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複活

林淺月隻覺得通體發寒。

眼前的陳表哥像是從十八層地獄裏跑出來的,披著一張人皮的惡鬼。

屋內的氣味愈濃,林淺月眼角的餘光瞥過去,隻見那犀角香仍舊緩緩地燃燒著,淡青色的煙氣一縷縷地揮發出來,與屋內的空氣緩慢地混合在一起。

腦海裏似乎有人在說話“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這聲音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重複,她突然抬頭看向陳表哥,猛地覺得有些恍惚。

眼前的陳表哥……他哪裏還是人呢?

明明是披著人皮的惡鬼……莫非這屋子之前就燒的是生犀角?以致於自己出現了幻覺,自以為見到的是陳表哥,其實這真的隻是一隻惡鬼!

莫非真的是這樣?

林淺月心頭悸跳,突然伸了手,猛地一把將窗子推了開來。

屋外瓢潑大雨,一推窗,帶著泥土味道的水汽便一下子從窗戶裏湧了進來,將那生犀異香迅速衝淡,屋裏的空氣一下子好了許多。

雨下得極大,雨水打在窗欞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又被窗欞這麽一打,便從窗口飛濺進來,打在林淺月的臉上。

雨水冰冷刺骨。

她被雨水這麽一打,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牙關都在一陣陣的打顫,可先前心中那種恐懼的感覺卻奇異地消失了,整個人似乎清明了許多。

林淺月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又抬手抹掉臉上的雨水:“你是真的滅了林家滿門?”這回不等陳表哥回答,她自己又接著往下道,“那……你為什麽不殺我?”

陳表哥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他望了望大開的窗戶,先前他並沒有阻止林淺月去開窗,這會兒也似乎沒有讓她關窗戶的意圖。

他盯著窗欞上四處飛濺的雨水,半仰了頭,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小時候,不是答應嫁給我的嗎?”

這話從他嘴裏一字一句地說出來,聽得林淺月渾身發毛。

她環在胸前的雙臂下意識地收緊了幾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見她不吱聲,陳表哥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要殺你全家?”

嗬嗬。

林淺月在心底冷笑一聲,這話還要問?有什麽問的意義?一般人怎麽會去殺別人全家……而且殺了別人全家,還要求那個“別人”嫁給自己。

這隻能是變態幹出來的事情。

和變態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她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充分體現出了她內心的想法。這神色落在陳表哥眼底,頓時讓他臉上升起一抹不悅之色來。

隻見他突然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捏住林淺月的下巴:“你是不是知道?”他的眼神此刻十分陰狠,像極了寺廟壁畫裏索命的惡鬼。

被他這麽一瞪,林淺月倒是嚇了一跳。

陳表哥不知道想起什麽,突然又鬆了手,嗬嗬嗬嗬地輕笑起來:“恐怕你並不知道呢。”他頓了一頓,又道,“雖然你並沒有問,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說……說說我為什麽要滅你林家滿門的事情。”

真的變態極了。

林淺月隱約覺得,陳表哥要說的話,是自己一定不想聽的。她恨不得自己耳朵此刻失聰,卻並沒有任何辦法讓自己不聽。

陳表哥又望著她露出一抹怪笑,望向她的眼神卻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麽。

他緩緩開了口,聲音卻顯得有些空,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林淺月覺得自己身上一陣陣的發冷,不知道是因為窗外飄進來的雨絲,還是因為他宛若鬼魅般的聲音。

“那年你和姑姑一起回陳家……”陳表哥像是囈語,喃喃道,“我原本以為隻是最普通的一次探親,可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是我們陳家的奪命符。”

“我們陳家,是陳祖義的遠方親戚。這真的已經很遠了,遠到如果我父親不說,遠到如果沒有那場殺戮,我根本都不會知道。”

“誰能猜到陳祖義居然會把那寶藏的海圖給了你父親,又把打開寶庫的鑰匙給了我家保管呢。他一開始肯定是覺得,分開保管,更是安全。可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人會起了髒心。”陳表哥說到這裏,突然狠狠地瞪了林淺月一眼。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林淺月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被萬箭穿心。

陳表哥雖然沒有明說,可她也聽出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自己的父親起了髒心?

