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七十四章:都剛剛好

離開秦家古堡,傅侯厲並沒有立時帶著眾人回桐城,而是找了一個酒店暫住了下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大這有心神緊繃全係在秦家的事情上,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有些吃不消。

現在離開了秦家,就像更是離開了事非之地,安排了人守著,眾人都好好的休整一番。

尤其是白曉,這些年經曆的這些事,身子早就已經被掏空了。

傅侯厲相約了一位資深醫者為她調理身子,他便抽空去處理艾倫留下的公司。

公司明麵上的規模不大,但是底蘊深厚。經過幾天的了解磨合,傅侯厲對於這家新公司也有了一定的計劃,隻等回到桐城後派人駐守過來。

公事辦完,白曉的精神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傅侯厲便帶著她四處遊玩。

兩人很久沒有這麽輕鬆的,什麽也不想的在一起過,那種美好的感覺讓白曉隻想時光就此停留。

“如果時光就此停留,那該多好。”白曉偎在傅侯厲懷裏,看著河麵上的夕陽,很不舍。

傅侯厲攬近她,輕聲道:“曉曉,我們以後的生活會比這更好,更幸福。”

白曉沒有說話,她腦海瞬間湧出很多事情。

她父母的仇,他父母的怨,蔣墨華的生死不知,流蘇的沉寂孤寞,還有一座大山,讓她始終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

宙斯的屍首還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就有可能還活著。

還活著,此次經曆這麽大一番的失利,下一次他必定隱藏的更深。

他們在明,敵在暗,以宙斯的行事風格,等他再出現,必定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白曉對此擔憂不己。

她能想到的,傅侯厲自然也能想到。

他抱緊懷中的女人,看著美麗的晚霞,壓在心中十多年不曾啟齒的事情終於能夠說了出來。

夕陽落下,晚霞消散,連綿不絕的晚燈照亮整個黑暗,傅侯厲終於把壓在心底,背負了十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一刻,他說出了,心莫名的輕鬆。過後,又是一緊。

他把他的所有,過去的種種不堪落魄生死逃離亡命天涯都告訴了她,毫無保留的全告訴了他。

自此,他在她的眼裏沒有秘密,透明如新生。

而白曉,早已經哭倒在他懷裏。

她有想像過那麽小的他來到異國他鄉會是多麽的不易,但依舊沒有想到,她能想到都不及他所經曆的十分之一。

她的心好痛。

為眼前這個男人,經曆了那麽多,還能守著一顆初心,而心疼。

“我為什麽沒有早點認識你,早點認識我,我就可以在你痛苦,在你絕望的時候給你哪怕一絲的溫暖。”

她緊緊抱著這個男人,她從此以後都不會再鬆手。

傅侯厲抱著她,輕輕順著她的頭發,眸眼間是讓人著迷的溫柔。

他俯在她耳邊,呢喃著:“不,我們相遇的剛剛好。不是在我成長的階段相遇,而是在我蛻變之後相遇,這樣,我便能一心一意對你好,沒有年少的輕狂,沒有青春的懵懂,沒有所謂的驕傲不肯先低頭,一切,都剛剛好。”

傅侯厲抱緊白曉。

如果他早一些和白曉相見,他們怕是走不過這一路的艱難。

有太多的考驗,未成長起來的他,不知道能不能經受的住。

傅侯厲抱著她,心裏充滿了感激,感激讓他在他最好的時光裏遇到了她。

不經意間,傅侯厲眼角滑過河裏的遊輪。

看到上麵迎風立著的那人,微微一愣,隨即把白曉抱的更緊。

蕭弈杭站在甲板上,看著橋上,燈光下相擁的兩人,眼底是無盡的落寞。

他曾經堅持的驕傲,堅持的自尊,讓他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愛人,那個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愛人。

隻是,現在他學會怎麽愛,卻已經無人可愛了。

蕭弈杭轉身背對著大橋,揚頭灌下一杯紅酒,卻苦澀的要命。

“我救你,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曉曉,我是為了我自己,我不願意我的女人心中永遠藏著除了我隻外的另一個男人,哪怕邊角地也不行。”

耳邊是傅侯厲毅然跳崖救他,撞上峭壁時說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他想以死來換取在她心中的一席之地,傅侯厲卻拚死也要把他從她心中徹徹底底掃除。

