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三十七章 恩恩怨怨
“媽,你沒事兒說這做什麽?”
紀遠知道她的意思,不由無奈的插話。
夏月眨眨眼,也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好像某種情景下的慣用台詞,卻又細想不起來,也不知該怎麽回應,隻好訕訕道:“其實我們本來是要回明海市的——”
隻是話沒說話,便被於映茹出聲打斷:“遠兒去明海市接手定遠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了,這次難得回來,一定要好好的多住幾天。”
說著,她扭頭望向紀遠:“聽到了嗎?”
“是是是,母親大人!”紀遠嘴上應著,表情有些無奈,“媽,那你跟輕瑤先聊著,我打個電話。”
“去吧去吧!”
久未見麵的母子兩人,原本應該有很多貼心的話說,可是因為夏月,紀遠在她看來,也不那麽重要了。
而紀遠離開客廳後,她便又繼續和夏月聊了起來。
“對了輕瑤小姐,今年多大啦?”
都說女人的年齡是不能說的秘密,可是於映茹卻絲毫沒有在意這個禁忌,就這麽直接的問了出來。夏月扯扯嘴角,老實回答。
“今年20。”
“20?”於映茹似乎有些訝異,卻又繼續笑道:“20好啊,年輕!”
“嗬嗬……”夏月不知道她問這做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接她的話,於是隻好陪著笑。
正傻笑著,傭人端了茶水過來,這才勉強緩解了一絲尷尬。
隻是端了杯子剛喝了口水,於映茹的聲音又再次傳來。
“那輕瑤小姐有對象了嗎?”
“咳……咳咳……”
夏月被她一句話問得嗆了口水,連聲咳了起來。
“哎呀怎麽了?慢點喝慢點喝。”
於映茹連聲安慰她,還伸手在她後背輕輕的拍了幾下,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讓她嗆水的罪魁禍首。
“我——”
“媽,哪有你這樣的,第一次見麵就問別人這種問題,也不怕讓人笑話。”
夏月剛要回答,紀遠突然回來,並打斷了她的話。
“嘿,這有什麽,這聊天不就是隨便聊聊嗎,那我問問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說是不是輕瑤?”
於映茹對自己的言語不以為意,也根本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末了還向夏月尋求附和。
夏月扯扯嘴角,點了點頭。
“是……啊,隨便聊聊……”
“你怎麽打電話這麽快,我們才聊了兩句你就回來了。”
聽到她的話,夏月和紀遠無不無奈的露出一絲苦笑。
“媽,你意思是我妨礙你們了?那是不是要我再繼續去打電話?”
“我沒意見!”於映茹看了他一眼,回答說。
說完,又扭頭看向夏月,繼續問她剛才的問題。
“輕瑤,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有沒有對象啊?要是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
嗬嗬……她要介紹的,當然就是她的寶貝兒子紀遠啦。
不過夏月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好生失望。
“伯母,我已經結婚了!”
“什麽?你……結婚了?”
於映茹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才20歲就結婚了?”
“嗯。”
夏月點點頭,把水杯放回到茶幾上。
“那他是誰啊?長得怎麽樣?多大了?是幹什麽的?對你好不好?”
原以為自己的回答可以結束這個話題,卻不想竟然連秦未南的信息她都不肯放過。夏月不由黑線滾滾。
而這問題不僅讓夏月不自在,連紀遠也尷尬不已。
“媽,你問這些做什麽。”
不等夏月回答,他便連忙出聲製止,他很清楚他這個老媽的用意。
自己單身了三十年,一直對終身大事毫不熱衷,所有的相親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拒絕,別說帶女人回家,就連關係親密的女人都不曾有過。
所以這次見自己帶夏月回來,這個老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更何況她對兒媳的要求本來就不苛刻,在她看來,隻要她看得順眼就行,完全沒有那些豪門所謂的條條框框。
“我問問也不行嗎?”於映茹白了他一眼。
“她是明海市秦氏總裁秦未南的太太!”
