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北京往事(15)

天涯彼岸,昨日還是愛意濃深,今日卻變成了杳無音訊!各位看官,如果換做是你們,正在愛著的人突然從你生命裏消失掉了,猶如人間蒸發,你是不是感到有種欺騙的感覺,甚至會歇斯裏地的大哭跟傻子一般的去質問自己;為什麽?為什麽?難道在這場愛情的劫數裏自己隻是一廂情願的傻瓜嗎?可是他給的那些溫存與寵溺又算什麽呢?是的,在從廈門回到北京的兩個月之後,我的宏秀消失了,沒有一句話,沒有一條短信、沒有任何的信息來宣布他的退出、他從我的生命裏消失的很徹底,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迷惘的看著嘈亂的北京城,這個城市沒有改變,隻不過多了幾個著名的高樓大廈,淹沒在人海裏誰能體會我此刻的心涼,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隻是別人被拋棄了還能安個罪名,而我卻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就被拋棄在這落寞寂靜的人海中,我幾乎病態的認為他隻是出差去了,或許過些日子他就回來了,可是這種病態的自我安慰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日子在無情的悄悄流走,直到半年之後我才願意接受他離開我的現實是多麽的殘酷,我辭去了A公司的工作,流離失所的去不同的地方流浪,試圖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我斷斷續續的接受楊光對我的心理治療,他告訴我如果在繼續這麽持續下去,我會精神崩潰的,我仿佛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我拿出一根煙點著落寞道;我始終不明白,他離開我的原因?

楊光看向我;林美,難道沒有他你就活不下去嗎?

我把抽了一半的煙放在楊光麵前;活的下去,但是活著生不如死!楊光,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知道的?以前的那個林美開朗活潑,對什麽都是熱情似火的,以前的那個林美對女人抽煙總是嗤之以鼻的,以前的那個林美不會像個壞孩子一樣在耳朵上打那麽多的耳洞、不會在身上紋紋身、不會把指甲染的跟鬼一樣、更不會像個神經病一樣來看什麽心理醫生,楊光,你說的沒錯,我是瘋了,可是現在我真的活的好累!我終於理解當初我們在火車上莫雨的心情了,你知道嗎?我甚至都很羨慕她,她的愛人雖死了,最起碼心裏有個答案,我呢?他連一個等待的機會都不留給我!他殘酷的如此決絕!

楊光拿掉我手裏的煙;林美,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吧?你還年輕!

我低下頭;我想過、試過、逼迫自己過,就算忘掉過去,我忘不了他!

在宏秀離開一年多之後,我沒有離開北京,我怕有一天他回來了,找不到我,因生活所迫,我在北京找了一份報社的工作,負責美術插圖,和我學的專業有那麽一點對口,在這期間,藍方幾乎每隔一個星期都會張羅著給我介紹她嘴裏的優質男,我跟藍方說你有沒有聽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藍方和他的那個蛋糕小開結婚了,婚後也算幸福,生了個女兒,她說;兒子肯定是要生的,畢竟小開也是個有點家底的人,沒兒子怎能穩坐後宮!

蘇梅打來電話說她年底結婚,讓我和藍方一定要到,她說男方是家裏介紹的,條件還算優越,在上海有車有房也算小康了,我沒問她怎麽和那小白臉分了,也許真應了藍方那句話;第一眼看中的未必是陪你到老的,往往人生不都是這樣,鬧到最後不過是想尋個現世安穩罷了!

有次無意打開好久沒有用的郵件箱,有一封宏秀在一年前發來的e-mail,就一句話;林美,我隻要你快樂!

