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司馬花疇
午時的時候羅穎處理完兩盒藥材,正要取出第三盒繼續,這時外麵響起兩個腳步聲。
來人既不敲門也不喊個聲音通報一下,而是徑自進屋踩著樓梯上了二樓。
一個聲音很輕,另一個腳步故意將上樓的聲音踩得很響。
走路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肢體語言,能不必說話便表達信息。T台的貓步走的妖嬈,表達的是性感。氣急敗壞的人會跺腳,傳遞出憤怒感和威懾感。早晨上班的人若是飛奔趕路,其內心必有焦慮感,焦慮感的後麵還表達出進一步的信息,那就是此人若是遲到,必被老板罰錢,他一定又是個嘍囉,在這個嘍囉眼裏,老板還一定是個壞蛋,這個壞蛋以前應該罰過嘍囉的錢,嘍囉是個窮人,錢不好賺。
能來紅蓮穀的必是修真之人,修真之人皆都身法輕盈,走路斷然不會如凡人那般將樓梯踩的咚咚響。
此時上樓之人,用腳步表達了數種信息給楊遇山,楊遇山立刻就感受到了震懾感,蔑視感,憤怒感,以及各種不適感。
羅穎和楊遇山俱都皺起了眉頭,看向樓梯口,心下奇怪,究竟是誰人竟如此缺乏教養。
上方山公子哥帶著他的隨從曲長老出現在了樓梯口。
羅穎一見那位公子哥,立刻開口道:“司馬花疇,你來幹什麽?”
這位公子哥原來叫做司馬花疇。
司馬花疇白巾裹頭遮住被削的耳朵,才一現身,又是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
楊遇山不曉得為何有人少了個耳朵還會更加神氣,心道此人應該再少一個耳朵,興許他能神氣到天上去。
司馬花疇瞥了一眼羅穎,然後陰陽怪調的說道:“我來看看鼎鼎大名的楊道長還活著不?”
說完,司馬花疇斜睨了一眼楊遇山,又冷言譏諷道:“哎吆,還活著呢!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麽出門遇到個豬妖就躺下了?”
楊遇山一聽,心中暗道,原來殘疾人是來欺負殘廢人的。
司馬花疇的隨從曲長老陰沉著臉,緊緊的盯著楊遇山,表情不似不像上次初聽楊遇山來自七孔別院那般驚慌,顯然他知道了楊遇山削了自家主人的耳朵,正發著狠,今天隨著主子前來是要報仇來的。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羅穎從桌子邊慢慢退到床邊,想要擋在楊遇山身前,防備來人對他不利。
楊遇山伸手抓住羅穎的胳膊把她往一邊推,同時口中說道:“你讓開,這兩個雜碎居然還敢登我的門來找茬,他們是活膩歪了,不知我七孔別院的厲害!”
司馬花疇的隨從聞言怒喝一聲:“放肆,我看今天你才活膩歪了!”
羅穎依舊擋在楊遇山身前,她衝上方山兩人喝到:“你們要做什麽?這裏可是紅蓮穀,快出去!”
楊遇山手上一用力,羅穎被他拉到了後麵一點,她很驚訝楊遇山手上的力氣竟然非常大,她居然抗不住。
司馬花疇眼睛裏冒著狠毒的火:“你連羅恒山的豬妖都鬥不過,憑什麽在這裏耍威風?七孔別院的大修士早已消失多年,我看你一定是個散修騙子,拿七孔別院的名聲狐假虎威,四下騙財騙色罷了,你這種垃圾我見的多了!哼,敢削我一隻耳朵,今天你不主動送上兩隻耳朵,我司馬花疇爬著出去!”
楊遇山才跟羅穎證明他是三山教弟子,冒險拿出貫一的丹
方才過了關,此刻又被司馬花疇說成了騙子,他差點即刻出劍殺了司馬花疇,但此地是紅蓮穀,他還得忍一忍,便呸了一口說道:“就憑你?!”
司馬花疇的隨從立刻亮出了飛劍,衝楊遇山喝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羅穎見事情很快就要失控,連忙說道:“大家都是道門朋友,莫要傷了和氣,有話慢慢說。”說罷又要擋在楊遇山的身前,卻被楊遇山伸手擋住。
楊遇山逼視著司馬花疇的隨從,厲聲喝道:“趕緊滾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名隨從帶著狠勁也逼視著楊遇山:“有本事你就試試看!”說完將飛劍往楊遇山的方向推進了兩尺!
司馬花疇的臉上露出得意的冷笑,羅穎則愈發緊張,上方山長老非常厲害,紅蓮穀除了穀主沒人是其對手。
楊遇山冷冷的喝到:“你這是求死!”
上方山曲長老聞言,立刻便催動了飛劍!
此時隻見一道綠光一閃,楊遇山祭出了碧火綠竹劍!
碧火綠竹直奔上方山長老的飛劍!
曲長老也是眼疾手快,飛劍還有一丈就到楊遇山的床前,他將飛劍從直刺過去改成直劈而下,想以大法力蕩開楊遇山的飛劍,耍一下威風,然後順勢將楊遇山一劈兩半。
然而下一刻,曲長老驚駭的呆住,他的飛劍沒有蕩開楊遇山的碧火綠竹,而是自身斷為了兩截!
