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第二十章 醉酒一夜

很久以前,當白牧憶還年幼的時候,母親常常帶她來到這個國家。母親是一位藝術家,她不僅喜歡音樂,還非常熱衷於油畫。

母親留給白牧憶的油畫中,有三四幅繪的是楓丹白露公園。在那裏,母親認識了父親僅僅半個月後就攜手完婚。

白牧憶沒有去過楓丹白露公園,甚至有意躲著那裏。自從喬曄告訴她母親外遇的真相後,白牧憶甚至連母親的遺物都不敢翻看懷念,她怕再發現什麽天大的秘密。自己從小憧憬的母親,竟然是一名第三者,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

但,這就是事實。

巴黎是購物的天堂。許多慕名而來的人,總喜歡第一時間去香榭麗舍大街,似乎法國就隻有這一條街是購物廣場。

從杜莎夫人蠟像館出發,往走北兩個公車站的距離。巴黎第十一區才是白牧憶所熟知的購物勝地。隻是了解這裏的人太少,況且這裏也沒有什麽著名的景點,白牧憶也是在母親的指點下,才在腦海中牢牢記住了這裏。

白牧憶將“愛情鎖”放進隨身挎包的口袋裏,最終她還是沒有將鎖掛上“愛情橋”。隨後,走進不遠處的一間服裝店。白牧憶想留在巴黎一段時間,得挑幾件衣服換洗。

十一區有一家老店,距平民區不遠。老板一輩子都在做裁縫匠,隻是最近幾年衣服賣的反而不如手工牛皮鞋好。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更願意去購買品牌應季的爆款,老店難得熱鬧。

白牧憶推開店門,沒想不大的店麵裏擠進了七八個亞洲女孩,聽聲音似乎都是中國人。

白牧憶走至一旁,她對這家店很有情感。父親的西裝和皮鞋幾乎都是從這家店定製的。而她嫁給秦頌後,每年也會托女傭來這裏定製春秋兩季的衣服。

她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走進這家店麵,比想象中更加簡陋。不過老板放在桌麵上的成品畫冊,的的確確在隨季更新,從用料到款式都緊追著當季的時尚。

粗略翻看了幾頁,白牧憶有些靜不下心。

“真要從這家定製衣版嗎?”

“BOSS決定的,我也沒辦

法。”

“今年夏款,誰會穿這樣布料的長裙?而且圖冊裏還全部都是這種款型?”

“恩恩,我看這家店老板胡子都快貼到胸口了,他懂什麽時尚?”

店裏轉來轉去的幾名中國女孩,不停的碎碎交流,言語間全是對這家老店的譏諷。

眉一轉,放下手中的圖冊。白牧憶穿過幾名女孩中間的縫隙,其中一個女孩為了避讓差點將手機掉在地上。

撫起擺掛的一張紗,似乎白牧憶是在對紗自言自語:“去年沿海城市的夏季溫度最高到40℃,連續二十天紫外線指數達到8級,穿熱褲直曬5分鍾皮膚發紅,10分鍾足夠曬傷,我看今年得買件長裙。”

話還未完,白牧憶側眉看了一眼幾個女孩的反應,繼續:“國內的江南絲,輕是夠輕,不過眼色隻有固定的紅、黃、青三種,過於媚俗了。還是voile更合適,這條voile巴裏紗織絲精細,撫摸都能感覺到透氣性,上端還接著蕾絲玫瑰。”

說完,隨即白牧憶在櫃台前的登記冊上,用熟練的法文寫下自己的名字。

準備離開,剛走兩步。其中一個女孩忽然將她的手機伸了過來,攔住白牧憶:“你~你好,你剛才說的話,我們BOSS都從電話裏聽到了~”

“然後?”

“BOSS~Boss想問你,願意做我們的公司的時尚創意總監嗎?”

白牧憶隨手接過電話,巴黎似乎是她好運的開始,也是她新生活的起點。

而在白牧憶不想回憶起的地方,那個有秦頌的地方,兩年時間後又是另一番景象。

“總裁,您這周的行程,我已經整理完畢了。”秘書嬌嬌將一疊厚厚的行程表放在秦頌的辦公桌前,緊接著退後了幾步,似乎是在畏懼。

秦頌拿起行程表,隨手翻看幾頁,又將它放回剛才的位置:“第12頁,法國行程不夠詳細,全冊重做。”

他言語中的口氣,既不怒亦不威,隻是絲毫不近人情。

秘書嬌嬌小心翼翼,重新拿回行程表。

“重做完成後

,放進我家的收件箱裏。”

秘書嬌嬌連忙答應,隨即退出辦公室外,兩側肩的白皙皮膚,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久久退不下去。

若形容現在的秦頌,冷靜兩個字分開並用才最為恰當。

如說白牧憶離開前的秦頌,內因積壓仇恨,不近人情,冷若冰山雪石。重新掌控秦泰集團的秦頌則更多是無情,無人曾見秦頌笑過,甚至是冷笑。

如說白牧憶離開前的秦頌,遇事雷厲風行,霸道之至,毫不顧忌他人。成為白氏集團懂事長的秦頌則更為成熟穩重。

在同時掌控兩家公司的一年時間裏,秦頌竟然沒有跟任何企業發生正麵衝突,商戰卻在悄然間打響,又在悄然間以秦頌的勝利告終。

秦泰集團重新成為商業圈中的霸主,而白氏集團在秦頌的經營下竟然奇跡般的盈利超過百分之一百五十,股價大幅增長僅在秦泰集團之後。

在白氏集團盈利的同時,秦頌大幅收購白氏集團股票。如果不是白氏集團高層拚命阻止,這個月秦頌就已經將白氏集團完全私有化了。

在他眼中,白氏集團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就如同此刻在天涯海角的白牧憶,終歸會是他一個人的。

從頹廢到振作,近三年的時間裏,秦頌再沒有收到過一絲白牧憶的消息。有些人,有些事,再多的金錢與再大的權利也無法得到。

秦頌隻能耐著性子,慢慢等待。

拿起隨身包,秦頌開車回到他與白牧憶曾經的家中。

即便是重新振作的秦頌,也僅僅隻是更關心公司的發展。這棟房子卻毫無變化,沒有傭人的持續收拾。偌大而空洞的房間,又結滿了蛛網,落出厚厚一層灰塵。唯獨白牧憶常常睡的臥室,偶爾秦頌會自己動手收拾,相較之下能幹淨一些。

噠噠噠

未等秦頌入眠,清脆的鞋跟撞擊地板的聲音,將秦頌從回憶拉到現實。

一定又是那個女人來了。

“要不要我給你做些吃的?”

“我沒有鎖門嗎?”秦頌帶著疑惑的神情,審視門外的喬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