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_第二章 宿醉

“鐺——”

某種電器,因通電而發出清脆聲響。

偌大的水晶燈,將房間裏照亮得明亮通透,恍如白晝。

她半睜開的眼,視線裏,男人緊繃著麵部線條,隼目醞釀著滔天怒火。

“太太!”

從門外進來的林嫂眼見這一幕,驚呼出聲,嚇到不知所措。

秦頌冷冷的瞥了林嫂一眼,狠戾的眼眯起,像丟垃圾一樣推開了白牧憶。

她重心不穩,往後傾倒,林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咳咳……”

不停的咳嗽,巴掌大的臉憋得通紅,五官皺成一團。

喉嚨似乎破裂開了個大大的口子,她捂著脖子,白皙的肌膚殷紅的指印格外的觸目驚心。

“先生,這……”林嫂幫忙撫著她的背為白牧憶順氣,瞅了秦頌一眼。

一記森冷的眼刀子過來,她忙縮了脖子,後半句話在舌尖未落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想掐死我?”緩過氣來的白牧憶冷笑著,抓著林嫂的胳膊站直身,直視著他。茶色的眸子裏波瀾未起,如淵如沼。

秦頌眼皮跳了跳,垂下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抖著,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

“要麽你掐死我,要麽,離婚,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鼻尖稍有酸楚,她吸了吸,冷冷瞥了秦頌一眼,徑直往樓上去。

往事,如片段的影片在腦海裏浮現,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他紳士有禮。白氏集團受挫,他說:牧憶,嫁給我,我成為你的依靠。

恍如昨日,念及,心如刀割。

視線裏,她背影筆直,如往常一般,絕然而獨立。

那眸中的冷靜和倔強,讓人恨不得捏成碎片!

酒,是穿腸毒藥,滴滴腐蝕人的理智。

房間裏沒有燈,迎著落地的窗盤腿坐下,背後是堅硬的床沿。

“Cheers!”

舉杯對夜,閃電照亮了白牧憶略帶淚痕的臉,如同沾了露的白玫瑰。

殷紅的酒在水晶高腳杯中微蕩,揚起下巴,一飲而盡,苦澀在舌尖蔓延。

為什麽,戲劇性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

“好痛。”白牧憶下意識的坐起,將柔軟的發壓在耳際,

頭漲腰疼,骨頭似散架。

胸口微涼,眼瞼垂下,她木然怔住。

地上一片狼藉,衣服散落在蠶絲被上,有她的短裙,bra,還有……

暗藍色的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衣,男士內褲……

機械的側目而去,身旁的男人睡得很熟。

下頜骨的線條流暢,五官深刻,眼窩深邃,細碎的黑發垂下,遮掩住了飽滿光潔的額頭。

輕輕蹙著的眉宇,緊抿成線的薄唇,仿佛在夢裏也不得安穩。

秦頌!

這個男人,他怎麽會在這裏?

酒精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散而去,白牧憶眉頭緊皺,輕輕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

昨天,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隱隱的記得自己好像在酒吧中買醉,之後便沒有了記憶。

自己怎麽又回到別墅中了,而且,秦頌為什麽會在自己的身邊?

白牧憶抓過一旁的襯衫遮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意識也在漸漸地恢複,心中隱約有了一個答案。

她勉強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刺眼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四肢無力,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她輕輕的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這才感覺好一些。

白牧憶扣上自己上衣的最後一個扣子,轉過身去。

躺在床上的秦頌已經醒過來了。

“你做什麽?”

他語氣冰冷,眉頭緊皺,將手輕輕的抵在眼前,遮擋著外麵照進來的光。

“那你昨晚呢?你又做了什麽好事。”白牧憶語氣很不友善的說著。

眼前的這個人曾是她的唯一。

可是現在,她隻想要逃得遠遠的,與這個男人再不相見。

秦頌整理著自己的上衣,從床上下來,不以為然的看著白牧憶:“如你所見。”

他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卻悄悄地提示著白牧憶,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自己的身子,就這樣被這個男人玷汙了。

白牧憶死死的咬著牙,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一樣。

“混蛋!”白牧憶猛地一巴掌打過去,卻在瞬間被對方接住了。

他死死握著白牧憶的手腕,她雖一拳打過來,卻沒有什麽力道。直到白牧憶沒有

繼續攻擊的意思才放開。

在秦頌的臉上,依舊看不到任何表情。

後輩用前輩的過錯懲罰自己身邊的人,這種事情秦頌也做得出來,還真是可笑。

“無謂的抵抗。”秦頌將外套穿在身上,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離婚的事情,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最好死心。”

他不溫不火的態度在一瞬間激垮了白牧憶最後一點理性。

“秦頌,你就是一個禽獸!”白牧憶死死的握緊拳頭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滿是怒火。

他憑什麽,帶給自己希望,又馬上將自己推向絕望的深淵,這個男人,自己再也不想要看到他了!

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掌心,留下幾道印記,白牧憶卻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說的沒錯。”秦頌忽的轉身過來,漸漸地逼近著。

“白牧憶,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他如同一隻精明的獵手,在悄悄地密布著一張大網。

“那個賤人的女兒,還沒資格在我的麵前談條件。”

白牧憶渾身顫抖,一字一句的說著:“我媽媽,她不是賤人!”

“你也一樣。”

白牧憶雙手被控製住,一雙眼睛泛紅,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唔……”

她死死的咬住秦頌的肩膀,白色的襯衫上不多時便出現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既然你那麽討厭我,我們離婚,從此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離婚?休想。”

秦頌忽的抓住了白牧憶的手,將她死死的抵在了牆上。

他的語氣冰冷,如冬夜中的風一般,淡淡的,卻滿是寒意。

“你最好放棄抵抗。”

說完,秦頌鬆開了白牧憶的手,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白牧憶的一雙眼死死的盯著他,似乎要用眼神看穿這個男人一樣。

憤怒,失望。

秦頌僅從她的眼神中看出這樣的情感。

他沒有繼續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了臥室,牆上的時鍾旋轉,自己也應該到公司去了。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白牧憶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蜷縮在了角落中,陽光暖暖的照下,卻驅散不掉心中的陰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