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覺醒
第九十四章 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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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內。
一個年輕的男子突然大叫著醒來，他全身上下都是冷汗淋漓，床鋪上有撕爛的痕跡，手掌因為過度用力被指尖刺破，一滴滴的鮮血順著手指低落。
“惡魔！……”
他頗為痛苦地抱住了腦袋，狠狠地敲了自己的額頭，喃喃道：“為什麽會夢到惡魔這種東西？”
四周傳來蟲類的叫聲。
年輕男子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這是一個不大的莊園，看起來他的家境很不錯，他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站在月光下，此時的天氣已經有些寒冷，不過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年輕男子站在外麵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心情，這才稍微冷靜了許多。
“咦？”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何時掌心的傷痕已經愈合，那被指甲劃破的血痕，現在已經變得非常淺了。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抬起手掌放在月光下觀察，這才確定傷口真的是差不多快好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甚至可以看到痕跡在一點一點很緩慢的消失。
“這怎麽可能？”他滿臉吃驚地看著自己，突然發現黑夜中自己居然也能夠視物，以前雖然多少看得到一些，不過絕對沒有現在這麽清楚。
他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左右，喃喃道：“我這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
偏僻的修道院內。
房間中傳來一位女性壓抑的慘叫聲，房門被突然撞開，隨即一位年紀不小的修女衝了進來，她抬手念動咒語，指尖浮現起來一抹淡淡的光亮，她有些擔心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對方穿著很普通的亞麻布衣裳，模樣顯得非常清秀，此刻滿臉痛苦地捂著腦袋，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麗安娜。你怎麽了？”
年老修身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少女，不斷地搖晃她試圖將她喚醒，不過少女似乎依舊還在噩夢之中，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
——“防護邪惡！”
年老的修女飛速施法，一抹聖潔的光輝浮現，籠罩在了對方的身上，年輕的少女表情變得平靜了一些，隨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害怕的喊了一聲，直接撲在了年老修女的懷中，嚶嚶道：“伊莎羅嬤嬤。我……我剛剛……又看到了惡魔！……”
年老修女握緊了她的手掌，沉聲道：“快點向銀月女士祈禱。”
“女神會庇佑她的信眾！”
少女顫抖著站了起來，跪伏在床上開始祈禱，隨著她的祈禱一點點聖潔的光輝浮現，修道院凝聚的神力開始匯聚到她的身上，少女恐懼的表情也越來越平靜。這裏是信仰銀月女士的修道院，自從銀月女士掌握了一部分庇佑女性的神職後，已經有許多這種完全由修女所構成的修道院投入到銀月女士的懷抱。
銀月女士的教會這些年發生了不小的改變，信徒中女性牧師的數量越來越多，並且教會逐漸視乳汁為母性的象征以及女性的力量之源，在許多的儀式中乳汁都開始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這代表著銀月女士有可能涉及到更多的神職領域，因為女性、乳汁、哺育所延伸出來的神職領域極多，如果銀月女士融合了這些神職，極有可能重新恢複到強大神力。
神聖的光輝漸漸消散。
少女終於是平靜的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麵前的年老修女，低聲道：“我心中的惡魔始終無法擺脫，它們越來越讓我感到恐懼。伊莎羅嬤嬤！是因為我對銀月女士的信仰還不夠堅定嗎？”
年老的修女伸手抱住了她，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緩緩道：“我親愛的麗安娜，你絕對是女神最虔誠的信徒。請相信我，女神絕對不會容許惡魔傷害你，她一直在注視著你。”
