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再難頓悟
楊遇山再問：“你閃身遁入白霧之後，我其實不會有生命危險，對不對？”
蘇菡韻再答道：“你要是抵擋不了杜柏清，我們兩個都有危險，就剩我一個人的話，應該也能殺了杜柏清，小妖就可能會漏殺，那樣我最終可能會死。若是群妖和杜柏清齊上，我會選擇撒出白霧立刻遁走。”
原來，蘇菡韻昨天拉楊遇山殺上小羅熠峰，確實隻是拉了個陪葬的！
楊遇山歎口氣，說道：“你就不能騙騙我，讓我高興高興？”
蘇菡韻笑笑，說道：“說到騙人，你才是行家，小女子從來不會。”
楊遇山驚訝道：“我一向是個老實人，何曾騙過蘇姑娘？”
蘇菡韻看著楊遇山，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說道：“你裝的真像，說起謊來臉不變色心不跳。”
楊遇山見蘇菡韻很有底氣的樣子，不由的開始有點心虛，又想不出來究竟哪裏騙了蘇菡韻以及她是怎麽識破的，便在臉上堆出微笑，問她道：“我真的不曾騙過蘇姑娘，你倒是舉個例子說來聽聽，我是怎麽騙你的？”
蘇菡韻說道：“昨天午時，我見你在最後時刻能使出威力驚人的劍法，便曉得你是深藏不露之人，昨夜在小羅熠峰頂，與我並肩作戰之時，你保留了許多實力，我閃身離開之後，你才使出真本事，殺的杜柏清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若非我很想親手殺了杜柏清，再給你兩個呼吸的時間，你也能殺了杜柏清。你說，你自己若不是個騙子，為什麽一開始表現的很被動？為什麽我離開之後才施展出能絕殺杜柏清的劍法？你遮遮掩掩的，為什麽要騙我以為你很菜？”蘇菡韻說完，將雙眼緊緊的盯向了楊遇山。
楊遇山聽完，臉上仍然帶著笑說道：“要說騙，還是蘇姑娘高明，蘇姑娘有兩件事把小生忽悠了。其一，你忽悠我殺上小羅熠峰，開始說是殺藥膳材料，其實是要殺杜柏清給妹妹報仇。其二，你開始表現的實力好像也打不過杜柏清，不過，你準備了紅色丹丸，吞服之後便有獨自獵殺杜柏清的能力，然而你服了丹丸後卻把杜柏清丟給了我，自己轉身遁走去獵殺小豬妖，著實害了我一把。”
蘇菡韻的臉上毫無羞愧之色，她跟楊遇山一樣，被對方說是騙子，一樣的臉不變色心不跳，就聽她開口說道：“拉你去小羅熠峰，是因為你昨天午時亮出了多具豬妖屍身，證明你有獨自獵殺豬妖的動機，也有獵殺群妖的能力。把你丟給杜柏清，一是因為我必須先清了那幫嘍羅，不然沒法安全退走，二是因為你開始表現的太弱了，我想考驗你的真實戰力究竟有多強，誰叫你隱藏的太深！”
楊遇山苦笑道：“蘇姑娘好厲害，屠戮百餘豬妖之時還能留意我的劍法，好厲害的感知之力！不過，我真的沒有隱藏實力。昨夜你遁走之後，我很快陷入必死的危機之中，險境中我忽然間進入一種頓悟狀態，領悟了劍法中的一些精要，臨場改善了劍法中的缺陷，這才反敗為勝。”
蘇菡韻詫異道：“這麽說我冤枉你了？”
楊遇山點頭道：“太冤枉了！”
蘇菡韻略有所思的說道：“那麽找機會把你往死裏打就是幫你嘍？”
楊遇山駭道：“別，別，別！你吞吃了丹藥能直接打死我，往死裏打這事不好玩的！”
蘇菡韻笑笑，說道：“我自有分寸，不會真打死你的。”
楊遇山說道：“你要是真想把人往死裏打，我們換個人吧，就像昨天晚上你我合力把杜柏清打死，還有誰你看不順眼的，我跟你一起把他們往死裏打。”楊遇山故意如此一說，試圖試探蘇菡韻。
蘇菡韻笑笑說道：“我現在就想打你。”
楊遇山的臉上再現苦相，他說道：“別打我，我們一起打你的仇人吧，比如附近有些道門的公子哥，是不是也跟你有仇？”聽見蘇菡韻並未上當，楊遇山更進一步進行試探。
蘇菡韻聽了臉上的笑容一滯，問楊遇山道：“你怎麽知道我恨上方山道士？”
楊遇山說道：“猜的，下午的時候來了個公子模樣的人，想來你就是你說的上方山之人，他很是囂張跋扈，我才見一麵就想揍他一頓。”
蘇菡韻哼了一聲說道：“哼，上方山之人著實可恨，可惜不能殺了他們，紅蓮穀全靠上方山的庇護才免受嘯天崖的侵擾。”
楊遇山又說道：“紅蓮穀有沒有什麽人欺負過你，我幫你去揍一頓也行。”他依舊試圖試圖蘇菡韻。
蘇菡韻搖搖頭，說道：“紅蓮穀沒壞人。”頓了一頓，她忽然冷眼看著楊遇山，說道：“人類道士自相殘殺幹什麽？你跟誰有仇嗎？”