紀遠清楚自己母親的性格,她想問的事情,要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是絕對不肯罷休的,所以搶在夏月開口之前,紀遠幹脆替她做了回答。
而聽到“秦氏”兩個字,於映茹不由一愣,一雙眼睛狐疑的看著紀遠。
紀遠點點頭。
“就是秦修的兒子,秦未南。他就是輕瑤的丈夫!”
夏月不知道紀遠為什麽要把秦未南的身份說得那麽詳細,隻是於映茹沒有再繼續追問她,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於映茹雖然不再追著問她的私事,熱情卻是不減絲毫。晚上吃飯,她一個勁的招呼夏月多吃,像是生怕怠慢了她一般。
吃過飯,紀遠因為有事出去了一趟,夏月一個人閑著無事,便體貼地陪於映茹到屋外的園裏散步,陪她閑聊。
雖說兩人不過是聊一些家常的話題,可是於映茹卻因為她的陪伴而心情愉快。
紀遠回來的時候,夏月已經睡下。他想著去書房看看,推開門卻見於映茹坐在書房裏。
“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一個人坐在兒做什麽?”
於映茹抬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早已不似之前那般,微蹙的眉頭裏,帶著幾絲凝重的色彩。
“你喜歡輕瑤?”
紀遠愣了一下,笑道:“怎麽這麽問?”
“回答我的問題。”
“是。”
“她是秦未南的妻子。”
“我知道!”
“你是認真的?”
紀遠忽然默了聲。
喜不喜歡,他可以輕易的作出回答,但是不是認真的,對他來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對於這一點,紀遠自己都還沒有答案。
他隻是喜歡看到她,期待和她相處,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紀遠不說話,於映茹心裏也明了了幾分。
也許他是不確定所以沉默,但不確的原因可能是真的不確定,也可能是正處在一個猶豫的邊緣。
於映茹相信他是後者。
“如果你真的喜歡,媽可以幫你!”
紀遠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眉頭一皺,問:“媽,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既然是我兒子喜歡的人,那我這個當媽的,自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幫你得到她。更何況,我也挺喜歡她的,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可是若是她做我的兒媳,也不錯!”
於映茹笑著說道,紀遠眉心裏的皺褶卻是深了幾分。
“媽,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插手。”
和夏月的相遇不過隻是一個意外,雖然後來發現她和秦未南有關係之後,他的確是有意繼續接近她,可是現在,他覺得有些東西正在發生變化,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這件事。
即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可以!
“遠兒,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不是也一心想要了結咱們紀家跟秦家的恩怨嗎?商場上的事,我也許幫不上忙,也厭了,但是感情上,我卻可以讓秦家人痛苦難過。而感情上的傷口,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死別也許令人悲傷,可是生離,才是真正的痛苦。明明深愛著對方,卻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開,那種愛又不能在一起,明知她就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卻再也不得相見,再也沒有關係……那種感覺,光想想,都會讓人心裏發痛。
於映茹想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卻無法掩飾深處的憂傷。
而正如她所說,秦家現在在商場有怎樣的地位,她不關心,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是感情上的報複,因為這是她缺失的,也是秦家欠她的。
於映茹離開書房後,紀遠卻一個人站在窗前,久久沒有離去。