“她愛著你，就像愛著自己的女兒一樣！”
………
陰暗的地下室，荒野中的小村落，死寂的古堡中，相似的一幕幕在不斷的發生，這一夜許多人都從噩夢中醒來，當他們睜開眼睛時，整個世界已經變得不太一樣了。
某一片陰森的峽穀內，一位妖異的男子站在月光下，他注視著遠方，嘴角露出來一絲詭異的笑容，喃喃道：“我親愛的兄弟姐妹們！你們終於是蘇醒過來了！”
“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他的身影飛掠而出，直接從數十米高的崖壁上躍下，緊接著整個人漸漸的模糊，朝著遠處飛速離去。
………
在比遙遠的北地更北方的地方。
四周是一片片的冰川山脈，遠處可以看到大海，不過這個季節已經徹底凍結。在這片人煙罕見的冰雪國度，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塔屹立在中央，它的高度簡直超出了凡人的估計。即便是索倫在這裏，也會懷疑星際時代的科技文明能不能建造出來這樣造型詭異卻穩如磐石，在凜冽的寒風中豎立千萬年，依舊完好無損沒有絲毫毀壞的高塔。
“老師。”
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來到了高塔的最頂端，這裏是一個古老的占星台，他恭敬地站在後麵，輕聲道：“恐懼魔神的信徒已經開始散布混亂與恐懼，他們已經提前喚醒了神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麽。”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轉過神來，他穿著一襲灰色的巫師袍，雪白的胡須幾乎拖到了地麵，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學徒，緩緩道：“米亞多德，你要時刻記住我們是觀察者，我們的任務就是觀察這個世界的改變，而並非是插手這個世界的改變。”
清秀少年似乎有些猶豫，掙紮了一下才反駁道：“可是老師如果我們不幹涉的話，恐懼魔神借助子嗣的軀體複活，那麽世界就將再次籠罩在恐懼的陰影下。這可是一位強大神力的魔神，如果錯過了這一次的機會，以後恐怕很難再有機會讓祂隕落。”
老者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緩緩道：“米亞多德，你要記住我們是中立者，既不正義，也不邪惡。隻有這樣諸神才會容許我們一直存在。”
“況且，神靈的複活哪裏有那麽容易。”
清秀少年似乎有些不服氣，低聲道：“那為什麽暴政之神就成功複活了？”
老者似乎是有些無可奈何，他看一眼麵前的弟子，緩緩道：“神靈想要複活需要滿足很多的條件，凡人的軀體是無法承受他們的力量，即便這些人是他們的子嗣也不行。所以他們會在複活前將神力剝離出來，漸漸分散到那些子嗣的體內，越是強大的神力，就越需要更多的子嗣去分擔。在他死亡之後，這股神力會逐漸的匯聚，他們留下來的子嗣很多人會因為追求力量而爭奪殺戮。”
“最終擁有神力的子嗣越來越少，留下來的子?...
嗣也越來越強大。”
“強大的子嗣和匯聚的神力隻是神靈複活的一部分，更重要的還是信仰的力量。所有的神力都是由神職轉化信仰而產生的，這最關鍵的部分就是對於信仰之力的掌控。神子體內擁有神職所帶來的神力，可他們卻並非是信徒們所信仰祈禱的神靈，如果信徒依舊是在向原來的神靈祈禱，那麽他的意誌就可以依靠信仰重新匯聚到神力所在的軀體內，他潛伏在子嗣體內很久，利用信仰的力量來修複自己的靈魂，最終徹底奪回神子所繼承的力量。”
“所以殺戮之神複活失敗了，因為他的祭司長背叛了他，他的信徒早就已經不再向他祈禱。”
“可是暴政之神卻複活了，因為他的信徒依舊維持著對他的信仰。”
清秀少年似乎是有些似懂非懂，抬頭道：“老師，那麽說恐懼魔神這一次是不可能複活成功了？”
老者氣得用木杖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沉聲道：“時刻記住我們是中立的觀察者。”
“未來誰也無法預料。”
“但是諸神的教會肯定不會容許恐懼魔神的信徒四處散布混亂，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受到嚴重的打擊，如果恐懼魔神的信徒大量減少，那麽他就失去了信仰之力的來源。沒有足夠的信徒以他的名義祈禱，即便是將來成功有神子達成了他複活的條件，他也永遠不可能複活了。”
清秀少年其實還是沒有聽懂。
不過他大致是聽出來了恐懼魔神複活的可能性不高，所以他的表情顯得非常高興，樂嗬嗬地道：“老師。我去給你泡茶，用你最喜歡的南方茶葉。”
老者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
他一直注視著極北的方向，目光好似穿過了空間，看到了一片絢爛無比的光幕，那光幕從天空中灑落，看起來是如此的美輪美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