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台
第八章 看台
由於是客場作戰，秦壽並沒有隨隊前往。
事實上，就算是秦壽跟隨球隊一起前往伯明翰市，也隻能在看台上充當一名看客。
因為名義上秦壽是被租借至阿森納俱樂部，但實際上，試訓的成分恐怕更多一點。而就算秦壽最終獲得了阿森納俱樂部的青睞，最終留在了倫敦，可上場的機會依然很小。更多的可能則是秦壽拿到了阿森納的職業合同，但肯定會被租借去其他球隊“鍍金”兩三個賽季。
這是因為英格蘭與歐洲其他國家的聯賽有著很大區別的一點，說白了就是“勞工證”的問題。
英足總規定，非歐盟國家的球員想要參加英格蘭職業聯賽，有兩個必要條件，首先，球員所在國家必須在FIFA世界排名前75名，其次，則是要求該球員在兩年時間內為國家隊在國際A級賽事裏的出場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五。
這兩條規定就像是一道坎，很多有天賦有實力的年輕球員就是因為這兩條看起來很不人性化的規定而被英超聯賽拒之門外。像曾經的世界先生卡卡，現如今巴塞羅那的當家巨星裏奧。梅西，他們登陸歐洲的第一站首選就是英格蘭職業聯賽，不過卻因為勞工證的問題，隻得遠走其他歐洲聯賽。
對於秦壽而言，如今的他同樣麵臨著這樣的問題。年紀輕輕的他算是半路出家，在美國都沒什麽名氣，更別說國內了，想要為國效力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兒，就更別提為國家隊的出場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五了。
而話又說回來，就算秦壽加入了國家隊，也不可能馬上拿到勞工證——因為在新一期所公布的世界排名中，中國國家隊排名第97位。所以就算秦壽是國家隊的一員，也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的出場率，那也沒用。中國國足不爭氣，排名達不到英足總的要求，說什麽也是白搭。
當然，事無絕對。如果國家隊排名以及出場率實在達不到要求，那麽可以由所在俱樂部提交該球員資料和申訴，向英足總申請通過“特殊天才條款”的法案——這是英格蘭在流失了不少優秀的年輕球員之後做出的變通，他們也意識到勞工證雖然有效的杜絕了各支俱樂部海外球員過多的問題，但也確實將一些優秀出色的球員給拒之門外，造成了聯賽巨大的損失，在多支俱樂部的抗議和施壓下，英足總不得不做出妥協。
特殊天才條款每支俱樂部每個賽季可以使用一次，至於能不能通過，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畢竟英足總和中國足協在某種程度上很相似，同樣的腐朽，同樣的官僚，想要通過這個條款，很多時候不是看申訴的年輕球員是否真的出色，而是看俱樂部準備的“東西”是否能夠打動人。
所以，秦壽對於這條唯一能夠讓他留在英超賽場的條款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先不說俱樂部會不會為了他使用這一個一年一次的機會，就算使用了，不能通過的可能性也更大——他沒有後台，沒有背景，更不是聲名顯赫，想要通過特殊天才條款，難如登天。
秦壽現如今所能做的，就是打動主教練，得到阿森納的職業合同。然後外放去其他聯賽，曆練一兩個賽季，待踢出了名頭，然後再重返英超。
這是很多年輕球員都會經曆的道路，秦壽似乎也隻有這麽一個選擇。
不能夠出場，甚至連球隊的大名單都無法進入，秦壽自然不用隨球隊前往客場。所以他是在家中收看了整場比賽。對於比賽的結果他覺得還算是不錯，不管過程多麽艱難，總歸是三分到手。
秦壽覺得遺憾的是，沒能去現場感受一下球場氛圍，他很想看看美國和英國的球迷有什麽不同。
不過這樣的遺憾很快就得到了更好的彌補，在一周之後，也就是12月4日，阿森納在主場迎來了英超聯賽第十六輪的對手，來自倫敦郊外衛星城的富勒姆隊。
這也算得上是一場同城德比了，不過在跟阿森納這樣的百年豪門比起來，盡管富勒姆建隊曆史也有一百多年了，但是無論是球隊底蘊還是所獲得的榮譽，跟前者一比，就隻能算作是微不足道了。
要是在以往，陣容齊整的阿森納贏下這場同城德比，並不會很難，可是如今阿森納陣中多名主力缺陣，在中場更是缺兵少將，這也給了富勒姆對老大哥反戈一擊的機會。