紀家和秦家的恩怨……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年因為秦修耍手段的關係,紀家的產業被迫宣告破產,欠下巨債。雖然後來有於映茹娘家幫忙償還了那些債務,但受到打擊的紀華清,也就是紀遠的父親卻從此一病不起,最後不到半年,便因此而撒手西去,丟下她們母子二人。
每每想到這件事,於映茹都痛苦得不能自已,即便已經二十多年過去,秦修也在三年前病逝,但這依舊沒有化解她心中的仇恨。
於映茹為了幫丈夫討回公道,不僅一直沒有再嫁,還借助娘家的實力成立了定遠集團,並且等到紀遠一成年,便把他放到公司接觸公司的事務。
當然,同時她也不忘向他灌輸那段令她痛苦的往事,以及自己的心願。
紀遠從小失去父愛,對紀華清的印象也永遠停在了幾歲的時候。父愛的缺失,對父愛的渴望,以及目睹於映茹常常以淚洗麵的痛苦,都加深了他對秦修的恨意。
所以他去了明海市。
秦修去世了,秦氏還在,秦未南還在。
第二天吃過早飯,紀遠便帶著夏月出了門。
原本夏月是想叫上於映茹一起去的,不過於映茹找了理由拒絕了。
她沒必要去當電燈炮,而她希望這樣的相處,能夠培養夏月對紀遠的感情。
在她看來,感情這種東西,相處得多了,自然就會有了。
所謂日久生情,無非就是這個道理。
K市是一座平原城市,從來沒有離開過明海市的夏月一路上都好奇得不得了。
昨天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其實她就已經發現了,可是紀遠忙著回家,根本都沒有機會和這座城市親密接觸。
兩人逛了半天,中午紀遠帶她去吃了K市的招牌美食,吃得夏月連聲稱讚。
吃飯的時候,於映茹還打了電話給紀遠,幾句話過後,便讓他把電話給了夏月。
“輕瑤,玩得開心嗎?”
“嗯……”
夏月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遠兒說你們正在吃飯,那你們慢慢吃,吃得開心點,啊!”
“嗯好。”
“好好,那我先掛了!”
說完,於映茹卻直接掛了電話。
夏月訕笑著把電話還給紀遠,紀遠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你別介意,我媽就這樣,跟個孩子似的。”
“沒關係,其實我覺得伯母挺好的,甚至好……可愛,一點架子都沒有!”夏月不知道“可愛”這個詞是否準確,但在她看來,於映茹的確給她這樣的感覺。
“架子?你覺得她該有什麽架子?”
“當然是皇太後那種架子啊,電視上不都那麽演的嗎?”
“嗬……”紀遠輕笑一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你挺喜歡她的。”紀遠又說。
“當然了,她人那麽好,又平易近人,應該很難有人不喜歡她吧!”夏月實話實說。
“她也很喜歡你。”
“真的嗎?”
夏月不過是條件反射性的反問,其實於映茹喜不喜歡她,對她來說沒那麽重要。
“嗯。”
“那我真是太高興了!”
“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被人喜歡當然是件高興的事啊,難道你喜歡被人討厭啊?”
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聊,笑容不時蕩漾在臉上,放眼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情侶呢。
下午兩人逛得累了,紀遠又帶她去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是夏月選的,是一部喜劇片,這是她的最愛,整場她都不時哈哈大笑,毫無形象可言不說,連散了場出來,她還沉浸在方才的劇情裏。
紀遠像個忠實的聽眾,隻是安靜的聽她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夏月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直到上了車,她才總算停了下來。
因為知道紀遠回來,所以晚上許昭和師毅特地約了他吃飯,紀遠則帶上了夏月一同前往。
剛一見麵,兩人都以為夏月是紀遠的女朋友,在紀遠做完介紹之後,都不由的有些失望。
雖說大家都是單身,不過紀遠卻單得有點奇葩,至今為止,還沒有過一個正式交往過的女朋友。
“許昭?我好像聽你說過這個名字!”
聽到紀遠介紹,夏月不由的蹙著眉說了一句。
“第一次我送你回家的半路上,打電話來的就是他。”
經紀遠這麽一提,夏月才想了起來。
“原來就是你呀?”夏月快言快語,驚訝的說。
許昭在知道狀況後,趁著夏月和師毅攀談之際,連忙湊到紀遠耳邊,低聲說:“你不是吧,帶已婚女人回家就算了,居然還勾搭了好幾個月?”
