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要離開我
奔跑中,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又像是被人束縛住一般,疲軟無力,所以很快,那幾個男人就追了上來。
醜陋而猥瑣的臉在她的麵前晃來晃去,粗糙的大手更是粗暴地在自己的身上瘋狂的**。
“嘿嘿嘿……”
“哈哈哈哈……”
……
他們不說話,隻是邪笑著,笑聲經久不息的回蕩在夏月的耳邊,而自己正被他們壓在地上,掙紮,反抗,痛哭,喊叫……
“未南……救我……不、不要……救……未南……”
可是無論她怎麽喊,一切都依舊繼續不止。
熟悉的觸感從身上傳來,夏月竟是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但無論是夢還是真實,都讓她感到惡心無比。
而就在男人的手撫摸她的時候,夢境忽然一轉,來到另一個畫麵裏。
秦未南站在自己的對麵,夏月見狀,連忙朝著他飛奔過去一把抱住他。
“未南未南,真的是你嗎?我好怕……”她一邊說,一邊將秦未南摟得更緊,可是秦未南卻突然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體。
他慢慢地向後退著,眸中散發出令人心疼令人心碎的厭惡。
夏月站在原地,想要繼續抱他,想要繼續追他,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雙腿都挪動不得半步。
“髒女人……”一聲淡淡的聲音穿過耳膜,夏月如同被雷擊中一般驚在原地。
腦子裏麵隻有反反複複的幾個字……
髒女人……髒女人……
夏月哭著朝他伸出手,一聲一聲地叫著秦未南的名字,可是秦未南卻重複著那三個字,在她麵前越行越遠。
見此情景,夏月哭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而此時現實裏麵的她更是不停地抽泣著,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未南……未南……”口中喃喃地傳出秦未南的名字。
秦未南聽到她的聲音,連忙從一旁的陪護床翻身起來到她床前。
開了床頭的小燈,見夏月正皺著眉頭不時地晃著腦袋,一臉痛苦的模樣,不由地輕聲喚她:“小月,小月?”
夏月深陷在夢境之中難以脫困,隱隱的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可是聲音卻是那麽的不真實,而更讓她聽得更加真切的則仍是夢裏,秦未南對她說的那三個字。
秦未南終於在她的視線裏消失不見,這也讓夏月更加痛不欲生。
而在她最後一次大喊了一聲“未南”過後,她突然地驚醒過來。
睜開眼,橘色的燈光以最柔和的姿態映入眼簾,她的額頭上,卻是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小月,你醒了嗎?”
賀語言淵見狀,連忙問她。
聽到他的聲音,夏月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勢抱住他俯身過來的脖子。
秦未南被她突然的動作搞得措手不及,也有一些難受。
但是他沒有推開她,而是任她緊摟著頓了一會兒,才試著調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回應她的懷抱。
而夏月在抱住他過後,還沒說話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秦未南就慌了。
“怎麽了小月,怎麽哭了?”
夏月搖搖頭,以作回答,卻不說話。
於是秦未南又問:“是不是做惡夢了?”
路兮聽
了,連忙點頭。
是啊,就是惡夢,怎麽能不是惡夢呢?
她最愛的秦未南離開了,他說自己是髒女人……即便是已經從夢中醒來,她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當時的疼痛。
於是想著,眼淚更是滂沱不止。
秦未南就這樣抱著她,有些累了,又順便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未南,我好怕……”
“怕什麽?隻是惡夢而已!”
