴大，如同一隻猛虎，撲向陸羽，把他包了進去，他還沒來得及呼喊，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
“你醒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慈祥的聲音，喚醒了陸羽。
陸羽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和藹老人，猛然坐起，驚叫道：“你是老祖？”
陸家上上下下都掛著老祖的畫像，以示感激老祖當年帶領陸家崛起的恩德，陸羽雖然是個廢物，但也是核心弟子，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老祖畫像，因此隻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是老祖不假了。
“老祖不是已經飛升了嗎？”陸羽心中疑惑。
傳聞陸家老祖晚年追求極致力量，離開了陸家，一直沒有回來，不知是飛升神界，還是坐化了，隻不過陸家子弟心存敬畏才對外宣稱老祖當年羽化飛升了。
“你是陸家後輩？”老人問。
陸羽點了點頭，老人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似的道：“我隻是一縷殘念，至於本尊到底飛升還是坐化了，我也不知道。”
“殘念？”陸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剛才一番打量，他一直以為眼前的老人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真實的人物，卻沒有想到現在與他交談的竟然隻是老祖的一縷殘念。
“我是死了嗎？”
陸羽又問，能夠跟殘念交談，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是靈魂狀態，他不是修者，隻有死了，才可能是靈魂狀態了。
“你當然沒死，不過你確實差點就死了，就是我也沒有想到，你小子竟然如此福大命大，居然引發祖屋內的九天隕雷陣，擊穿了祖屋外的一個小型殺陣……”
“殺陣？”
“就是那團突然亮起的光，是一座能把你殺死千百次的殺陣！”
“那應該是有人故意布置的吧？”陸羽想知道到底是誰布下的陣，以前到祖地的時候，可是沒有發現什麽殺陣的，這座殺陣明顯是最近剛布下的。
“哈哈哈，不要管這個了，我倒感謝那個布置殺陣的人，要不然，你又怎麽會主動走進祖屋，又怎麽可能引發九天隕雷陣，我又怎麽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呢？老頭子我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再等下去估計就要解體了。”
老頭子哈哈大笑，甚至眼淚都流下來了，十分癲狂，看得一旁的陸羽是滿頭霧水，目瞪口呆，沒有從老祖那裏打聽到布陣的人，反而稀裏糊塗地成為老祖要找的人了。
“你小子通過了九天隕雷陣的考驗，是我要找的人。”老祖見陸羽不解，興奮地解釋，“無盡的歲月以來，誤闖九天隕雷陣的人不在少數，那些人最終化為白骨，成為大陣的一部分，隻有你安然無恙地通過了考驗！”
老祖像打量寶貝似的打量陸羽，陸羽則心裏直打鼓：“怪不得陸家把祖屋列為禁地，不準任何人踏足，就是祭祖時，也隻在外圍祭祀，原來祖屋布置著一個大陣。”
這時，老祖卻是伸指一點，虛空仿佛水波蕩起陣陣漣漪，一副駭人的場景出現在陸羽的麵前，驚得陸羽像木樁一樣呆呆地立在原地。
入目皆是雷電，一條條粗壯的雷電，仿佛巨龍一般，呼嘯著由九天落在下方的庭院之中，整個院落布滿了雷電，彼此之間交互碰撞，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祖屋院牆上一條青石，寬有一米，長有近丈，震落了下來，落向下方庭院之中，剛一向下落，一道雷電劈中，刹時化為一股煙塵，消失不見。
陸羽看得頭皮發麻，不敢想象自己是怎樣通過考驗的，而一旁的老祖卻開口講述為什麽布下九天隕雷陣以及等待陸羽的原因了。
“我並不熱衷權利，當族中出現能夠支撐整個家族的人物時，我選擇了離開，追尋極致的力量……”
陸羽這才了解，老祖為何布下大陣，等待後人。
原來老祖當年離開之後，偶然得到了一部不同於如今修煉體係的絕世天書，頓時就覺得會名動天下，可是他修煉之下才發現，這部功法對於修煉者要求極高，而且他修煉的家族功法與天書有衝突，因此並不能修煉那部天書。
無奈之下，老祖才分出一縷殘念，讓殘念帶著天書回到族內，在族人中找到能夠修習天書的後輩，並布下九天隕雷陣考驗後輩。
可惜的是，族中後輩一個個慘死於祖屋大陣之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夠通過九天隕雷陣的考驗，不得已族人才將祖屋列為禁地，禁止後輩闖入祖屋。
正因如此，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老祖並沒有找到能夠修習天書的後人。
“那為什麽我能夠通過九天隕雷陣的考驗？”聽完老祖的講述，陸羽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為何通過考驗的。
他是一個廢物，根本不能修煉，更不能與族中前輩相比，連族中那些前輩都一個個慘死於大陣之中了，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個廢物，是怎麽通過考驗的。
“我也不知道你如何能夠通過，隻是你小子進入九天隕雷陣之後，體外竟然出現了流露出神性氣息的金蓮，朵朵金蓮綻放，雷電就像鎖鏈一樣由你體內竄出，最終護著你通過了雷電考驗。”老祖若有所思地打量陸羽，想要找出他身上的秘密。
老祖自然找不出什麽蛛絲馬跡，陸羽心頭卻閃過一個念頭：“出生時也有雷霆與金蓮，難道是因為這？”
頓時，陸羽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廢物那麽簡單了，或許他的身上還藏著族人以及他自己都不曾了解的驚天秘密！
“好了，你小子該接受傳承了，老夫已經等不及，想看到天書會有什麽驚人的威力了！”老祖一把搭在陸羽的肩頭。
陸羽一驚，苦澀地道：“老祖，恐怕九天隕雷陣也有失誤的時候吧，我沒有道紋天生不能修煉！”
“不能修煉？”老祖也是一愣，但隨後豪爽地道：“也許這也是你能通過大陣的原因之一，你小子就乖乖地接受傳承吧！”
陸羽根本沒有機會分辨，老祖大手之上就傳過一股驚人的波動。
這股波動如江海翻波，直接湧向陸羽的腦袋，令他冷汗直流，頭痛如麻，如果不是老祖一直光燦燦的手掌罩在他的腦袋之上，護住腦袋，隻怕陸羽早就因為承受不住而爆炸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