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除焦草與種萐莆
033 除焦草與種萐莆
天兵們終於來了,四個人推著一輛車,一個人在前麵手持皮鞭開路。他們不敢用馬車或牛車,怕它們看到牛蟾會嚇得驚慌而逃。
車上裝一口大鍋,下麵還墊著火爐。熱鍋的蒸汽,骨碌碌地升騰起來,飄散在田野中。聞人他們站這麽遠,都聞到一種臭烘烘的味道。那牛蟾自不必說,馬上放棄與景總管的追逐戰,掉轉了頭,一路小跑向推車跑去。
跑到近前,湊到車前聞東嗅西,急不可耐,但又被鞭子驅趕著不敢放肆,伏到車旁,把頭歪到一邊,等著四個天兵把大鍋從車上抬下。此時,它就像一隻普通家犬,在等著主人喂食。一張醜臉上,似乎還帶有一絲撒嬌的表情。
想起之前那一幅凶相,這巨大的反差,頓時讓聞人看傻了眼。
孫老頭推推聞人,稍感遺憾地說:“哎,小毛頭,戲看完了。我先走了,你有空來找我玩。”
“好的。”聞人正專心看牛蟾呢,顧不上道別。孫老頭攸地一聲就消失了。
此時,牛蟾正大口嚼食煮沸的駭骨,牙齒咬碎骨頭的聲音,“咯嘣咯嘣”,聽得聞人隻覺得骨頭一陣酥麻。景總管走了過來,累得滿頭大汗,氣衝衝朝聞人喊道:“臭小子,還沒看夠嗎?明天不用幹活了?快滾回去睡覺!”
聞人跑進園子,回頭瞧了一眼。那幾個天兵,正把吃飽的牛蟾向南驅趕,估計是要把它送回地坑裏去。回到房間,他心裏忽然有些忐忑。天兵到了地坑,不就會發現頭陀的屍體了嗎?會不會追查到他身上?
事實上,他多慮了。牛蟾由於饑火發狂,把頭陀的屍身踐踏得麵目全非,早已看不出任何端倪。頭陀被貶地坑上千年,多少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也沒人在乎他的生死。至於他偷煉骨丹,結成罕見的純陰內丹等事,更是無人知曉。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聞人就被景總管叫到了房間。
“昨晚的事,你權當做了一場夢,要全部忘掉。明白嗎?”景總管表情嚴肅。
想到孫老頭也這樣交代過,聞人不得不重視起來,看來仙界的事果真是不能造次。他雙手一攤,故作驚訝:“景總管你在說什麽,小的怎麽聽不明白呢,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景總管一愣,旋際笑了:“孺子可教也!”他將煙袋鍋叼在嘴裏,聞人忙湊上去幫忙點著了火。
“今天你就不要在園子裏幹活了,”景總管抽了一口煙,“等會你拿一把鋼鏟,去把田野裏那些枯死的野草痕跡給鏟除幹淨,然後挖一個深坑給埋了。以免遺毒土地,造成汙染。”
“是。”
“還有,孫老頭說蟠桃園的外牆塌了一角,看在他昨晚及時報信的份上,你去幫他修繕一下。”
“是。”
“限你兩天內幹完。不得偷懶耍滑,延誤時日!”
“是!”
