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七章 坦露心聲
白小西陷入沉默,閉上眼裝睡,隻是長密的睫毛抖動著,出賣了她此刻複雜的心情。
小東看到姐姐閉上眼,體貼的走過去,幫她蓋上薄被。
這幾步他走的異常艱難,假肢和腿部相連的地方磨破了,專心的疼。
可他忍,想要站起來走路,就要能忍得住痛。
拄著拐杖離開姐姐的房間,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姐姐,見她的呼吸平穩,看著像是已經熟睡的樣子,這才放心的把門關上。
“睡了?”
秦立澤單手插在西褲兜內,上身隻穿了一件襯衣,領口處的扣子被他解開兩顆,較之平時的冷冰不可接近,這會兒他看起來比較接地氣。
“睡了。”
小東喜歡這個冷麵哥哥,這人是外冷內熱,在冰山的假象下,是火熱的岩漿。
他慶幸,他的熱情隻為姐姐一人。
“你也早點去休息,阿龍,幫他看看假肢的接口。”
秦立澤看向阿龍吩咐著,愛屋及烏,他把小東當成親弟弟關心。
輕輕推開那小人兒的房門,月色從窗外照進來,她靜靜的躺在薄被下,身體緩慢而有規律的起伏著。
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一層瑩白的光暈,她那雙靈動倔強的水眸,此刻緊緊的閉著。
那調皮的睫毛在微微抖動,眼珠在框裏動了動,他勾起嘴角,緩步朝床邊走去。
白小西緊張的抓著身下的床單,不用睜開眼睛,聞著那熟悉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她就知道來人是誰?
想著倆人發生過多次的糾纏,她決定閉眼睛裝睡,不給他可乘之機。
大床突然往下一沉,男人坐在她身邊,那熟悉的氣息瘋狂的湧進她的鼻息裏。
“咚咚......”
她的心跳出賣了她,靜謐的房間裏,她的心跳顯得很突厥。
“嗤。”
黑暗中,傳來那男人一聲輕笑,緊接著,她的手就被抓進一雙粗礪的大手中。
有心想把手抽回來,還怕自己裝睡的小把戲被他發現。
白小西糾結著皺著眉,心念轉了幾轉,真想把手抽回來。
“我知道你還沒有睡。”
在她下了決心抽手的時候,那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她頓時老實的讓他抓著了。
“記得我說過,隻要你沒有死,我就把我的身世告訴你嗎?”
秦立澤大手緩緩拂過白小西彎細的長眉,久久的摩挲著,小西屏住呼吸一聲未吭。
“我原本是富家的少爺,幸福的長到十二歲。”
秦立澤的大手緩緩向下,滑過她的小瓊鼻,撫摸她嬌嫩的紅唇。
飽滿細膩,他品嚐過它的滋味,比花香,比蜜甜。
白小西無法忽略他的大手給她帶來的顫栗,如同一陣電流傳遍全身,反倒是忽略了他的話,注意力都在他的手指上。
“我爹地是個商人,我家的地位和財富在雲國不說是數一數二,也是上流社會中的一員。”
秦立澤眸色深沉,聲音中有一種空洞,白小西卻完全被吸引住,緩緩睜開眼,看向床邊坐著的男人。
他那黑黝黝的寒眸此刻浮現著痛苦的神情,他的目光很悠遠,看向窗外的月色,神情變得朦朧起來。
她知道他這是陷入回憶中,心中對他有了好奇,一直都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那麽狠?殺人不眨眼,眼底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就是那晚,一切都變了,曾經的幸福在那一晚埋下了禍
端。”
秦立澤聲音中透著痛苦,閉上眼回憶那晚的場景。
那是一個雷雨夜,他和爹地參加完一個富豪舉辦的宴會回家,路上沒有多少車,他們的車開的飛快。
拐彎的時候車輛減速,一個黑影撲過來,被車子撞飛出去。
撞人了,爹地沒有選擇逃避,而是讓司機把人送去醫院。
可問題來了,那人摔斷了腿,腦袋也壞掉了,一問三不知,還沒有任何身份信息。
爹地好心收留了那個男人,可也就此證實了“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不是假的。
“那人是......”
白小西忍不住插了一嘴,直覺告訴她,男人就是挾持她的那個老男人。
“是曾經挾持你做人質,威脅我放了他女兒的蘇老鬼。”
秦立澤揉揉白小西的頭發,她總是那麽聰明。
“然後呢?”
小西後悔自己打斷他的回憶,急於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後來,我爹治好了他的傷,並且在他不記前仇,一味討好的情況下,覺得此人可交,便與他結成異性兄弟,開始帶著他去集團上班,給了他一定的權力。這人由此開始,網羅他的爪牙,培養他的勢力,操縱公司股票,抓的盆滿砵滿,被我爹地發現後,痛哭流涕,立誓痛改前非,我爹地心軟放過了他。”
秦立澤雙目盡赤,咬牙說出這些,就哽咽住無法往下說。
小西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好冷,拳頭攥的緊緊的,根本掰不開。
他經曆過什麽?為什麽會這麽痛苦?
