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秘老人
黑夜終於褪去，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小城的時候，安靜了一夜的小城終於漸漸的忙碌了起來。
而在有人路過城牆的時候，便發現被釘在上麵的張苑的人頭，震驚之下發出一聲驚呼。
“城主被殺了！”
隨即，張苑被殺，人頭掛在城牆上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便在整個小城之中蔓延開來。
但所有人在經過短暫驚異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仿佛張苑的突然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吃飯的時候突然筷子掉了一樣，雖然有著一點點的吃驚，但將它撿起來洗幹淨就是了，根本沒有什麽影響。
因為在他們看來，張苑的猝死，不過是張苑再也不能壓榨他們而已，但馬上便會有另一個城主上任，他和張苑沒有任何的區別，所以他們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發生什麽改變。
而在這個時候，長生、秦羽、憐夢、蝶舞四人，早已經離開了小城。長生決定要去大一點的城市打聽宗派的消息，那裏打聽到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所以四人向著更大的城市行去。
行走了數個時辰之後，蝶舞便是有些體力不支，畢竟長生、秦羽都是修煉了一些武道，身體遠非常人可比，憐夢雖然修習的是冰之術，但對身體也有著一定的好處，而蝶舞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一夜沒有休息，再加上連續數個時辰的行走，讓她再也堅持不住了。
但蝶舞倒是倔強的沒有說出任何“不行了，我要休息”的話，還是秦羽看出了蝶舞的疲態，提出了休息。
“沒事，我還能堅持！”蝶舞咬著牙齒，香汗順著臉頰流下，但還是堅持道。
“你能堅持，我們還需要休息一下呢。”秦羽笑道，不等蝶舞再說，便找了一處樹下的陰涼地，拿出了些許清水和食物。
蝶舞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雖然秦羽這麽說，但她心中卻是知道，是因為自己秦羽才會提出休息的，心中不由一暖。
四人正在陰涼之地休息，卻忽聞一道歌聲，由遠及近，宛如天際而來，歌聲虛無縹緲，但卻又讓人聽的如此真切。
今、夕、何、夕、兮…
獨、世、中、遊……
今、日、何、日、兮…
得、與、山、水、同、歡……
瀟、然、被、好、兮…
不、聞、俗、世……
心、幾、悅、而、不、絕、兮…
得、以、超、然……
因、有、果、兮、起、有、滅…
天、命、君、兮、君、不、知……
正當四人驚疑，荒郊野嶺的，哪裏來的歌聲，卻見一位青袍老者、循步而來、其腳步看似十分緩慢、但速度卻是極快，老者衣衫雖有些襤褸，卻仙風道骨、超然於世外。
“老朽行此，嗓中饑渴，不知可否借飲一番。”老者看著四人淡道，
“自然是可以，前輩請便。”長生遞過水囊，說道，雖然從未見過這個老者，但可以肯定的是，老者必然是一位前輩高人，以他的閱曆，或許對自己四人會有些幫助。
喝過清水，老者捋了捋胡須，似乎十分的舒暢，清吟道：“不知四位小友在這荒郊野嶺的，要去哪裏？”
“我們想找個宗派，修煉武道，不知前輩可否能幫的上忙。”長生道。
“修煉武道，是為何”老者問道。
長生頓了頓，答曰：“為了夢想？”
“什麽夢想？”
“成為這個世界的神！”
“噢！“老者平淡如水的神色終於有些變化，帶著一絲驚疑，道：“成為神？”
“是的，成為神！讓這個世界都為我而顫抖，這樣，我便能阻止這個
世界的戰爭，殺盡這個世界的罪惡！”
聽了長生的話，老者明顯愣了愣，大概是沒有想到，偶然遇到的少年，居然會有這中就算是極為強大的武者、術者也不敢想象的夢想。
“好夢想，老朽自愧不如。”老者讚道，隨即目光微沉，看向蝶舞道：“我猜的不錯的話，除了這位小姑娘外，你們都是修煉過武道、或者術道吧。”
長生、秦羽和憐夢三人點頭承認，長生剛欲說話，卻被老者打住：“不要說話，讓我猜猜看。”
而後老者看向秦羽，淡泊而又略顯深邃的雙眼微眯，道：“如果老朽猜的不錯的話，這位小兄弟雖然看上去身材和一般人沒什麽倆樣，但是可以看出肌肉凝實，雙臂孔武有力，所以修煉的應該是比較注重力量的功法。”
秦羽點了點頭，老者所說的沒錯，自己修煉的蠻牛勁確實是以力量為勝的功法。
老者又看向憐夢：“這位小姑娘，修煉的乃是冰之術，雖然你極力的掩蓋體內寒氣的外漏，但我還能感受出來那一縷。”
老者若有所思，微微抬頭，道：“修煉一途，分武、術二道也！武之道，不外乎凝氣、通脈、練五行、聚陰陽、生混沌爾，然，練武者，十之有九，止步於通脈之境，能掌五行者，僅少數人而已，能聚陰陽者，天地間寥寥數人爾，生混沌者，餘活百年，尚未聽聞。總而言之，練武之道，不過凝氣爾，氣之渾厚，力之強大也。術之道，乃淬煉精神之力，以精神之力，驅動自身法力，再引天地之力為己用，精神愈強大，則術愈具威力。”
隨即，老者別有深意的看了憐夢一眼：“依我所見，小姑娘的精神力還不足夠強大，意誌還不夠堅韌，駕馭不了修煉出的寒氣，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體內寒氣外漏的情況。”