碧火綠竹劍的品質奇高,自是上方山的爛貨不能相比。曲長老空有雄厚的法力,竟是將自家飛劍送上去給碧火綠竹削成兩段。
碧火綠竹斬斷對方的飛劍之後遁速不減,綠光一閃,飛劍極快的飛到上方山長老身後一繞,然後才又回到楊遇山的手中。
楊遇山一手握住回來的飛劍,另一手取出了一塊絹布。他今天沒打算殺人,但擺擺譜還是要的。
這時就聽司馬花疇一聲慘叫:“我的耳朵!”
上方山長老和羅穎聞聲看去,隻見司馬花疇僅剩的一隻耳朵也已被削掉,轉頭再看楊遇山,他正在用絹布擦拭劍上的血跡!
楊遇山的飛劍出手,眨眼間就斬斷上方山長老的飛劍,還削了司馬花疇的耳朵!
司馬花疇再次破了相!
上方山長老駭得發起抖來,剛才一劍,楊遇山原本可以輕鬆要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司馬花疇疼痛的殺豬般嚎叫起來,他的隨從眼見形勢大大不妙,轉身撿起司馬花疇落到地上的耳朵,拉他就走。
兩人才一轉身,這時楊遇山的飛劍再次出手,朝兩人的背上一拍,兩人被拍中之後從窗口翻撲出去,同時俱都噴了一口鮮血,足見楊遇山用力之狠!
司馬花疇和隨從狼狽的撲落到樓外的地上,兩人爬起之後急急的走開。
待走的遠了,隨從曲長老緊張害怕的開口道:“公子,我們趕緊回上方山吧,我看那七孔別院的家夥會對我們下殺手。”
司馬花疇耳朵上仍在吃痛,臉上卻露出一股恨勁:“不行,我們就呆在紅蓮穀,我看他在穀內也不敢殺了我們。況且,你忘了我們此行要幹什麽了嗎?要是就這麽回去,我以後還有何顏麵站在我大哥麵前?走,先去穀中找人接好這隻耳朵。”
那名長老執拗不過司馬花疇,隻好隨他一起
往紅蓮穀深處走去。
客房內,楊遇山收起飛劍,轉頭去看羅穎,隻見羅穎還是一臉震驚。
楊遇山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羅穎才回過神來,皺眉問他道:“你做事一直都是這麽魯莽的嗎?”
羅穎沒誇楊遇山伸手不凡,開口就怪他思慮不周。
楊遇山不知羅穎是剛才看的不夠仔細,還是一貫的膽小,他略帶一絲冷笑說道:“哼,我這已經是非常謹慎的了,考慮這兒是紅蓮穀,我才沒下殺手。”
羅穎忽然抬手一拍楊遇山的肩膀,表情激動:“雖然結下了梁子,不過,剛才打的痛快,打得好!”
楊遇山沒料到羅穎還有豪爽的一麵,她從謹慎的皺眉轉到興奮的拍肩,不過就是眨眨眼的功夫。他詫異的看了看羅穎,忽然笑了笑:“梁子上次就結下了,光打還不痛快,這兩人別再落到我手裏,下次就不是耳朵了。”
羅穎聞言又問:“司馬花疇的另一隻耳朵也是你削的?”
楊遇山點頭道:“正是。”
羅穎聽了驚的盯著楊遇山看了半晌,後來拍了拍胸脯似是又生出後怕來:“沒看出來,你這麽狠!”
楊遇山再次笑笑:“過獎了,這是不是你第一次真心讚美我?”
羅穎眨了眨眼睛:“啊?我一直真心讚美你的呀。”
楊遇山聽了心中好氣:羅穎一大早就來找茬,現在居然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懶得再跟羅穎分辮,卻開口試探道:“我看你和蘇菡韻都很反感上方山公子哥,他們經常來紅蓮穀生事嗎?”
羅穎搖搖頭:“不經常來,不過每次來確實都很惡心人。”
楊遇山直截了當的問道:“他們每次來都欺負女人?”
羅穎搖頭道:“不是,他們來紅蓮穀大多是索要丹藥。不過,他們要是看上穀中哪位姐妹,也會跟穀主提親討去做小妾。”
楊遇山聽了便沉默不語,心中暗想,那夜在蘇菡韻的閣樓下,司馬花疇的言行遠比羅穎說的卑劣無恥。
羅穎坐回到桌子邊,也沒心思繼續揀選加工藥材,她看著楊遇山,開口道:“司馬花疇不會就這麽放過你。”
楊遇山道:“我知道,我也沒打算就這麽放過他。他當麵找我麻煩已經有三次了,事不過三,而且這此他是來殺我的,我本該殺了他。隻因這是紅蓮穀內,我怕給你們惹麻煩,這才一直忍著沒下殺手。”
羅穎道:“你可別衝動,你們三山教雖然厲害,不過遠在深山鞭長莫及,你師傅又常年不在七孔別院,上方山在這周圍實力最強,連嘯天崖的虎妖都怕他們。他們若真要對你不利,你對付不了的。”
楊遇山回道:“紙紮的老虎不必害怕,再說,你也看見了,司馬花疇欺軟怕硬。我剛才要是怕了,他肯定不止要了我的耳朵,一定會要了我的性命。”
羅穎也看出來司馬花疇和曲長老剛才是懷了殺心而來的,曲長老那一劍劈的極為狠戾,分明就是要命的。楊遇山出手給司馬花疇和曲長老一個警告,已是最好的處置之法了。
上方山究竟是不是紙紮的老虎,楊遇山現在還不知道,然而司馬花疇妥妥的不是老虎的兒子,他是條毒蛇!司馬花疇連續三次找楊遇山的麻煩都沒成功,還丟了一雙耳朵,此刻,他竟還留在紅蓮穀,楊遇山的麻煩仍舊沒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