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章:害怕

她就像待宰的羔羊,無助、恐懼地看著他,他在她的眼裏沒有看見任何依賴和熟悉,就像看見一個陌生人,甚至是可怕的魔鬼。

北冥烈眼底掠過一抹陰深,渾身不自覺地凝聚著寒氣,冷若冰霜。

他不知道他們會把她傷成這樣。

付小雪身子貼緊冰冷的牆,涼絲絲的觸感讓她身體抖得更加利害,她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分明不願意他的靠近。

她仰視著他,盡管害怕和抵觸,卻仍帶著不屈和不甘,甚至恨意。

付小雪慘烈無助的模樣,透出他的眼睛,深深地烙印到他的心底,或許是因為這張臉蛋,實在跟某張臉有著一定的相似度,他心底某一處最柔軟的地方,竟然被狠狠地戳中,隱隱生痛。

他伸出大手,向著她:“起來,我帶你出去。”

付小雪不敢相信地僵了僵,她以為她出現了幻聽。

對,一定是幻聽。

她愣住,沒有任何反應。

他抿抿薄唇,聲音裏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你想繼續留在這?”

不,她不想再留在這個鬼地方。

哪怕死,她也不要死在這裏。

付小雪伸出手,雪白的手背上都是淤傷,腫紫了一大塊,微顫著搭到他的手心上,她的手很小,他的大掌足以將她緊緊包裹。

北冥烈的眼神更深,更沉。

他二話沒說,握緊她的手,彎身,將她抱起。

北冥烈步伐沉穩地從拘留室走出,懷裏多了個女人,眾人傻眼,這不正是用煙灰缸把林舒傑砸成昏迷的女人嗎?

“北冥先生,她是”

“人我領走,有問題讓你們局長找我。”

搞不清楚狀況的眾人不敢吱聲,北冥烈氣場不對勁,他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北冥烈要的人,他們局長都不敢管好嗎?

鐵越遠遠地迎上來,見到北冥烈懷裏渾身是血的人兒,倒抽一口冷氣。

“總裁,讓我來吧。”

付小雪身上的血沾上北冥烈的西裝和襯衣,染紅了一片。

“少廢話,去

開車!”北冥烈臉色冷峻地命令。

鐵越連忙去開車門,他抱著付小雪快步上車。

“去最近的醫院。”

“是的總裁!”

聖心醫院。

付小雪被送進急救室。

醫生在她的頭上縫了數針,以及處理好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折騰了半個晚上,才把她推送到病房去。

耳邊安靜下來,床頭掛著吊瓶,涼絲絲的**一點一滴地流進她的軀體裏,慢慢地,她的神智清晰起來。

睜開眼睛,付小雪見到一張冷俊絕倫的臉龐。

記憶迅速回籠,想起她是怎麽被關進去的,怎麽被屈打成招的,又是怎麽被救出來的。

“咳咳……”難過的情緒堵在胸口,她劇烈咳嗽。

北冥烈將她扶起來,輕拍她的背。

“沒事了?”他問。

付小雪抬眸,對上他關心的眼神,冷哼:“你為什麽要救我?”她開口便問,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卻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

北冥烈本以為這個女人醒來該對他說謝謝,至少,她應該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是,現在她是在質問他?

“你是我的人。”他簡單直接地回答,未將不悅表現出來,她被打成這樣,他其實也有責任。

付小雪輕笑,帶著嘲諷:“我隻是你在街邊撿回來的最卑賤的東西!”

北冥烈蹙眉,湛黑的眼底終於掠過不悅。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現她張牙舞爪的一麵,娶她進門的這個一個月裏,她一直都像個聽話的小女孩,在他的麵前唯唯諾諾的,說話都不敢大聲。

而眼前的她,卻像極了一隻被惹毛的野貓,隨時會撲出來咬他一口。

他深邃的雙眸閃過好奇和興趣:“你妄自菲薄是為了懲罰我?”

她現在貴為北冥夫人,如果她卑賤,那他成什麽了?

“別假惺惺了,北冥先生。”付小雪眼圈兒紅紅的,在拘留室的可怕經曆給她的那種恐懼和絕望還沒有消散,縈繞在她的心頭,在絕望中重生,她的情緒沒法控製住。

北冥烈細細品嚐著她想哭卻咬住牙不想在他麵前哭的模樣,這種倔強的表現,讓他眼神柔和下來。

伸出長臂,避開她的傷口處,輕摸她的頭,好像在安撫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乖,別鬧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付小雪一愣,怔怔地盯著他。

北冥烈起身,拿過他的大衣,轉身離去。

病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安靜點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付小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著男人背影消失的地方,她咬咬牙,緩緩閉上眼睛,眼淚流淌而下。

再憎恨他又怎樣?她能離開他嗎?契約是她自己簽的,南音躺在醫院裏每天花的都是他的錢,哪怕他傷害了她,她能怎樣?

她打了他最重視的女人的弟弟,他讓那些警察教訓她一頓,再將她從局子裏撈出來,送到這裏醫治,已經算是最客氣的對待,最輕的懲罰了吧?

北冥烈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淩晨四點。

鐵越看了眼後座眉宇間帶著倦意的男人:“總裁,您把太太帶回來,舒曼小姐那邊您打算怎麽處理?”

太太誰不砸,偏偏砸了林舒曼的弟弟,林舒傑雖然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混世魔王,但總持著他林家二少爺的身份作惡多端,這次被砸也活該,可砸他的人卻是太太……

總之,這事有點棘手。

北冥烈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將他臉上的表情模糊:“明天我會過去林家一趟。”

鐵越點頭應是。

總裁沒有處理不了的事情。

……

在醫院住了兩天,醫生允許她出院,付小雪沒想到今天北冥烈會來。

那天晚上她和他頂撞了幾句,北冥烈表麵上沒有生氣,還好說第二天來看她,但他卻並沒有來。

櫻桃見到她頭上包紮著紗布,還有腫紫的臉蛋、手腳,不由得帶哭腔:“太太,您怎麽弄成這樣子了?還疼不疼?不要緊吧?”

付小雪反過來安撫善良的櫻桃:“沒事,都過去了。”

櫻桃陪付小雪走在醫院長廊的時候,對她說了一些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