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變局
51. 變局
汀德斯堡，是羅伊斯家族的另一特色建築。
堡壘修築在距離安羅拉城數百米外的一座小山頭上，整體建築風格稍顯沉穩大氣。不過從羅伊斯莊園的修築風格，就可以看得出羅伊斯家族的經營方式，因此汀德斯堡實際上說是一座迷你要塞也絕不為過——僅是城門便有三道，更好的緩衝了進攻方的氣勢。
不過作為一個貴族的堡壘，汀德斯堡的城牆位寬倒無法真的跟要塞比擬，這一點主要是考慮到堡壘內的日常駐軍而進行的調整。但是當初設計這個堡壘的建築師，無疑是一個非常高明的建築師，汀德斯堡的整體構造裏有接近三分之二都是各種防禦工事建築，但是卻沒有浪費整個堡壘的任何一處空地，相比起羅伊斯莊園，汀德斯堡更顯成熟和完善。
很明顯，這兩處地方都是出自同一個設計師的手筆。
這個堡壘不說難攻，但是卻絕對是易守。
唯一可惜的是，原本堡壘常規駐軍是有接近一千的，但是自從老佩羅侯爵病重昏迷之後，堡壘裏的軍力便一削再削，如今汀德斯堡的駐軍隻有不到兩百，連堡壘防禦工事的日常維護都有些勉強。而這些，便是出自馬裏奧伯爵的動作，許多原本直接隸屬於佩羅侯爵的騎士，如今已經改投到了馬裏奧伯爵的麾下，隻剩下幾個比較忠心的。
而安羅拉的城防駐軍，也同樣是絕對不會參與到貴族之間繼承權的爭奪問題上，因為他們不需要向誰表露忠心，誰繼承了領地都還是得任用他們。這一點，別說是安羅拉城了，就算阿瑟城的城防駐軍，也會是同樣的想法。
這也是為什麽馬裏奧伯爵刻意要取得大義後再下死手的原因，隻有這樣，他能夠號召的軍隊才會達到上萬人。
而反觀杜魯恩。
以兒子的身份而言，他無疑是最好的，但以一個領地的未來繼承人身份而言，這卻是不合格的。
肖恩不想插手這兩人的領地繼承權爭奪，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杜魯恩要輔助起來，實在太難了，除非能夠直接斷掉馬裏奧伯爵的左臂右膀，甚至逼得他狗急跳牆，否則的話從勝負麵上來看，杜魯恩已經大敗了，可高階實力力量，杜魯恩同樣沒有絲毫的優勢。
肖恩不在乎這繼承人的爭奪戰裏，誰贏誰輸，反正他的一萬泛大陸金幣報酬是絕對跑不了的，沒了杜魯恩，還有一個哈萊。因此在婉拒了哈萊的邀請之後，肖恩根本沒在安羅拉做過多的停留，直接就包了一輛馬車連夜離開安羅拉，前往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這麽說來，那個叫肖恩的年輕人已經離開了？”
此時此刻，在汀德斯堡的一個偏廳裏，馬裏奧伯爵沉聲問了一句。他不得不將自己的聲音稍微提高一些，因為旁邊的主廳裏此刻正在開歡慶宴，喧鬧的聲音雖然很好的掩蓋了他們這邊的秘密會談，可是在某些情況下，他們的交流也變得有些困難。
畢竟汀德斯堡是一座仿戰爭要塞建立的堡壘，可供密談的地方實在太少了。
“是的。”名為穆德斯的魔法師點了點頭，“如果真如我們之前所收集到的情報一樣，那麽杜魯恩他們可以通過星隕之森，便絕對是此人的功勞。……不過也不排除可能用了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取巧方法。”
“馬丁，你怎麽看？”馬裏奧伯爵點了點頭，轉過頭望向在場的第三個人。
“我覺得不像是用了取巧的方法。”重鎧騎士馬丁略微思索回憶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說道，“老彼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欣賞，像他那種退伍老兵，絕不可能輕易露出這種眼神。而且，在我的殺氣籠罩之下，他和那個魔法師學徒也全然不懼，這至少可以說明兩人至少都是經曆過一定程度的慘烈戰鬥。”
“有膽子橫穿星隕之森，怎麽也不可能會害怕。”穆德斯輕聲說道，“而且你也沒有用盡全力。”
“那種場合，我沒辦法用盡全力。”若不是馬丁早就知道穆德斯的性情，還以為他是在落井下石，不過他卻也還是開口解釋一句，“否則的話，就等於是給伯爵大人樹敵。”
相對於魔法師大多根本就不在乎場合、氣氛之分，像馬丁這樣的騎士和馬裏奧這樣的貴族，當然是要考慮更多的問題了。如果馬丁在那種場合之下反而是用盡全力的話，那種做法才是真正的有問題，至少就像馬丁所說的那樣，馬裏奧伯爵就要懷疑他是不是要害自己了。
“馬丁說得有理。”馬裏奧伯爵點了點頭，隨即再度開口，“那麽如此看來，這個肖恩應該不足為慮了？”
“從目前的結果上看，這個叫肖恩的人應該是真的和杜魯恩那些人沒有關係的。”穆德斯點了點頭，“而且從各方麵收集到的情報上來看，他也隻是一名傭兵而已。”
