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第三十二章 一夜之間

喬曄晃晃酒瓶,酒瓶中最後一滴已經在她的杯中,她眼角的妝隨著眼淚,略略融化。

秦頌也許早已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但喬曄卻從不曾忘記。

她之後很久都沒有在那間酒吧見過秦頌,直到她知道他名字的時候,他已經向白牧憶求婚了。喬曄想說服自己祝福秦頌,但她卻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沒有哪一個真愛的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與其他女人親昵,更不要說她後來發現秦頌根本不愛白牧憶。

她所做的,隻是不想讓秦頌繼續在仇恨中消磨自己的愛情。那不是對白牧憶的折磨,而是對自己的鞭撻。

酒杯從喬曄手中滑落,碎成一地殘渣。

未曾緊閉的門卻忽然打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遮住門外穿透霧霾射來的光線,矗立著。

“秦頌?”喬曄看樣子有些不勝醉意了。

這一夜格外吵鬧,似乎是到了什麽節日,偶爾會有幾響爆竹聲貫徹整個房間。

撕下今天的日曆,白巍透過老花鏡一句一句的看著上麵寫的節氣和忌諱,也沒能到找爆竹聲的答案。幾近七十年紀的白巍,已經與年輕人的思想間產生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可他從不打算跨越過去。

因為在他這裏,世界從來都是圍著他在轉動,容不得有一絲違背。

第一次過招後,白巍已經穩穩的拿住了秦頌,仿佛縮在洞中的狐狸,準備好一粒鬆果,靜靜的等待秦頌這隻鬆鼠上鉤。

等到了他這樣的年紀,秦頌也許才會明白,不論時代如何進步,商戰的套路永遠遵循快準狠,誰先一步誰就穩穩拿住了對方。

白巍想起小時候還是窮小子時,常常玩的一個遊戲,大多數人稱之為井字棋。

這是一種上不了台麵的粗俗遊戲,小時隻需要一根木棍和幾塊石頭就能玩上一天。

規則十分簡單,隻需要兩個人用石子對弈。一人一步,將石子放入井字各種,不論橫豎斜隻要三字練成一線,就算贏。

這遊戲看似有諸多變化,但真正看透棋子規則人

才能掌握不輸方法。

玩井字棋,白巍從沒有輸過,他也從沒有後手下過字。

隻要先一步,先一步將石子填入井字中間的方格,任對方有多高的才智,也沒有勝的機會。

而先手者,不贏既和。

白巍已經趁秦頌不備下了第一子,穩穩的落在了棋盤正中心。

勝券在握,隻看秦頌如何輸,輸的有多慘。

還是這一夜,秦頌緊盯著眼前的電腦,數十個文件夾依次打開。手敲擊鼠標的聲音越來越快,直到他控製不住手上的顫抖,將鼠標扔了出去。

他輕咬下唇,都說秦頌從不外露感情,仿佛整個人就是一台精密的機器。他從不誇讚屬下,也從不咒罵對手,甚至沒有表露過一絲對輸贏的在乎。

然而,他從未輸過。

秦頌並不是一台機器,他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隻是多年經營秦泰集團,從商戰中殺戮而過的冷寒,讓他不得不隱藏自己的每一種情感。

不過,偶爾還是能從下意識的動作中,看出秦頌情緒,比如咬下嘴唇。

唇略略歪著,牙輕咬其上,被咬的位置非但不紅,反倒透出無血的煞白。

不要覺得秦頌此刻在憂慮,他卻實是在興奮。已經很久沒有人能讓秦頌體會到危機的感覺,白巍做到了。

雖然兩個人的年紀相差幾十歲,秦頌卻忽然有種找到對手的感覺。

男人最大的欲望是征服,他曾經把征服的欲望全全托在白牧憶身上,然而隨著他對她的愛意更濃,征服反倒成了他對愛情的褻瀆,所以他偶爾會在白牧憶身上妥協。

可征服的欲望卻未隨之消失,反倒在秦頌心底膨脹的更為利害,隻差最後的爆發。

現在,他的這股欲望被白巍釋放出來,這是多令人愉悅的事情。

重新將鼠標拿起,將文件分別歸類,秦頌悠然的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有來有往,他也是雷厲風行的人,該他出招了。

隻是,咖啡燙到了他的舌頭。

依舊是這一夜,一響

爆竹聲將楚軻從睡夢中驚醒。身上拂過的風涼,提醒他此刻正一絲不掛。

人的眼睛會逐漸適應黑暗,更別說他作為一名熱愛膠卷的攝影師,常年在暗房中工作,短短數秒眼前的一切已盡入楚軻的眼中。

胸口撫著的一隻手,手在月色下淡淡芬白,那一手所蘊含的嫵媚已然讓楚軻燃起按下快門的欲望。

喬曄睡在他的身旁,似乎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楚軻試著慢慢挪動自己的身體,生怕將喬曄吵醒,一不留神卻翻下了床,而他的衣服就卷在他的身下。

楚軻連忙抱起衣物竄出臥室,他清楚的記得夜裏發生的事情,也正因為記得更加手忙腳亂,硬生生係錯了兩個襯衣的口子。

簡單穿戴完畢,楚軻躡手躡腳的再次推開臥室門,想看一眼喬曄的動靜。

卻不想,忽然開關一響,燈光刺目,楚軻眼睛差點流出淚來。

漸漸的,眼睛恢複視力,呆呆的注視著眼前的人。

腿微翹,紅唇輕啟,煙霧隨呼吸而出,繚繞魅惑萬分。喬曄已穿上牡丹紋絲的睡衣,腰間的帶子係的不緊,胸口深不見底的溝壑,似故意露出一般。

“我......”楚軻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會負責的。”

他簡直是世界上最差勁的男人,他明明知道她是酒醉,他明明聽到她口中喃喃的秦頌的名字,然而她的嬌嫩妖嬈卻讓他男人的欲望活生生的戰勝的理智,他就這樣順著她,占有了她。

煙未吸過三分,喬曄將它彈向楚軻的腳邊,目光黯然如同注視垃圾:“你不配。”

楚軻羞愧,連抬頭注視喬曄眼睛的勇氣都隨著煙頭的火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喬曄又續道:“今夜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看著他,雖然沒有表露卻心中壓抑著恨。她既恨他,又恨自己,竟然醉酒中將眼前的男人認作她的摯愛,欣喜的獻出自己的處子,獻出她身上最為珍貴的東西。

然而,現在她還需要他的存在。直到他完成他要完成的事情,她必然會將今天發生的恥辱償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