那麽強勢,那麽霸道,不可阻擋。

從此以後,她的心裏將再無半點他的容身之所。

蕭弈杭痛苦的握緊酒杯。

酒杯經受不住壓力,哢一聲碎裂,尖銳的淩角深深刺進他的手心,他隻感覺到心痛。

這一夜,他想把自己灌醉。

這一夜,他第一次悔恨自己和傅侯厲相比的幼稚。

這一夜,他沒能如期把自己灌醉。

睜著眼睛,看著天空的星晨,一直到清晨,腦海裏全是他和白曉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當太陽第一縷光照下時,蕭弈杭終於甩了手中最後一支酒瓶,倒在甲板上哭的像個孩子。

“這裏的事情已了,我先回去了,弈杭。”

白曉拿著服務員遞過來的便簽,神情微愣,隨即微微歎了口氣。

對於蕭弈杭,這個她曾經為之放棄一切的男人,她的確割舍不下,但不是愛情,隻是親情。

或許,讓他獨處一段時間也好。

“走吧,秦先生已經在等了。”傅侯厲拿過她手中的便簽放下,為她順了順額邊的碎發,輕聲道。

“好。”白曉深吸口氣,挽上傅侯厲的胳膊。

每個人都有必須自己獨立經曆的道路,她也由衷的希望蕭弈杭能夠真的好起來。

現在,她更擔心的卻是流蘇。

到現在,還沒有蔣墨華的消息。

秦家雖然還在擴大搜尋的範圍,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除非出現奇跡,不然找到的可能為零。

而他們後天便要回桐城了,她想帶著流蘇一起回去。

雖然在這裏,秦時會因為她的緣故,對流蘇百般關照,不會讓她出任何問題。

但她還是怕,怕她相隔千山萬水的,流在這邊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時隔幾日,兩人再次來到秦家古堡,已經是不一樣的心境。

古堡裏到處都遺留著前幾日大典盛況的信息,白曉這一次也有心情細賞古堡所獨特的魅力。

所以,她便推著流蘇,後麵跟著傅侯厲和秦時,幾人在古堡裏轉悠起來。

流蘇雖然經常來古堡,一年也有幾個月是在古堡裏度過的,但是因為腿腳不方便,秦離看的死,所以除了自己的房間,她幾乎都沒有到過其他的地方。

兩人當初學的是一樣的專業,都對建築構造有著異樣的癡迷。

轉著,兩人漸漸忘了所有的痛苦煩惱,全身心的沉浸在這份獨特的藝術當中。

直到傭人來問午外什麽時候開始,兩人才驚醒過來,不知不覺經常研究了大半天。

等幾人用了餐,傅侯厲和秦時接著上午的合作方案繼續討論,白曉則推著流蘇到廊下坐著,一邊欣賞著美景,一邊說著知心話,試探著詢問流蘇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回去。

“桐城啊,好像很遙遠的地方。”

流蘇眯了眼看向遠處,悠悠說道。

這幾年的經曆,她每每想起,總覺得是一場夢。

但是提到桐城,她才發現,原來,那裏才是她的一場夢。

現在,要回去嗎?

她回去了,把墨華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他會害怕,會孤獨嗎?

流蘇握著輪椅把手的手緊緊收緊。

白曉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那裏有你們的一切,有你們所有的回憶,你忘不了,他肯定也忘不了。蘇蘇,跟我回去吧,那裏才是你的家。”

終於,白曉還是鼓足勇氣把話說了出來。

她能感覺到,流蘇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她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流蘇沒有再開口,她也不能再多說什麽,兩人就看著外麵的風景發呆,隻剩下風吹過枝頭的瑟瑟聲。

“你說這個情景是不是很熟悉?”流蘇眸子驀的一亮,突然開口。

白曉微愣,然後歎口氣。

“是啊,當年我和弈杭吵架,你和蔣少鬧別扭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是這樣,坐在一處靜僻的高處,看著窗外發呆,直到他們兩個翻遍所有能翻的地方找到我們為止。”

那時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幕。

“現在不會再有人來找我們了,我們自己下去吧。”流蘇說著,便轉著輪椅往樓梯走。

白曉忙跟上去,驚異不定的問道:“蘇蘇,你的意思是願意和我一起回桐城了?”

流蘇回頭看她,突然笑了笑。

“是啊,你說的對,那裏才是我的家,那裏有我和他的一切,我想再去走一遍,我們竟然一起踏過的青磚,走過的路。”

“好,我陪你。”白曉喜道。但隨即突然意識到什麽,心又跟著揪起。

“蘇蘇,走完之後,你打算做什麽?要不來我的公司幫我分憂怎麽樣?”白曉小心的試探著。

流蘇停在樓梯口,垂頭看著樓下,應道:“好。”

白曉還想再問,肩膀突然一緊,她回頭,傅侯厲看一眼流蘇,對她搖頭。

白曉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再問,隻是,心裏卻像壓了一塊石頭那樣沉悶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