“然後,你們林家……勾結了官府。也不知道你們達成了什麽協議,我陳家被滅了滿門,明明是受害者,卻被朝廷判了上與陳祖義勾結,打上謀逆的罪名。對外宣稱是我們陳家被滿門抄斬!”陳表哥說到這裏,突然仰了頭,發出一陣狂笑,“誰能想到,那東西……居然會被姑姑給了你。也不知道姑姑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成為陳家的罪人。”

林淺月失聲道:“你胡說。”她咬了唇,緩緩道,“那時候我才幾歲,我爹娘那樣寵愛我,又怎麽可能明知要害你家的情況下,讓我跟著舅媽一起去你家?”

陳表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譏諷地笑容:“是你爹娘讓你去的嗎?不是你哭著鬧著要和我姑姑一起回去的嗎?”

見林淺月神色有些迷茫,他又往下道:“定好的計劃,又怎麽會因為你一個小女娃而改變。不過是個女娃,將來又不用繼承家業,不過些嫁妝便嫁出去的。”他頓了一頓,唇角的譏諷之色更甚,“就是男娃又如何,死了一個,還不能再生一個嗎?”

這話說得極是冷血。

聽得林淺月遍體生寒。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搖頭:“不可能,我不信!你拿出證據來!”

“證據?”聽她提到這兩個字,陳表哥冷笑了一聲,“要什麽證據,我的話就是證據。你不是問我為什麽不殺你嗎?我告訴你,因為我不想。你本來是應該和陳家、和我一起死在當年的那座宅子的。”

他向著林淺月走近了幾分,居高臨下

地看她:“當年那宅子裏的人,就隻餘下咱們兩個——本來是要有婚約的咱們兩人。所以,我不殺你。”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又從袖攏裏掏了掏。

那抹天藍色極美,在這滿眼全是深色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明亮。那是一枚鬆石的吊墜,水滴狀的鬆石,和她當時的鐲子看上去似乎是一套。

陳表哥抬手將墜子往她的方向遞了過去:“再過十日,便是三個月內唯一的吉時。”他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間笑了起來,笑得極是開心,“聽說,那本是漢王要納你為妾的日子……你跟了我做妻,總比做王爺妾來的好。”

林淺月看他的樣子,突然從心底升起一股惡心來。

她深吸一口道,喝道:“我不會嫁你。”她用力閉了閉眼睛,又張開,“你覺得我可能會嫁一個滅我林家滿門的人?你當年……為什麽不死?”

話晉出口,她便有些後悔。

又何必去刺激一個瘋子……果然,她這話一說,陳表哥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本來還在笑著的麵龐突然一下子冷了下來,眼睛裏射出嚇人的光芒,像是大雪封山之後的餓狼,又像是傷了腿腳的殘狼一般。

他的瞳孔一下子縮了縮,猛地向前行了一步,一下子彎下腰來,伸手就將林淺月的一雙手死死扣在頭頂。

林淺月驚呼一聲,伸腿就要去踢他,卻也被他膝蓋**,直接將她的雙腿壓了下來。男人和女人力氣上本身就有極大的差距,他這麽一壓製,林淺月根本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隻能任憑陳表哥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似乎都能夠感覺到陳表哥的異樣,頓時便是一驚,然後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猛力地掙紮起來。

可無論她怎麽掙紮,壓在她身上的陳表哥卻是紋絲不動,他甚至輕笑了一聲,俯身低聲道:“你就從了我吧,這裏沒有人會來……無論你怎麽樣,都逃不得我的手心。”他頓了一頓,又道,“我本想送你一場盛大的婚禮的,可你一定不會答應,我也隻能先……生米煮成熟飯。”

林淺月心中無比絕望,手上卻並沒有放棄掙紮。

隻是真的什麽用也沒有。

陳表哥甚至也不動作,就像是玩弄老鼠的貓一般,隻是將她壓在身下,任由她掙紮。她掙紮的越厲害,他就越高興。

等她掙紮了片刻,陳表哥又輕笑一聲:“沒力氣了?那麽該我了。”

他此言一出,手上動作就跟了上來。

林淺月隻聽“唰”地一聲,就覺得胸前一涼——絲帛的衣裳一下子被他撕裂,分成兩半殘破地從身上滑落,露出一片耀眼的白,陳表哥的呼吸聲有些急促粗重,他低吼了一聲,低頭就向著她身上親了過去。