突然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秦立澤低下頭看著她,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憐惜,她在同情他嗎?不是覺得他很殘忍?想盡辦法逃離他嗎?
大手一撈將她摟進懷裏,按住她的頭,不想看她眼中的同情,那樣他會覺得自己是懦夫。
白小西被他按在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呼吸他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襯衣,她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肌。
心開始慌亂的狂跳,艱澀開口。
“之後呢?”
“當天晚上,他給我爹的牛奶中摻入了白粉。”
見小西不解的看著自己,秦立澤給她解釋了一句“就是毒品。”
“什麽?他為什麽那麽做?”
小西聽了瞪大眼睛,心急促的狂跳起來,她幾乎可以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頓時覺得秦立澤好可憐,他的爹地,被自己救起的人給害了。
“為了錢,為了我們家龐大的財產,人就是這樣,他覺得你的東西都應該屬於他,就好比你二叔,都是永遠喂不飽的狼。”
秦立澤抱緊小西,那段回憶被他刻意牢記於心,就是怕忘了這刻骨的仇恨。
“是的,那我爹地和媽咪的死?是我二叔做的?”
小西猶豫了一下,抬起頭仰望秦立澤,小聲的問了句。
她不希望是真的,骨肉相殘,這句成語聽著就是極其殘酷的。
“我現在不敢肯定,感覺是二嬸的嫌疑比較大,反倒你二叔是被利用的。”
秦立澤緩緩搖頭,很感謝小西轉移了話題。
畢竟那段痛苦的回憶,每次想起來,心都撕裂般痛。
“我二嬸?”
小西緩緩的重複一句,仔細想想,她的確是嫌疑最大的。
那些保險都是她賣給爹地的,當時爹地見她好不容易肯出去工作了,好心的幫她完成任務。
因為是一家人,簽字的時候都沒有看過,都是二嬸一手填寫。
如此一想,在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是做好殺害他們全家的準備。
隻是她臨時被陳露喊走,弟弟被爹地拚死保護,留下了性命。
這些是那個女人沒想到的,之後她還串通醫生虛開藥費,目的也許就是她家的房子。
那時候她帶回來五十萬,那個女人就又打起那筆錢的主意。
一陣惡寒自心底竄遍全身,她們一家被那個女人害的好慘。
“小西,人性是醜陋的,為了錢,什麽親人,恩人都是可以拋棄的,隻要擋了她們的路,就毫不猶豫的鏟除。”
秦立澤輕輕拍了她後背兩下,柔聲安慰懷裏的女人。
這些讓她知道是殘酷的,他其實希望能好好的保護她,讓她幸福的生活下去,永遠都不知道這些肮髒的真相。
“太可怕了。”
小西蠕動著嘴唇,惶恐的說了句,把臉埋在秦立澤的胸口,眼淚瞬間溢滿眼眶。
如果她沒有被秦立澤抓走,那她此時的命運會是什麽樣?
弟弟在醫院需要錢,那些債主來抓她,估計房子保不住,她也會被抓到文萊,或者是精神病院,又或者是某個有錢的老頭床上。
激靈打了一個寒顫,若是那樣,還不如被秦立澤囚禁。
至少他幫助小東重新站起來,在她們姐弟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出現,每一次都為她解決難題。
還恨嗎?
她在心裏問自己......
沒有回答,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
有一絲曖昧的氣息在倆人之間蔓延開,白小西覺得這樣下去她會很危險。
推開秦立澤坐起來,繼續剛才的詢問,轉移倆人之間的曖昧。
“那你後來經曆了什麽?”
她的聲音聽起來沒了娃娃音的軟糯,反倒多了一分關心。
“我爹地從公司的樓頂跳了下去,警方查了,說是吸毒過量,引發了幻覺,不予立案。”
秦立澤眸色深冷,看著窗外的明月,想著爹地的公司怎樣在短時間內,改秦姓蘇的。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白小西小心的問了一句,實在是秦立澤的神情看起來很猙獰,充滿殺意。
不過她想知道,他到底經曆過哪些悲慘?
“當時蘇老鬼還住在我家,對我很好,那年我才十二歲,根本就分辨不出人的善惡,還把他當作親叔叔,公司的一切都是他打理,我對他很相信。”
秦立澤冷笑一聲,那時候的自己就是瞎子,傻子,一個吊線木偶,被耍的團團轉。
“都已經搶了你家的所有了,為什麽你還相信他?”
白小西問完眼中就浮現出懊惱,她簡直就是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懂什麽?他的爹地都被那個人渣騙了,何況一個孩子?
“是呀!我傻,可也許爹地冥冥之中想讓我知道真相,那也是個雷雨夜,每晚蘇老鬼都會派人給我送牛奶,那一晚,被我打碎了杯子,牛奶沒有喝成,半夜口渴下樓,聽到書房裏傳來蘇老鬼的聲音,他對一個男人把害我爹的過程全說了,我這才知道他就是一個惡狼。”
秦立澤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的說著蘇老鬼的名字,到現在他還後悔讓他死的太輕鬆了。
“他和什麽人在一起?”
白小西緊張的看著秦立澤,他隻有十二歲,會不會一怒之下衝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