“不要離開我……”
“傻瓜,我怎麽會離開你呢?”秦未南沒有深想她的話,隻是堅定的告訴她:“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
夏月隻在醫院裏待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她便強行要秦未南為自己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家。
紀遠一大早便趕了過來,隻是礙於身份所限,夏月回家他並沒有隨行。更何況即便是他要隨行,秦未南也是不允許的。
回到家後,秦未南剛把夏月安頓好沒一會兒,便接到程俊舟的電話。
公司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所以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在家裏,最後隻得跟夏月實說。
好在夏月一直不是那種嬌蠻無理的人,她懂得分辯事情的輕重緩急,所以她什麽都沒說,理解而體貼地讓他回了公司。
秦未南走後,一個人在家裏的夏月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獨處總是讓她容易胡思亂想。
安靜有時候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它會讓人的大腦很快放空,然後反反複複的勾起那些你不願意回想,卻又根本無法抹去的記憶。
就像此刻的夏月,她的腦子裏麵,不停地回放著那天晚上雨夜裏的一幕。
她蹲在浴室的地板上,將水開到最大。
溫熱的水流就像那天夜裏的雨一樣,劈裏啪啦的打到她的身上。
臉埋在雙膝間,雙臂環過雙腿。
耳邊,水聲像是被完全隔離開了一般,隻有那幾個男人下 流無恥的汙言穢語。
夏月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那一幕和男人的聲音一樣,就像是鬼魅一般,緊緊地纏在她的腦子裏麵,讓她擺脫不得,甚至頑固得連絲毫的退散都不曾給她。
雙肩在水流中微微的顫抖,眼淚淌在臉上,卻早已分辯不清。
夏月努力地抑控著自己的哭泣,即便此時的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但她仍然不敢讓自己的哭聲響亮起來。
好像隻要發出一點聲音,就會被別人聽去自己心中的痛楚一樣。
在秦未南麵前一直強撐著裝作自己很堅強,可是這一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她有多嫌棄多厭惡多痛恨現在的自己。
嫌棄自己的肮髒,厭惡自己已不再是自己,痛恨自己的懦弱,連報警都沒有勇氣。
是的,她不敢報警也不能報警。
無論是自己還是秦未南,這件事一旦被曝出來,對彼此都不是件好事。
而重要的是,她無法麵對在經曆這樣的事情後,還要被撕開裸 露在秦未南的麵前。
不要……她不要秦未南看到這樣的她。
夏月哭了很久,像是要將所有的痛苦化作眼淚流盡一般。
她用力地搓洗著身上被摸過的地方,就好像隻要這樣就可以將那夜的屈辱洗去。
她一遍又一遍的抹著沐浴液,一遍又一
遍的用浴花搓著身體。
火辣辣的疼痛從她搓洗過的地方傳來,那裏的肌膚已經變成鮮豔的紅色,甚至有的地方開始淡淡的滲出血珠。
可是即便是這樣,夏月依舊不知疼痛地繼續搓揉著。
她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直到她開始感到胸悶氣短,才慌忙得回複了些許神智,然後跌跌撞撞地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木訥的穿衣吹頭,好不容易做完一係列的事後,她便套了外套挎了包出了門。
她不敢睡覺,隻要一閉上眼,那一幕就會變成夢魘,牢牢的糾纏住她,讓她不得葉清寧。
昨夜她不止一次地在深夜裏醒來,每一次,她都驚得大汗淋漓,也每一次,她都不敢驚擾到秦未南。
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發現異樣,所以她強忍著,讓自己一個人承受。
離開家,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雨後的城市仿若變了個模樣一般,到處都散發著別樣的明淨。
淡淡的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空氣裏卻還帶著雨水的氣息。
夏月踩著樹葉的斑駁剪影慢步前行,微風吹在臉上,有些冷,卻讓她感到一縷清新與安靜。
走得有些累了,她順勢在路邊的花壇邊緣坐下。
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與路人,陽光落在他們身上,照出或明或暗的陰影。
誰會在這個城市裏遭遇些什麽,沒人知道,但對夏月來說,她的遭遇無疑是黑暗痛苦而又令人絕望的。
即便是此刻明熙的陽光,也無法驅散心中的那片陰雲。
思緒如被風吹散的發絲一般淩亂,讓她失神,直到電話響起,她才微微地將心神收了回來。
“輕瑤,在家了?”
是紀遠。
聽到他的聲音,夏月心裏沒來由的一暖。
她點點頭,也不管他是否能夠看見。
“沒有。”她老實的回答他。
“沒有?那你現在在哪?”紀遠疑惑。
“我沒事就出來轉轉。”
“秦總陪你?”
“沒有,他去公司了!”
“這樣……”紀遠頓了頓,接著道:“那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
他趁機向她提議,也是向她詢問。
夏月默了默,最後點頭應允:“好!”
於是接著,兩人便約了時間和地方。
夏月閑著無事,也沒讓紀遠來接,早早的一個人就去了約定的地點。
剛到地方,她就接到了秦未南的電話。
電話裏,秦未南歉意的告訴她中午有事不能回來陪她吃飯,問她要吃什麽,要何嫂送過來。
夏月不想這麽麻煩,加上和紀遠有約,所以拒絕了。
秦未南沒有多想也沒多加勉強,隨後又叮囑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夏月沒來由的感到一絲惆悵。
他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夏月在心裏想著。
這對她來說,原本是她心裏期望的事,她本來就不想讓秦未南發現任何端倪,隻是他真的表現得什麽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心,為什麽又有些空落落的呢?
就好像他根本不在意不關心自己一般。可是他的關心自己明明感覺得到的。
夏月胡亂的想著,最後卻隻是苦澀的笑了一笑,伴著一聲輕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