“瞎說什麽!”
由於隻是朋友之間的小聚,加上要開車的關係,所以幾人都沒怎麽喝酒。吃過飯,本來還想轉移陣地換個地方坐坐,紀遠卻因為夏月不經意的一句有些累了而婉拒了許昭和師毅的提議。
隨後的兩天,紀遠又帶夏月去了K市周邊一些有名的景點,夏月玩得很開心,甚至忘記了現在是和紀遠出差期間,她卻完全把這當成是渡假了。
兩人的相處,於映茹看在眼裏。
雖然夏月並沒有對紀遠表現出什麽特別的感情,但對於映茹來說,這根本都不是問題。
隻要她不討厭紀遠,那麽在於映茹看來,一切便皆有可能。
晚上吃飯,幾人邊吃邊聊,而於映茹話匣一開,更加健談。甚至到了最後,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紀遠身上。
一個母親在另一個女人麵前談論自己的兒子,無非就是明裏暗裏的誇誇他的優點,除此之外,便是說一些關於自己兒子的過去。
近的遠的,於映茹把紀遠的糗事一一曝了出來,夏月聽得和她一起笑作一團,紀遠則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兩個女人。
“媽,你怎麽能跟輕瑤說這些,都多少年的事了。”
紀遠終於聽不下去了,於是提出抗議。
於映茹卻不以為意:“這有什麽不能說的,要不是輕瑤,我還不說了呢。”
“就是就是,不興這樣打岔的啊。”夏月聽得興起,一邊朝紀遠擠眼,一邊附和於映茹,完了又問:“伯母,還有嗎?”
“有,多著呢,他小時候啊,可是個十足的搗亂鬼!”
……
夏月越是感興趣,於映茹就越是滿意,也說得越加起勁。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紀遠隻覺額上黑線連連。
是誰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其實也能唱出一台戲來。
比如說眼前的這兩人。
為了給兩人更多的相處空間,於映茹晚上早早的就回了房間。
夏月沒那麽困,所以把於映茹送回房後,便來到了園裏。
園裏,紀遠背對著自己坐在休息椅上,看著他的背影,夏月有些不忍打擾他,卻還是抬腿走了過去。
“在想什麽呢?”
她不請自便的在他身邊坐下,小聲的問他。
“沒想什麽,就是發發呆!”
夏月了也不多說,隻是繼續問他:“紀總,我們也在這兒待了幾天了,什麽時候回去啊?”
“想回去了?”
“嗯,這都快兩個星期了。”
聽夏月這麽一說,的確是有些時間了,不過真正屬於他們兩人的時間,不過才三天而已。
“都這麽久了!”
“是啊。”夏月點點頭。
“那就明天吧。”
“明天?真的?”夏月一聽,竟是有些興奮。
不知怎的,看她興奮的樣子,紀遠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他知道,她急著要回去的原因,無非是因為秦未南。
“嗯!”紀遠點頭,“要是再不讓你回去,秦總估計也會找我麻煩了。”
“好好的幹嘛提到他啊!”
秦未南的確有在電話裏問過她什麽時候回去,不過她不認為那是他想她的原因,或許隻是正好通電話,所以就隨口問問。
“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秦總這麽多天不見你,估計也早就盼著你回去了!”
紀遠忍不住打趣她。
“你放心吧,他不會的!”
麵對紀遠的調侃,夏月不以為意。
紀遠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隨後兩人在園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半天,這才各自回了屋。
得知兩人要走的消息,於映茹頗有些不舍。
雖然K市與明海市相隔並不算遠,但忙著工作的紀遠卻並不常常回家,也難怪於映茹舍不得。
不過比起對紀遠的不舍,對夏月也並沒差到哪裏去。
臨走前,她一個勁的向夏月發出邀請,要她以後沒事就到K市玩,還特地叫她和紀遠一起。
麵對她的熱情,夏月直感招架不住。
事實上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麽還會再來的必要。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無所事事的夏月翻著手機裏這幾天拍的照片。
“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紀遠看她盯著照片的認真樣,忍不住出聲問她。
“嗯!”夏月點點頭,隨口道:“很開心,原來跟你出差還有這樣的好處,嘻嘻……”
如果不是紀遠,這後麵幾天她早就在公司累得天昏地暗了吧。
“那下次出差還讓你一起來。”
“可以考慮。”
夏月隨口回答他,正看得起勁,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喂,未南,怎麽了?”
