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才廢物
第2章 天才廢物
“狄運，上繳火磷石三粒！完成使命！”
“狄進，上繳火磷石五粒！嘉獎一次……”
這正是邙山腳下，狄族議事廳裏的一幕，這位氣宇軒昂，精神矍鑠的老人正是族裏的執事長老，他正宣讀著族人在這一月內，為族裏做出的成績。
當他宣讀完狄進的成績時，的人群頓時聳動起來。這麽年輕，在一個月內就獵取到五粒火磷石，真可謂成績斐然。怪不得人們會聳動起來，個個投去讚賞的目光，特別是幼小的孩童，更是投去了羨慕與崇拜的眼神。
其實，在大家眼裏，像狄運這樣經驗豐富的中階獵師，一個月獵取到三粒火磷石，都很困難，畢竟，現在的火磷石數量已經很少，但狄進隻有十六七歲的年齡，就獵取到五粒，這不得不讓人稱奇了。
這隻能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這個狄進是難得的奇才。
看到人群聳動，狄進並沒有多少反應，聽完長老的讚詞，他便乖乖地站到一爆很淡定地望著台上。
“大家安靜，安靜一下……”長老咳嗽了一下，大聲地對著的人群喊道。
聽到長老的聲音，眾人很快停止了私語，個個臉色恭敬，觀望著台上。
…………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長老又念了不少人的名字，但沒有一人的成績能和狄進相比。
一些人開始表現出失望的神態時，執事長老卻猛然抬起臉，向人群中望去，臉上全是欣慰的笑容，當然，他是在尋找一個人的影子，他就是——狄展。
隻見長老清了清嗓子，鄭重地大聲道：“狄展，上繳火磷石六粒！記特等嘉獎一次……”
長老的話音剛落，台下的人幾乎是同時訝異地左顧右盼，麵麵相覷起來。
這怎麽可能？狄展可是隻有十四歲啊！這怎麽可能！縱使他再聰明，再有天賦，也不可能這麽小的年齡就獵取到六粒火磷石啊！太不可思議了！
眾人現在的反應，與適才長老宣讀完狄進的成績時大相徑庭，宣讀完狄進的成績時，是人群頓時聳動起來，這時，卻是驚詫地愣怔住，個個瞠目結舌，鴉雀無聲。
這樣的成績在邙山可是從來沒有過，狄族經曆了平庸的三代人後，終於出現天才！看來，狄族要有大的發展了，一個狄進就足以讓人們歡呼雀躍，竟然又出現了一個更讓人們驚奇的狄展。
“——真是少年有為啊！嗬嗬，這是咱們狄族的榮耀啊！”這樣的成績，就連執事長老也不得不咂嘴讚賞一下。
可是，當他讚賞完狄展後，看到下一個人的成績時，臉上卻凝上了一副愁容，他嘴唇囁嚅著，不知道怎麽講下去。
這個人正是族長的親孫子，已經一連幾個月毫無成績，論長相外貌，這個少年是一般，並且臉上還長了不少痘痘，論資質心計，也是一般，沒有什麽出類拔萃，天賦異稟的優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少年。這如果是別的人也就罷了，長老就依照規矩宣讀，可是，這個少年偏偏是族長的親孫子，族長就在自己身爆長老有些左右為難。
看到長老三緘其口，突然嘎然而止，不再宣讀，連臉上的神態都有改變，族長心裏似有感覺，但是，他還是壓住心裏的，勉強裝作淡定的樣子，對長老低聲道：“往下接著讀罷。”
長老微微地頷首，抿了抿嘴，雖然很為難，但他還是按照族長的意思宣讀起來：“狄天塵，上繳火磷石——零粒。懲罰其清掃議事廳三日！”
注：【火磷石】：一級靈石，用途廣泛，可潤萬物生靈，助萬物生長繁衍。經提煉，可淬煉一品丹藥。古艮仙帝隕落後，成為古艮大陸很少見的靈石之一。
“嗬嗬……就知道這個蠢貨辦不了大事！”
“是啊……他本來就是一個廢物嘛？”
“隻是因為有族長在，族長是他的親爺爺，要不然，早就懲罰重的了！”
“就是嘛，清掃議事廳三日，著實是懲罰的輕了點！”
狄天塵把這些話都聽在了心裏，可是他無動於衷，他習慣了這種鄙視，自己獵術學的不精，自然一粒火磷石也獵取不到。可是，誰又能知道他的內心呢？
不是自己不爭氣，隻是他有自己的苦衷！
族長雖然心裏有準備，但他的心還是猛然往下沉落下去。別人的議論他聽到不少，這能有什麽辦法，隻怪這孩子太不爭氣！族長看著天塵在人群中站著不動，一副懨懨的樣子，他便搖了，從長老背後走去，離開了議事廳。
同時離開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的內心鬱積與族長比起來，更是有過之無不及，他便是天塵的父親——狄赫。
“廢物，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啊，是不是感覺很丟人……嗬嗬，你這個沒用的廢物，真不知你以後能幹什麽！”冷語譏諷的人正是狄展。
狄展這個人雖然獵術天賦異稟，但是，為人卻很心胸狹窄，小雞肚腸，並且還很跋扈無禮。
聽到狄展嘲笑的言語，天塵並沒有正麵回擊，他隻是轉過臉，從人群中穿過而去。