我驚喜之餘並懊惱當初為什麽沒有查看郵件,這封e-mail的郵箱不是宏秀常用的,

我立刻回複;宏秀你在哪兒?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拋棄我一走了之?你是傻瓜嗎?沒有你我能快樂的起來嘛?我每天都盯著e-mail,貌似石沉大海的收不到他的回複,我本來燃起的星星之火又被他的冷漠給澆滅了,我不死心的每天晚上睡前都發一封收不到回複的e-mail給他,最初像個小怨婦似的;江宏秀,你這個大混蛋,你欺騙我的感情就一走了之,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把我當小醜一樣的耍弄,偷走了我一顆活蹦亂跳的心,卻還給我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有時候也會示弱般的回複;宏秀,你回北京吧!林美想你了!

也有借酒發瘋的時候;江宏秀,你再不回來,我就嫁人給你看! 楊光常常取笑我;沒見過像我這樣厚臉皮的女人!

楊光勸我把煙戒了,煙和酒總歸要戒掉一樣,這兩樣最容易讓女人變老的,我無所謂道;酒是我的精神支柱,煙是我的生活支柱,老就老唄,反正也沒人願意看我!

在這裏和各位看官補充一下,自從宏秀離開我,我就變成了酒鬼,煙還好,沒有什麽癮,嗜酒如命,現在用這個詞形容我一點都不過分,我喜歡被酒精麻痹的那種感覺,它能使我暫時忘掉一些橫跨在心口的傷痛,由於長期酗酒我的胃出現了毛病,在宏秀最初離開的那段日子我過的渾渾噩噩的,酒吧幾乎成了我家,最嚴重的一次是被楊光抬著去醫院洗胃的,楊光常說;他是上輩子欠我,早知我是個麻煩,當初他還不如一頭栽下火車一命嗚呼得了!省的欠我這個麻煩的恩情,都還不清了!

我把一頭長發剪成了利落的短發,我喜歡流連在夜色裏夜不歸宿,宿酒、買醉、孤單的站在大街上對著的士招手,我在嘈雜的霓虹燈下尋求心靈的慰藉,回來之後向床上一躺,實在夜不能寐的時候就抓幾顆安眠藥吞下去,楊光罵我說;女人大好的青春就這麽幾年,都被我麵目全非的作死了!極力的入夢在渺茫的虛幻裏尋找宏秀的影子,又是一年的冬天,再過兩個月又到春節了,兩年快過去了,這期間我發了無數封的e-mail給他,養成了習慣每天睡前發一封給他,我不知道他是否看過?可是我惦記著他惦記的要命,當初他不留痕跡的從我生命裏消失我感覺心都疼碎了,如今曆曆在目的除了心痛還是心痛、、、由於長期熬夜抽煙喝酒我身體狀況日漸下降,冬天剛到就一直處於重感冒狀態中,精神怠倦無精打采的發燒吊水,在醫院走廊裏徘徊著我發覺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孤單的人存在了,我變得憂鬱起來,莫名的傷神、莫名的流淚、莫名的歇斯裏地,每周按時去楊光所在的事務所接受治療,從年頭治療到年尾,我的憂鬱症絲毫不見好轉,楊光說;心病還得心藥因,林美,你壓根就沒打算好起來,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非把自己作死不可、、、、、

十二月份的北京下起了初雪,薄薄的掛在屋簷上,猶如女人擦了粉的臉,白的有些刺眼,在報社做插圖認識了許多新夥伴,編輯耗子、文員嫻雅、還有報社的老板程先生,他具體叫什麽我們都不知道,喊習慣了都喊他程先生,正宗的上海摳門男人,嫻雅是負責我報刊插圖的文員,南藝畢業的,人文文弱弱的像個古代深閨裏的小家碧玉,耗子沒事就拿我開涮;林美我就奇怪了,你有個開寶馬的男朋友還來我們這種小氣吧啦的報社受這奴役苦幹嘛啊?