“還沒登機?”
“還沒呢。”
“幾點的?”
夏月把手機拿到麵前看了一眼,又放到耳朵旁:“還有二十分鍾登機!”
“幾點到?”
夏月又報了一遍時間,然後幾句閑話後,這才掛了電話。
“看來秦總真的很想你。”
紀遠幽幽的說了一句。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的來電。
“嗬嗬……”夏月訕訕的笑笑,卻不知該怎麽接話。
而被紀遠這麽說,她總覺得怪怪的。
好在紀遠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在飛機上,夏月睡了一覺,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到明海市的土地。
秦未南提前到了機場等她。
接機的地方,看到夏月出來,他竟是有些小小的興奮,不過他把這情緒掩藏得很好。
而在看到她身邊的紀遠的時候,那絲興奮卻又似被潑了一瓢冷水一般,頓時降了一半。
他選擇性的無視掉礙眼的紀遠,他徑迎到夏月身前,伸手接過她的行李。
雖然沒有小別重逢的熱烈擁抱,甚至沒有一句好聽的甜言蜜語,但他的出現和接行李的動作還是讓夏月開心不已。
紀遠沒有人接機,夏月想著是不是有人在外麵等他,可是一起來到大廳外麵的時候,卻仍不見有人接他。於是夏月問:“紀總,要是沒有人來接你,不如和我們一起吧?讓未南送你一程。”
秦未南本來就看他不爽,所以從見麵到現在,他甚至都沒有跟他打招呼,可是不想夏月竟然自作主張邀請他一起,還要他送他?
於是放好行李,他連忙過來插話:“我想我們跟紀總並不順路,你說是吧紀總?”說完,他故意挑眉問紀遠。
紀遠當然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但他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朝夏月笑了笑,道:“是啊輕瑤,我們不順路,你跟秦總先走吧,我坐出租車就行了!”
“真的嗎?”
“嗯!”
見紀遠自己都這麽說,夏月也不好再說什麽,而秦未南在兩人說話時,已經為她拉開了車門,還連帶催促了兩聲,於是夏月見狀,隻得匆匆和紀遠道了別便上了車。
“你等很久了?”剛上車,夏月就問他,她其實沒想到他會提前過來。
“沒有。”秦未南淡聲回應,想到她現在才回來,他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快。
“說一個星期回來,怎麽拖了半個月。”
似問非問的話,夏月聽了,不由地眨了眨眼,回答他:“那是因為臨時有事啊!”
“還有什麽事情是你們紀總親自出麵都搞不定的?竟然一拖再拖,拖那麽久。”
感覺到秦未南怪怪的語氣,夏月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問:“我出差多久,你抱怨什麽呀?再說我不在家你就不用看到我,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雖說兩人的關係在發布會之後有了很明顯的改變,但夏月知道,骨子裏麵,彼此間其實並沒有看起來那麽親密。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的話,或許隻是更像朋友,僅此而已。
“好什麽?你跟一男人成天朝夕相處,我能好就怪了!”
秦未南實話實說,這次不像剛才,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有多曖昧,分明是吃醋的節奏。
夏月皺皺眉,瞥了他一眼,故意笑他:“你這語氣,怎麽聽起來那麽酸呢?反正咱們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我跟誰朝夕相處,跟你有什麽關係呀?”說著,她頓了頓,又繼續:“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秦未南聽罷,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明顯,於是正了正色,肅聲道:“現在誰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太,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切,那是因為別人不清楚我們之間的真實情況嘛!”