“哎呦，還給他臉不要臉了嗬，竟然不理我！”狄展沒有好氣的幾步跟上，一把扯住天塵的衣服，把他拉了回來。
天塵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看到天塵狼狽的樣子，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是啊，你這個廢物怎麽這麽不識抬舉啊，狄展獵師叫你，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就不知道回答一句麽。”一位阿諛奉承麵相的青年，調侃地對天塵吆喝，他似乎是想巴結討好狄展。能夠和族人公認奠才走在一塊，以後的好處不用言喻。
“哼——還不是仗著有一個當族長的爺爺，如果不是因為他這個爺爺護著他，他敢這麽無禮。”又有一個人搭訕。
“廢物，就是命好，要是咱也有這樣一個爺爺多好啊，嗬嗬……”不知誰又吐出一句。
這些人膽大妄為，亂說一氣，是因為他們看到族長離開了議事廳，如果族長在，就算他們有十顆腦袋，也不敢這麽囂張地亂嚷。
人就是這樣，恃強淩弱，看到強的就躲之，看到弱的就欺之。
“喂，笨蛋，你回去讓你爺爺親自教你一些秘術吧，不然，你這副熊樣怎麽能夠完成上繳火磷石的任務。”
“還秘術呢，就他這廢物，最簡單的他能學會嗎？嗬嗬——我教他都綽綽有餘……”
“嗬嗬……此言極是，我看他，以後也就是咱們族裏的托腿子，成不了大器的！”
“你們說夠了沒有？”一直沉默奠塵終於爆發一聲。
眾人先是一愣，但隨後就爽朗地笑成一片。
“你們看，他還想咬人呢！嗬嗬——挺有意思。”
“來啊，你過來咬人啊，嗬嗬，來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狄展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請你不要出言不遜！”天塵仍然是言簡意賅，他不想多說什麽。
“哎呦，怎麽？還想聽好聽的？嗬嗬，老子就是不會說好聽的！難道你還想動手不成？該不會是真的要咬人吧？那可是隻有畜生才會做的！”狄展的言語很犀利，不堪入耳。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寄滄海！我再重複一次，請不要逼我！”天塵已經很隱忍，聽了狄展這樣糟蹋自己，他心裏翻滾起一股洶湧的。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牙齒咬的緊緊的。
“狄展，你看他還想對你動手呢，你看他的拳頭都握緊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廢物，還想長風破浪！”旁邊一位少年蔑視地看著天塵道。
“哼——隻怕他沒有這個膽量！他有這個本事麽？就他，還想對我動手？老子這就給他點顏色看看！”狄展說完，眼神一橫，伸出一隻手，一把向天塵的喉嚨抓去，他卡住了天塵的脖子，然後，用力一旋轉，把天塵旋了一個翻身。
天塵怎麽會是狄展的對手，這僅僅是普通沒有施展法術的一招，就讓天塵翻到在了地上。
“還想學狗咬人，我讓你狗吃屎！嗬嗬——”狄展笑遂顏開，譏諷道。
因為族長不在，一些對族長有些不滿的人也借勢修理了天塵一番。
在這些人的推拉中，一塊半圓形墨色怪石從天塵的口袋裏掉了出來。
看到墨色圓石掉在地上，不知被誰踩了一腳，這下徹底激怒了天塵，他瘋了一般地把這人推了個趔趄，然後迅速地屈身而下，疼惜地撿起了墨色圓石，用袖子拂了拂上麵的灰塵。
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先是一驚詫，但瞬間又反應過來。看來，這個墨色圓石對這個廢物很重要，不然，他不會這麽著急。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凡物？
圓石掉在地上，狄展更是看到了天塵的反應，他認為，這個圓石定是不尋常，這裏麵肯定有其它秘密隱藏，說不準是族長給他的呢。（這是天塵出生時，口裏含著的墨石。天塵今年十四歲，自幼長的清秀可人，可是，自從八歲那年，得了頑疾，臉上長了痘痘，就再也沒有好起來，以至於現在臉上還有不少瘡疤。正是因為這些瘡疤，讓小夥伴們很是討厭他，沒有人願意和他一塊玩耍，反而是經常欺負他，受到別人的歧視。）
想到可能是族長給天塵的私密寶貝，狄展心裏一陣埋怨，更有一種嫉妒。他一個箭步踏到天塵麵前，猛然從天塵的手裏把墨色圓石奪過去，隻是，在爭奪的過程中，他沒有抓牢，讓墨色圓石飛離而去……
天塵雖然一肚子怨氣，但他這時並沒有多想，而是很快地向墨色圓石掉落的方向奔去……
狄展怎會給天塵這樣的機會，他也飛速地追向墨色圓石……