……

他滾燙的鼻息噴在林淺月身上,讓她從心底泛起一陣陣惡心來。

可卻怎麽也躲不過,林淺月咬了嘴唇,強忍住自己心底泛出的不適。若是他真對自己行不軌,自己也沒有辦法。

看這個情景是躲不過了,林淺月深吸了口氣,絕望地閉上眼睛。

她那種認命的神色一下子取悅了陳表哥,他伸手捉住林淺月的下巴,露出一抹輕笑:“其實表妹你真的很美啊,你那時候才幾歲啊,就明顯看出是個美人坯子。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你長大以後是什麽模樣,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他說著,低頭在林淺月的胸前輕咬了一口,又伸手將她的衣裳更加用力的扯開。

露出她裏頭穿著的小衣來。

“居然是絲綢的。”陳表哥嘖嘖有聲,“你們這些人啊,都是這麽虛偽。明知道自己不能穿絲綢的,外衣不敢,就做成小衣。嗬嗬,果然林家的人都是一類貨色。”

他提到林家,整個人便立刻顯得有些瘋狂,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

“你老老實實的嫁給我,咱們就好好過日子。”陳表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猛地一伸手,又去扯她的裙子。

林淺月已經做好了失貞的打算,但卻不那麽害怕,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反正……也無所謂嫁不嫁人了。

她緊緊閉著眼睛,但還是明顯能感覺到陳表哥的手在自己身上遊移,似乎是在找她衣裙的束腰帶。

腰帶不解開,她裙子也褪不下來。

可陳表哥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林淺月先以為他又想要弄什麽花樣,卻不想隔了好久,都不見他有任何動靜。

耳邊突然有人輕笑出聲。

那聲音異常的熟悉,熟悉到她就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可聽出來,她卻覺得從心底泛出一股無力的絕望來,她這是……在做夢?那聲音分明就是哥哥的,她不會聽錯。

可哥哥早就已經離開人間,不在這世上了。

又怎麽會是哥哥。

如果是夢……就讓這夢鏡維持得久一些吧。

林淺月閉著眼睛不敢睜開,隻怕是一睜開,就再聽不到哥哥的聲音了。

“我以為你會不來。”陳表哥慢慢地鬆了她的手,緩緩站起來,聲音帶著一絲平靜,“沒想到你還有點人性,放不下你的妹子。”

對方——林淺陽開了口:“和你比起來,我的確是有人性多了,放我妹妹走,否則……殺了你。”

這是在做夢嗎?

林淺月有些懷疑自己,可想想的確是像。哥哥早就死了,就算是活著的時候,也沒聽過他如此暴虐的語氣,仿佛隻要一言不合,他就會動手殺人。

如果是夢的話……林淺月慢慢地睜了眼睛,那讓她在夢裏麵,多看一會兒哥哥吧。

睜開眼,四周擺設依舊。

好像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除了……林淺月半張了嘴巴,看著哥哥和陳表哥一邊站了一個,哥哥手裏提著把烏黑的長劍,薄唇微抿,帶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這場麵和真的似的。

林淺月呆呆地盯兩人,卻見林淺陽微微轉了頭:“月兒別怕,哥哥在。”這語氣和以前一般無二,就像哥哥活著的時候一樣。

她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陳表哥也瞥她一眼:“你在?”他唇邊也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那笑容越發的擴大,落在林淺月的眼底,讓她打心底有些不安。

她一向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可這會兒林淺月卻固執的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林淺月並不想聽他後麵的話,卻堵不住自己的耳朵。

隻聽陳表哥大笑了兩聲,嘲諷道:“你在她才要怕吧?畢竟死的了人,卻突然又活著出現在她的麵見……這是叫詐屍還是叫鬧鬼?”

“你閉嘴。”林淺月聲音冷厲,手裏的長劍往前送了送,將他脖頸間的皮膚刺出一個極細的血點來。

性命在人手下,陳表哥也不是傻子,倒真的閉嘴不言了。

“你膽子倒也不小。”林淺陽冷哼一聲,“隻要上報朝廷,說你是陳家的漏網之魚,你猜你會怎麽樣?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月兒的頭上來……”

他說著,瞥了一眼陳表哥的雙腿之間。

陳表哥這會倒沒有露出一絲懼意,他深深地看了林淺月一眼:“你要帶她走……就帶她走吧。不過你真的要帶她走嗎?我以為你會一直讓她以為你死了。”

林淺陽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收回了劍。

陳表哥還想說什麽,林淺陽本已經收回的劍突然又一下子向他刺了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劍從他的肋下穿過,將他刺了個對穿。