“你是這麽想,那你敢保證你們紀總對你沒想法?”
“哈?”夏月笑了起來,“拜托秦先生,你都說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太太,紀總那種條件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已婚女人有想法?你也太誇張了吧。”
“這就跟女人喜歡已婚男人是一個道理。”
“歪理!”
“那你說說,你這到N市出差,怎麽會是從K市回來的?”
秦未南扯了一堆,總算是把問題扯到了他心中的疑惑上。
“你說這個呀……”夏月笑了笑,她當時隻說臨時有新的工作要晚回來,但並沒說是去K市,但她知道是航班暴露了她的行程。
“其實是因為紀總家在K市,他說想順便回去一趟,就讓我跟他一起去了。”
“回家還要帶上你,你還敢說他對你沒想法?”
“我本來是不去的呀,那他說這是出差行程的一部份,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咯。”
夏月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因為他這麽說了才會最後答應的。
“我看他就是想找機會跟你獨處。”
“噗……”夏月笑,“你別這麽幽怨了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會以為你這是在吃醋。”
“我這是在好心提醒你,別傻乎乎的上了男人的當,到時候看你連哭都來不及。再說,好歹你現在是別人眼中的有夫之婦,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有些閑話能避免的就要盡量避免。”
“看你說得那麽嚴重,我又不是傻瓜,哪有那麽容易上當啊!”夏月不以為意,完全沒有意識到醉酒的那天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如果那天不是紀遠而是換了另一個人,說不定就真的貞潔不保了。
“你不是傻瓜,隻是有點笨而已。”
“嘁,你才笨呢!”夏月回敬,接著突然嘻嘻一笑,一臉興奮的繼續:“不過說到跟紀總回家,我可真是嚇了一跳。”
“怎麽?”
“我看到他 媽媽了,噗……我本來以為像他那種身份的人,他的媽媽一定是那種又尖酸又刻薄的形象,可是你都不知道他 媽媽有多熱情,而且像個孩子一樣,超可愛的,走的時候他 媽媽還叫我以後有時間就跟紀總一起去玩呢。”
“所以呢?”
“什麽所以啊?”
“所以你答應了?”
“是啊!”夏月點點頭,應完才覺得不妥,於是又加了一句:“那種情形下,我當然隻有答應啊,禮貌嘛,要不然多不給別人麵子是不是。”
秦未南輕哼一聲沒有接話,夏月忽的又似想到什麽,便繼續出聲:“對了,他 媽媽知道我結了婚,是你的太太,還問你好半天呢。”
“問我做什麽?”秦未南疑惑。
“當然是問你人好不好啊,長得怎麽樣,做什麽的,對我好不好之類的。”
“她問這些幹什麽?”
“我哪知道,就是聊天瞎聊的唄。”
秦未南沒再接話,而說了這麽半天,夏月也覺得有些累了,於是便也不再多說,把頭往椅靠上一靠,便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秦未南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也沒再打擾她。
第二天到了公司,剛見到夏月,徐琳就一臉豔羨的湊了過來。
“嘖嘖,輕瑤,這回你可是賺大發了,早知道是和紀總一起出差,我就自己去了,真是虧到死!”
“那下次這種事可別再找我了!還賺呢,我都累死了!”
累是累,不過那也隻是前一個多星期的事情而已。當然,這種事她不能對徐琳說。
雖然和紀遠一起去過他家,兩人朝夕相處了幾天,但夏月對他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在她眼裏,他依舊隻是她的上司她的朋友。
不過紀遠則不同,三天的相處,就像是一副慢性催化劑,催化了從相識以來,他一直沒有認真麵對的東西。
隻是他什麽都沒說,也沒有表露出來。
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著,很快到了秦未南的三十歲生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