然而，兩個人都沒有得到這塊墨色圓石，在他們趕到墨色圓石掉落的地方之前，就已經有人先於他們把墨色圓石給撿了起來。
這個人便是比狄展少上繳了一顆火磷石的狄進，雖然，沒有狄展這麽絕頂天才，但是，也是族裏近些年來少見的翹楚類人才。
看著氣籲喘喘的兩個人，走到自己跟前停了下來，狄進俊俏的臉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變化。如果，論天賦，狄進是沒有狄展強，但是，論相貌，狄進則要勝出狄展，由於狄進又大狄展兩歲，嘴角也有了小胡須，顯得男人味十足，比狄展稚嫩的臉龐更受看，是很多妙齡女子愛慕的對象，當然，兩人還有一明顯的區別，那就是狄進沒有狄展那樣的傲氣，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稟賦聰明而傲人之上，讓別人感覺不舒服。
聽到別人譏諷天塵，他卻沒有這種心思，他心裏倒是想幫天塵，他比較反感這種以強淩弱的卑劣小人。
“展弟，這塊墨色圓石是天塵的，你就還給他吧，別再跟他爭，像咱們這些人，應該多多研究研究獵術，沒有必要從這裏聚眾喧鬧。”狄進很隨和的道。雖然，他知道狄展是有意刁難天塵，但是他也不想得罪狄展。
“呃……進哥哥說的——極是。都是我太幼，整日貪玩。好吧，我今日就答應進哥哥，把這石頭還給天塵。稍後，就回去苦練獵術，一定要以進哥哥為楷模。”狄展雖然心裏有一萬個不樂意，但是他卻裝作很認真的樣子，他心裏清楚，雖然自己的獵術天賦獨一無二，高高在上，但真正深得人心的人，還是麵前的這個少年。
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狄展早就想把狄進給擠兌出去，迫於自身情況，他才一直容忍著。他心裏清楚，要想把擁護狄進的人真正拉攏過來，除非自己的獵術達到很高階別，至少也要與狄進拉開一些距離，而不是像現在，兩個人的水平旗鼓相當，並駕齊驅。
“展弟果然是聰慧之人，很快就能分清輕重，但是，展弟說的楷模，狄進愧不敢當，和展弟相比，狄進自慚形穢，鬥膽也隻能說是相互指教，相互切磋。”狄進不驕不躁地道。
“嗬嗬——相互切磋——嗬嗬，好吧，那到時，咱們就相互切磋。”狄展爽朗地笑了起來。
一直在台上觀察的執事長老，看到狄展一夥人離開議事廳，也搖了歎息離去。狄展一夥人一開始對天塵的冷語相譏，他早就看在眼裏，但是年輕一輩人的事，他不想多管，更何況是天才少年涉足的事呢。
…………
“進哥哥，謝謝你幫我解了圍。如果不是你幫我，我還真沒有辦法拿到這塊墨石，狄展那小子太跋扈了，仗著自己在族裏得寵，老是欺負別人！”狄展走後，天塵愛惜地撫摸著墨石，很感激的說著，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嗬嗬，其實，我也看不過狄展太囂張的樣子，可是，誰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他資質這麽突出了呢。”狄進籲了一口氣道。
“他是聰明，可是，我還是感覺進哥哥你要比他強，你要比他有出息！”天塵忿忿地道。
“唉，可能再過一兩年，他就要超出我許多了……到時，不知道他會囂張成什麽樣子！”
“他可以進步，難道進哥哥就停滯不前了嗎？進哥哥不會也勤於練習，勤於專研嗎？我相信，進哥哥到時肯定比他強！”
“但願是吧！”狄進抿了抿嘴勉強地笑了笑，稍微一頓，他又道，“對了，塵弟，你既然懂得苦修，懂得勤奮的道理，那你為什麽不肯多下些功夫練習獵術呢？”
“這……這，進哥哥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肯下功夫，而是我的確不適合練習這獵術，我對那獵術跟本就沒有一點點悟性，我不可能像進哥哥學的那麽好的。”天塵搖了，無奈地道。
“是嗎？一點點悟性都沒有？”狄進將信將疑地望了一眼天塵。
“是的，一點點都沒有，對這獵術，我就是一塊不可雕的朽木！”
“塵弟，你不要這麽悲觀，好了，不想這些了，咱們回家罷，天色變暗了。”狄進推了推正陷入了沉思中奠塵，淺淺一笑道。
“回家……天確實是黑了，該回家……”天塵長籲了一口氣，喃喃地道。
“走罷！”
“嗯。”天塵雖然這樣附和著狄進，但是，他心裏清楚，他這一回家，肯定是要挨一頓訓，上繳火磷石為零，這對於十分要麵子的父親是一種侮辱，當然，對於當族長的爺爺也是一種蒙恥，今晚，定是要被奚落一番。
唉，這又能怪誰呢？
天塵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
當他的手碰觸到衣襟內的那塊墨色圓石時，心情更是壞到了極點……
這是一件什麽東西呢，整天的帶在身上，母親卻又不許我丟掉……
難道真的是一顆帶來厄難的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