楊遇山本想試探蘇菡韻的口風，看看她是不是跟紅蓮穀之人有什麽怨仇，沒成想卻被蘇菡韻猜出來他跟人類道士有仇，便說道：“美善醜惡不分人鬼妖魔，妖類裏麵也有良善之輩，人類之中陰險歹毒之人無處不在，的確有人類道士跟我有深仇大恨，難道你沒有嗎？”
蘇菡韻慢慢皺起了眉頭，半晌才開口道：“我從小在紅蓮穀長大，姐妹們修行煉丹，就像一家人，你怎麽會跟人有深仇大恨？”
楊遇山歎了口氣說道：“昨日登門的公子哥，也就是你說的上方山之人，你覺得怎麽樣？”
蘇菡韻答道：“你說的公子哥我也不喜歡，但是大家畢竟都是人類，談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上方山之人雖然囂張無禮，但是他們維護了紅蓮穀的安全，若是沒有上方山牽製著嘯天崖，虎妖們早就踏平紅蓮穀了。”頓了一頓，蘇菡韻加了一句：“這附近最可恨的就是羅恒山的豬妖了。”
楊遇山聽著蘇菡韻在為上方山公子哥辯護，覺得她就像一隻籠子裏的金絲雀，她在微小而舒適的紅蓮穀長大，不曾在億萬人的社會裏曆練過，沒見識過人類的歹毒邪惡，此番辯論彼此都不能說服對方，便轉了個話題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杜柏清殺了你妹妹？”
蘇菡韻答道：“親眼所見。”
楊遇山點點頭，沒再繼續問，又換了個話題：“你昨夜所服的丹藥是什麽？”
蘇菡韻答道：“本門秘方，我花了好幾年才湊齊藥材，就煉製了一顆。”說完她忽然打了個哈欠，說有點累了，便起身告辭回去休息去了。
看著蘇菡韻離去的背影，楊遇山隱隱覺得紅蓮穀裏還有許多秘密或者故事，他也認識到昨夜的行為著實莽撞大意，他能活著回來實為僥幸。青雲山邊緣的小妖不可輕視，而女人則越漂亮越有心機。
楊遇山在房內打坐了片刻，便又來到穀外，在穀口附近的一塊溪邊空地上開始練起劍來。耍了三炷香的時間後，楊遇山開始回憶昨夜激戰中突如其來的頓悟，他嚐試著不斷的重複昨夜的劍法，改進的劍法雖然也能複現出來，卻無法再次進入那種忘我的境界，不能繼續改進劍法。
火竹劍法依舊繁複無比，楊遇山把前五式反複的演練，再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破綻和無用的劍勢，隻有被他修改過的幾處越使越熟練。消除了多餘的劍花和劍勢，令這一式劍法順暢了許多，雖然不再那麽令人眼花繚亂，卻簡單直接倍增犀利。
火竹劍法一共七七四十九式，楊遇山法力境界低微，真氣孱弱，煉氣四層能使出前五式，已經是得益於他的身軀經過了兩次煆燒改造，穴竅寬大，經脈深厚，丹田更比尋常人壯大能容納數倍於常人的真氣。
楊遇山再也進入不了頓悟狀態，便將改造過的火竹劍法第一式翻來覆去的練習。
對著空氣耍劍，真氣的消耗遠比在杜柏清的巨斧下少的多，饒是如此，楊遇山一刻不停的舞了近兩個時辰，將這一式劍法運用的越來越熟練，比在小羅煜峰上要順暢了許多，然而他的法力卻又見了底，不得不停下來打坐恢複真氣。
時間總是不夠用。楊遇山既要研習劍術，還要打坐練氣提升境界，這兩件事他同時隻能做一件，偏偏它們又像是汽車的前後輪胎，少了哪一邊都跑不起來。
跟杜柏清對戰，讓楊遇山深刻體會到了法力境界低微的憋屈，他的劍法比杜柏清的巨斧高明的多，卻因法力境界太低發揮不出劍法的威力，就像一個初學駕駛的草腳，縱使開上法拉利，卻也賽不過老車手開的小夏利。
洗練穴竅是一個水磨慢功夫，急也急不來。劍術的提升對楊遇山實戰能力的提高非常明顯，他迫切的想要重現跟杜柏清對戰時的頓悟狀態，卻徒勞了兩個時辰。
日落西山晚霞滿天的時候，楊遇山才回到穀內，徑直進了自己的客房，來到三樓打坐練氣。
沒多久，蘇菡韻又來到楊遇山的客房，她提了一罐藥膳，楊遇山急忙下樓去迎，接過藥膳罐子引蘇菡韻上了二樓。
蘇菡韻歇息了半天，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不再似早上那般蒼白。
楊遇山像個主人一樣請蘇菡韻坐下，才取了一個碗自己盛了，喝上一口，又盛讚蘇菡韻好手段，藥膳不僅能有助修行，還美味香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