“意誌不夠堅韌？”
不僅是憐夢，就連長生和秦羽也是微微一愣，光說那日三人慘遭戰爭的波及，憐夢的腿受了嚴重的創傷，血肉模糊，但憐夢卻也是連一聲痛哼都沒有發出，這一點，就算是長生和秦羽也自認為不可能做到，可憐夢偏偏做到了。
昨夜，長生和秦羽被酒中的迷藥迷倒，張苑原形畢露，秦羽和長生心急的要死，而憐夢卻能依舊保持住冷靜。
由此可見，憐夢意誌之堅韌，即便是長生和秦羽，也不得不自歎不如。
然而，老者卻說，憐夢的精神力不夠強大，意誌力不夠堅韌，這怎能不讓三人驚異。
察覺到三人眼中的異樣，老者似乎是早就知道三人會有這樣的反應，神色驀然一震，刹那間，老者給人的感覺就變得不一樣了，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淡然自樂，超然物外，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睥睨四方的霸氣，大有千山萬水我為王的氣勢。
“意誌為將，精神力為兵，將強則兵強，將弱則兵弱。將軍有能，何患無兵！以你的意誌來統帥精神力，意誌有多強，精神力便有多強。而你體內的修煉來的寒氣，便是將士手中的兵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道理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
老者說完，長生和憐夢皆陷入了沉思之中，老者的這一番話，頓時倆人心有所悟。而秦羽卻是沒有什麽觸動，他對精神力、術道之類的東西，本就不感什麽興趣。
倒是蝶舞，聽得津津有味的。
良久，長生和憐夢從沉思之中醒來，看向老者，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秦羽看著倆人，隱隱之中覺得他們發生了什麽變化，但是這種變化又是說不清道不明。
老者看向長生，沉聲道：“至於你，武、術雙修。開始的時候，確實要比其他修煉者強大很多，在對手猝不及防之下，取得絕對性的優勢。然專則精，全則廢，武、術雙修，而至大成者，千百年來，未有一人。但這也並不
是說武、術雙修便不能達到修煉的巔峰，隻是非常的艱難，而一旦修煉有成，那麽其威力也遠非同級的武者、術者可比。這其中的取舍就看你自己的了。”
長生麵色有些凝重，低頭沉思了片刻之後，驀然抬頭，雙眼閃爍著堅定之色，已是做出了決定。雖然長生沒有說什麽，但是秦羽和憐夢卻知道，他還是選擇了武、術雙修！
見到長生做出了決定，老者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讚賞，而後從懷中取出一枚也不知什麽材質的、巴掌大小的方形令牌，笑道：“今遇四位小友，得以一番暢飲，心中甚歡，老朽身上也沒什麽好東西相送，僅有這塊令牌，拿著它，西行百餘裏，有一山，名曰華山，山有九峰；山有一宗，名曰九華宗，宗有九門，曰青雲峰、藥峰、劍峰、刀峰、術峰、青竹園、紫荊園、幽冥洞、無名洞。如果四位小友沒什麽好的去處的話，可以去那裏，把這塊令牌給九門的首座看，他們便會收下你們。”
“多謝前輩！”
長生、秦羽、憐夢、蝶舞齊聲道，對於這位老人，四人是由衷的感謝，本素不相識，僅僅是送了一些清水，卻得到老人這麽大的幫助，而且適才老者的一番話，更是讓四人獲益匪淺。
老者捋了捋胡須，又複仙風道骨、超然物外，也不道別，自顧離去，腳步依舊緩慢，然而速度卻是十分的迅速。
卻有詩從老者的口中吟出
世外桃源嶺中村，青山綠水自怡樂。
奈何生逢紛亂世，兵甲無情徒遭戮。
雷雨將傾無人幸，烏雲翻滾少年存。
環顧村莊屍未寒，舉目四望血成流。
狂風驟雨少年淚，傷心欲絕天地悲。
埋葬雙親複仇誌，決心祁山深處行。
山路荊棘不能阻，凶獸猛禽心不懼。
風餐露宿誌不改，偶遇山澗雪浪飛。
青色巨蟒驀然現，水幕卻有別洞天。
翠蘚堆綠明珠掛，光搖煙霞滿奇葩。
高不可攀通天柱，壯誌淩雲把詞賦。
覆載群生仰至仁，鎮封邪魔終成善。
金色丹物忽入腹，血劍拔出何人言。
力斬巨蟒血劍鋒，山回路轉踏荒原。
風雲突變磅礴雨，水滴驟停少女憐。
懵懵懂懂少年事，羞羞怯怯姑娘情。
戰爭連綿百姓苦，孤伶結伴三人行。
偷竊為生苦中樂，歸途卻受戰爭波。
燭光黯淡長生夢，屠盡世間罪惡源。
身臨戰場尋功法，遍地橫屍魂哭嚎。
無名山洞獨自修，誰知天賦驚為人。
為實心中南柯夢，飄蕩世間覓宗門。
小城路遇不平事，拔刀相助救蝶舞。
夜宴身中小人算，冰花凋零轉危機。
血色劍影重重舞，殺戮殆盡不收刀。
欲問蒼天何處去，老人遙指九華宗。
九華不縛少年誌，人在江湖命多舛。
剛極則易斷，切記切記……
言罷，老者的身影卻是消失在四人的視線之中。
長生、憐夢和蝶舞在細細的品味著這首長詩，然而秦羽心中的震撼卻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因為，這首詩從頭至尾，描述的都是自己的經曆！
而這首詩的最後一句，也正是道出了長生、秦羽心中所想，二人的心思確實不會在九華宗，而在天下！
隻是不知這老者究竟是何人物，居然有追溯過去，預知未來的手段！
而那句“極剛則易斷”秦羽卻是有些不太懂，這句話到底是在說長生，還是自己、亦或是憐夢和蝶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