傭兵，與雇傭兵，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前者，是指專門拿錢辦事的一個組織，是整個奇跡大陸上最為龐大的公會組織之一，與冒險者公會、開拓者公會齊名。而雇傭兵，則是專指一階的職業。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們或許也可以雇傭他？”馬丁開口詢問道。
“一個戰士和一個魔法師學徒，我不認為這樣的實力能夠派得上用場。”穆德斯開口否定了這一提議，“他們或許很有潛力，可是在即將而來的戰爭中他們可以發揮的作用實在太小了。而培養的話……也就隻有那個魔法師學徒有些價值了，她的潛力確實不錯。”
“唔，既然這樣的話，穆德斯，你想辦法去試探一下他們。”馬裏奧伯爵沉吟片刻，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哈萊雖然是個商人，但是他畢竟不是傻瓜，至少要比伯威爾聰明得多了。連他都那麽看好這個叫肖恩的，隻怕還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是，大人。”穆德斯恭敬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偏廳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馬裏奧伯爵點了點頭，馬丁走過去將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一名騎士，他是馬丁的副官，而此刻他正帶著一名侍從裝束的人站在門外，在馬丁詢問的眼神下，這名侍從拿出一封信遞給了馬丁。
“美杜莎商會的來信。”侍從的表情淡定從容，很明顯這個身份也隻是偽裝的，“請轉交給穆德斯閣下。”
馬丁點了點頭，這名侍從很快就在騎士副官的帶領下離開了，而馬丁則回到穆德斯的身邊，將信交給穆德斯。這個舉動，並沒有引起馬裏奧伯爵的不滿，因為無論是馬丁還是馬裏奧伯爵，他們都很清楚，穆德斯雖說是馬裏奧伯爵的幕僚，但是實際上卻也是利益結合下的產物，他來這裏隻是為了幫助馬裏奧伯爵取得領地繼承權而已。
本質上，穆德斯其實還是美杜莎商會的人。
展開信件觀看了一遍之後，穆德斯長久未變的陰沉臉色，似乎變得更加陰沉了，這讓周圍的空氣遽然變得有些陰冷。
片刻之後，穆德斯才終於沉聲說道：“伯爵大人，看來我們的計劃要做出一些改變了。”
“怎麽回事？”馬裏奧眉頭皺起，他好不容易才布下了一個完美的棋局，就等著完美收官後的絕殺，可是這個時候居然計劃有變，這自然讓他感到有些鬱悶了。
“方尖晶石已經被黑貓商會奪回了。”穆德斯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馬裏奧伯爵，“我們商會悄然布置的狗頭人營地已經被連根拔起。黑貓商會已經重新調集了人手徹底展開報複了，恐怕在接下來的計劃裏，美杜莎商會已經不能再給您提供任何外力幫助了。”
“黑貓商會壞了規矩？”這是馬裏奧伯爵的第一反應，“他們派出四階以上的實力者？”
“不，他們沒有。”穆德斯搖了搖頭。
高階實力者，能夠做到跨國規模的大型商會都有，問題隻在於數量上的多少。可是也正是因為其商會規模和營業範疇已經跨國，所以自然也要受到泛大陸商會聯盟的條約製衡，高階實力者是不能隨意出手的，很多時候他們都是作為戰略威懾力而存在的，隻有麵對更高級別的生意爭奪上，才可以出手。
像汀德斯領，按照泛大陸商會聯盟的判斷，這隻是一個一級區域，最高隻能允許三階實力者的較量。當然，如果汀德斯領發展得更加強盛了，高階實力者也多起來了的話，那麽區域判斷等級自然也會相應提升，而各商會的爭奪較量的規模水準，當然也就會得到相應的提升。
這也是為什麽羅恩身邊那名高階實力者並沒有出手的原因。
製衡，是亙古不變的法則。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馬裏奧伯爵有些疑惑。
“具體的原因和細節，我們也不清楚。”穆德斯搖了搖頭，“但是現在已經演變成了兩個商會之間的爭鬥了，伯威爾畢竟隻是這裏的商領，這種規模的爭鬥他也插不上手。不過我個人建議，關於佩羅侯爵的事，我們或許真的應該暫緩一下殺手了，至少也要等和黑貓商會的爭鬥有了一個暫時性結果後，才能動手。”
馬裏奧伯爵的臉色，已經不是陰沉了。
好不容易的擺了一個絕殺的棋局，可是卻是因為其他原因而不得不暫時封盤，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隻可惜事到如今，卻也隻能如此了。
對不起，我是笨蛋……昨晚一個失誤，把保存給點了否，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