……
小三對於聞人能夠到外出之事,並沒有表現出羨慕之意。這讓聞人感到奇怪,他背著鋼鏟哼著小調從小三眼前經過,那可是真心高興,而不是裝出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昨晚的事小三也是從頭看到尾的。隻是小三謹慎小心,躲在園內的樹牆後觀看,連總管也不曾發覺罷了。他知道聞人是去鏟那些被毒液汙染的野草。那可不是什麽好差事,自然不會眼熱。
野外。
那些變成焦黑紫黃的草根,就像鋪在碧綠大地上的一條黑色的羊腸小道,從夭夭園外彎彎曲曲地向南延伸,在白天看得比夜晚更加分明,更讓人驚心。
聞人脫了外套,挽起袖子,開始幹活。他本身力氣就大,自從吃了素丹、骨丹、純陰內丹之後,力氣更是不同往日,且源源不絕。吭哧吭哧,把草根連土鏟起來,也毫不費力,很快就沿著焦痕鏟到了蟠桃園邊。
果然如孫老頭所說,隻是牆頭上掉下兩塊磚,散落在牆根下。
他爬上牆頭喊了幾聲“孫老頭”,也不見回應。想來是老頭還未起床,便不再打擾。將兩塊磚重新在牆頭上鋪好。待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再瞧,圍牆上光滑平整,完全沒有絲毫被撞擊過的痕跡嘛。
聞人心中暗笑:好你個孫老頭,這兩塊磚是你自己扒拉下來的吧?
……
追隨著焦痕,聞人再次回到桃園西南方的草叢中。一口氣幹到半晌,他挺直了腰板,作短暫的休息。駐目四望,見田野中有一片蒿草顯得格外蒼翠。他又仔細瞧了一會,感覺那一塊似乎是有人特意種植的,那片植物顯得整齊而密集。他決心跑去一探究竟。
又長又大的葉子,透著一股濃鬱的香味,這是一大片煙草!
怕不有上百棵!
聞人激動了,手忙腳亂地,把那些長在最底下,已經黃幹的煙葉子使勁往懷裏塞。直到塞不下了,這才一屁股坐在地邊。從旁邊小樹上扯一片樹葉,卷成圓筒狀,找出一片幹透的煙葉,揉碎了往裏填,卷成一個煙卷兒,叨在嘴裏。
“火呢,火呢,火呢??”聞人摸遍了全身,才發現沒有帶火石出來,心中鬱悶可想而知。這可是久渴遇甘露,他是多麽需要抽一支煙啊!
坐在這裏幹晾了一會兒,聞人心想,這煙田鐵定是景總管種的。看看這煙草長的,棵棵像小樹一樣。這老家夥,種塊煙田消耗仙界靈氣不說,說不準還把天庭的水晶肥都施到這裏來啦!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我不是要種萐莆嗎?若種在這裏不是可以分享一點養分嘛,反正和煙草差不多,想那老家夥也分辨不出,還能沾點水晶肥的光!
可那老家夥是禦菜園的總管,要說他分辨不出煙草與萐莆,這不是睜眼說瞎說嘛!聞人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沿著煙田往前走,忽然一腳踢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個木牌子,上麵寫著五個字:景總管所種。
還真是老家夥種的!竟然還敢公然留個名字在這裏?這是什麽意思,警告別人不要偷嗎?有可能。但也有可能,這田野也不是荒野,而是有人管理的,立個牌子在這裏,別人就不會貿然把他的煙田給毀了。
聞人想到這裏,心裏有了計較:我把這萐莆種在離這煙田不遠處,也不立牌子,別人看到了,說不準就當成是景總管的。而景總管呢,來到煙田摘葉子,自然轉身走了,不會再往荒野裏麵走。嘿嘿,這辦法不錯。
又往西邊走了五十米左右,有一處的荒草較深,約有一人多高。聞人鑽到裏麵,拔掉一片荒草,騰出一塊兩丈見方的空地來。又找了根樹枝,權當鋤頭鬆了鬆土,用手把土攏成一個個小土堆,把萐莆種子栽在裏麵。他留了個心眼,隻種了一半的種子。
看著一個個藏有種子的小土包,他坐在草梗上麵,歎了一口氣:“種子啊種子,地方我給你們找好了,接下來全看你們自己的啦,希望你們給老子爭點氣,早日讓老子脫貧致富,賺夠路費,逃離這鬼地方!”
話音剛落,就聽背後“嘩啦”一聲響,聞人急忙跳了?...
起來,往後跳開一步,盯著四周一人多高的荒草,喊了一聲:“誰?誰在那裏?”
(不好意思,又兜到舊情節了。因為這是主線索,略去它們,情節就無法下行。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