我常常是不以為然,也懶得解釋,我能說楊光隻是我的心理醫生嘛?我能告訴他們我有抑鬱症嘛?我把白天過的安然無恙,到了晚上我卻是個要吃安眠藥才能入夢的抑

鬱症患者嘛?在倘大的北京城裏我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不至於被餓死、不至於被冬天的寒風凍死,由於我版麵插圖畫的好,外接了好多老顧客的活,程先生看我是一塊能給他賺大錢的璞玉,為了怕我被別的報社挖牆腳,直接給我提了一個美術總監的頭銜,工資自然是隨之上漲的,楊光聽了沒好氣的;這樣隻會讓你的煙癮和酒癮變本加厲,生活拮據你把煙戒了,現在手頭工資寬裕了,你隻會舊癮犯上,楊光不愧是我的心理醫生,對我了如指掌,最初戒煙的時候我用薄荷糖來緩解,手頭拮據讓我斷了,如今手頭豐裕起來了,自然是變本加厲的抽,有天我靠在報社轉角的花園邊抽煙看到對麵玻璃門反射的自己時,頭發短的跟刺蝟頭似的,耳朵上一邊三個耳洞,穿著一件黑色羊毛衫,皮膚暗黃沒有光澤,原本紅紅的嘴唇如今毫無血色,手指叼著星火之光的香煙,把手指放在陽光下,白嫩的手指泛黃的跟秋天枯黃的樹葉似的,我啞然失笑,他隻不是離開了這幾年,而我林美卻仿佛一夜容顏散盡,一夜白頭了,‘早知浮生若夢,不如一夜白頭’,這樣倒來的痛快些!

我還是住在當初跟藍方炫耀的四合院,北京現在實行拆遷改革,我住的的地方也是被拆範圍內的,房東說最多會讓我住到年後搬走,我給房東說我加雙倍的房租,我不能搬走,我要在這裏等宏秀回來,楊光說我瘋了,能回來早就回來了,林美你不僅心理有病,你丫的腦袋也有病,都這些年過去了,你每天都發一封e-mail給他,他回過你嗎?楊光拿鏡子給我;林美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這些年,為了一個連再見都吝嗇跟你說的人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麽樣了?林美,你丫的直接抹脖子自殺得了,省的為一個不要你的男人死去活來的、、、、、

我被楊光激怒了;我願意,就算被你說對了,是我活該,你是我什麽人啊?幹嘛要來教訓我、幹嘛對我這麽好、幹嘛這些年一直繞在我身旁,楊光,像我這種自作自受無可救藥的女人,值得你對我這麽好嗎?你醒醒吧?就算你對我再好也沒用,我林美向來不知感動是什麽東西!

楊光一雙從來都是溫和的眼睛冷冷的盯著我,我硬是忍住淚水冷漠如初、言語如冰道;別在一個不知回報、不知感恩、不知冷暖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因為,她不配!

重重的甩門聲響徹了冬夜,我拿起毛毯裹緊自己,窗外飄起了大雪,玻璃窗上的寒氣在逼迫著自己不能流淚、不能流淚、、、一眨眼卻模糊了視線,各位看官看到這你們或許會覺得我林美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這些年我喜歡身邊有個叫楊光的溫暖男人存在,但我知道愛和喜歡有很大的區別,喜歡隻是一種感覺,愛是自私的占有,是想要他的全部,我對楊光是前者,隻是喜歡,對宏秀卻是後者,想要他的一切,可是人生往往不如意就在此,愛的人雖不在身邊卻足以牽動心扉,不愛的人就在身旁卻視若空氣,彼時出現、此時離開,望穿人海,這些年,從頭到尾,一個人流年人間。

我從抽屜裏掏出一盒煙,點上火在深冬的窗前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我想麻醉自己的知覺,至少讓我腦海不那麽清晰,有時候我真想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受過一場刺激然後記憶全無,做個記不得曾經的失意者,或許這種逃避的方法能減少我內心的痛苦,寒冬的夜晚凝視著窗外的初雪我的記憶如海水般奔騰而來,衝刷著我的腦海和我深藏在心底的秘密,這樣磨人的夜我唯有躲避在煙霧裏迷失自我。一圈圈煙霧圈出的都是我與宏秀的過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