這場比賽，因為球隊的主力門將阿穆尼亞因傷缺陣，火線救急已經是二進宮的德國老門將萊曼披掛上陣，而四名後衛分別是薩尼亞，斯奎拉奇、科斯切爾、克裏希，而在中場方麵，老將羅西基帶著三名從青訓營提拔上來的三名小將搭建起了球隊的脊梁，三名小將分別是拉姆塞、威爾希爾和吉布斯。首發出場的四名中場都不是球隊的主力球員，由此可見，阿森納中場的球員配備確實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阿森納的兩名主力前鋒還都尚在，範佩西和査馬克組成了球隊的鋒線利刃。
本場比賽，能夠容納六萬多人的酋長球場座無虛席。阿森納的主體育場酋長球場一直是英超賽場上上座率最高的球場之一，不過滿座卻不是每個周末都有，之所以今天看台爆滿，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咎於俱樂部賽場放出的消息。
在賽前公布的十八人大名單中，曾經的槍手之王蒂埃裏。亨利的名字赫然在列。而根據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透露，本場比賽亨利很有可能重新披上槍手的戰袍，再次征戰英超。
此消息一出，整個倫敦都是一片嘩然。大批的槍迷們瘋狂哄搶門票，甚至還有狂熱的球迷為了一張門票而付出高達幾倍的英鎊。球迷們的心情都很激動，都想見到那個曾經帶給兵工廠無數榮譽的男人，再次為阿森納一次次的攻破對手的球門。
秦壽第一次出現在酋長球場，盡管隻是在看台上，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這裏的瘋狂與炙熱。
而他也總算是感覺到了英超賽場與美國大聯盟氣氛的不同之處。
曾經有人這樣形容過世界各地的球迷：法國球迷就像是一群高貴的雄雞，正常比賽看下來，他們除了鼓掌，不會做出太多的舉止，始終保持著他們高貴的儀表；而德國人的性格是沉穩固執，他們在看台上的表現和他們在工作中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別，沉默，呆板，一切都是固定化的格式；而美國球迷則更加簡單了，很可能一場比賽結束了，看台上的球迷也剛好從美夢中醒來。
而一向自詡為紳士的英國人在足球場上的表現可跟紳士一點兒也不搭邊。他們會像是一群發了情的公牛，****著上身，整場比賽毫不停歇的瘋狂跳動，呼喊，各種或讚美或謾罵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激進的球迷時常還會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像是攀爬柵欄跳進球場，在看台上燃放易燃物，甚至是將自己的寵物偷帶進球場，然後不爽的時候將寵物拋擲進球場這些舉動，完全就是小兒科了……
英國球迷是嫉妒瘋狂和狂熱的，在這個國度，足球不止是一項運動，更多的就像是一種信仰，一種代表著熱血和精神的信仰。
這也是為什麽英國是世界上球迷流氓最多的國度。在他們看來，足球就是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比賽還沒有開始，秦壽便在看台上充分領教到了英國球迷的瘋狂勁兒。歌聲與怒吼聲從未停止，不斷有球迷舉著橫幅和畫像衝著球場內振臂高喊，甚至還有球迷根本就沒有坐在座位上，而是一直站在椅子上上下跳動。
有那麽一瞬間，秦壽甚至感覺自己不是置身於體育競技場，更像是置身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上，那種洶湧而狂暴的炙熱，讓人有種不吼出來就渾身不自己的感覺。
而這樣的感覺從比賽正式開始之後，更加的強烈。阿森納球員的每一次觸球，傳球，每一次進攻和防守，看台上怒吼和叫喊更是此起彼伏，球迷們仿佛脫韁的野馬一般，失去了束縛的他們全部就像是狂熱的宗教分子，揮拳，跳動，怒吼，叫罵，連綿不絕。
而每當客隊球員拿球的時候，噓聲更是猶若狂龍一般瘋狂向著球場內湧動。球迷們似乎是在用盡全部的力氣幹擾對方。
“在這樣的氛圍中，才能像個男人一樣，真正的去戰鬥吧！”
在這樣狂風暴雨一般的氛圍中，秦壽的情緒也很快被帶動了起來。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的他，和周圍完全陌生的球迷們一起，不斷的坐下，然後再躍起，振臂，歡呼，怒吼，叫罵。
這樣的感覺讓秦壽渾身都爽透了。盡管是第一次感受到英國球迷的狂熱，但秦壽發現自己已經不可遏製的愛上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