他先是一臉震驚,然後目光裏露出了然之意。

林淺陽似乎有些不敢看他,猛地一下鬆了手,那長劍沒入陳表哥的身體,微微地打著顫。陳表哥伸手按在劍柄之上,望著林淺陽露出一抹冷笑,手指狠狠地握緊了那劍柄。

他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積累到了手指上,指背因為太過於用力,青筋暴出,關節處變得一片慘白,像極了他的臉色。

陳表哥一直緊緊盯著林淺陽,望著他的眼睛,見林淺陽有些狼狽地把臉轉開,唇角的笑意擴得越發大,一麵笑著,一麵握住劍柄,將長劍一點一點地往外拔。

“你想死嗎?”林淺陽見他拔劍,頓時神色一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關懷之色,不過旋即就隱了下去,又換回先前那種冰冷的語氣,“你想死便去死好了。”

說著居然上前一步,伸手往陳表哥的天靈猛地痛擊下去。

林淺月站在一邊,先前她整個人都被驚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她做的這個夢怎麽會這麽的真實?

這會兒見哥哥真的要殺陳表哥,她不由得懷疑,這真的是自己做的夢嗎?

還是……這其實是現實?

還沒等她想明白,陳表哥卻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死。而哥哥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並沒有再往下落,而是冷冷地看了他兩眼,突然反身一把拉了林淺月,徑直往外走。

林淺月一愣。

哥哥的手摸上去是溫熱的。

她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捏了一下哥哥的手,肉厚厚的,和記憶中的差不多,就是掌心多了幾個繭子。

這……她驚異地抬頭看向哥哥,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夢中應該是沒有觸覺的,林淺月知道。

隻要是在做夢,無論觸到什麽,都不會有感覺。不會覺得冷,不會覺得熱,不會覺得痛……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你……真的是哥哥?”

林淺陽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而是拉著她快步往外走。

陳表哥還在一邊兒拔劍,卻也沒阻止她,隻瞥了林淺陽一眼,滿臉盡是笑意。林淺月隻覺得他的樣子格外滲人,趕緊回過頭沒敢再看。

屋外拴著匹馬。

林淺月看到那馬的時候,突然在心頭過了一過。

這馬看上去十分駿逸,不是凡品,可這馬的樣子……看上去怎麽這麽眼熟呢?她似乎是在哪兒看過,而且應該看過好多次。

還沒等她想起來,林淺陽就拉了她的手,將她一把帶上了馬,一甩韁繩,馬兒呼嘯而出。迎麵的風撲在她的臉上,吹得她有些睜不開眼來。

林淺月下意識地低下頭,以免風直接吹到自己的眼睛。人也因為這個動作而往後縮了縮。她一動,卻一下子反應過來。

這馬……不是朱高煦先前騎過的那匹麽。

馬的額上有一顆菱形的白色印記,看上去像是鑲了一顆寶石。因為這印記實在是太漂亮,所以林淺月印象很是深刻,這會兒看見,頓時驚了一驚。

為什麽朱高煦的馬,會在林淺陽這兒?他和朱高煦……是什麽關係?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林淺陽。

林淺陽隻以為她是割據,也下意識地攬了攬她:“別怕,哥哥在。”和小時候一樣,她往後一縮,林淺陽就會說這句話。

林淺月有一瞬間的怔忡,然後迅速回了神:“哥哥……”她幾乎是艱難地開了口,“你……還活著?”

林淺陽沉默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問的是廢話,林淺月知道。可她還是下意識地去碰了碰林淺陽,果然入手還是溫溫的,的的確確是活人。

林淺月不自覺地想起那座墳……她是親眼看著林淺陽被埋進去的。可現在林淺陽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哥哥沒死,這的確是好事,可是……林淺月隻覺得自己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她抬頭看向林淺陽,開口道:“當年被埋進林家祖墳的那人……是誰?你是沒有死……還是……複活了?而且……”她頓了一頓,又指了指身下的這匹馬:“這馬……是皇家的吧?”

林淺陽沒有再回答她,深深地看她一眼,狠狠地一甩馬鞭,馬兒的速度頓時加快了許多。林淺月一驚,連忙又往後縮了一縮,卻隻覺得腰間一酸,整個人隻覺得昏昏沉沉起來。

她這是……被點了睡穴?

林淺陽什麽時候……會武功了?這真的是她的哥哥嗎?

失去意識前,林淺月的腦海裏紛紛雜雜冒出各式各樣的念頭,湊在一起,炸開了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