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五大長老的投降
147 五大長老的投降
老者的兩滴濁淚,猶如觀音神水一般,一落到地麵,就激發了無限的生機。
以他腳下為起點,土地如同被靈泉所滋潤,迅速向四麵八方擴展開來,“滋滋”的聲音,猶如幹涸土地的歡呼聲。
一層小芽紛紛從地麵冒出。無窮的綠意,如同地毯一般向周圍鋪開來!
爽朗的秋末空氣,忽然變得潮濕如仲春的暖流,吹過山崗。不知名的小芽,更是見風就長。在聞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它們已經長得半尺多高,紛紛纏向雙腳、小腿、大腿……
聞人邊用腳踢騰著,邊用手中圓刀,不斷地揮舞劃拉,可是,這些植物越長越高,越長越瘋……它們是藤蔓植物,看似光滑的藤條上麵,長滿了細密的倒刺。他在激烈的掙紮中,長袍和長褲已被刮得條條縷縷,皮肉被剌得血肉模糊!
他忽然停止了掙紮與砍伐,不是怕痛,而是因為這些藤蔓已高過頭頂,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見外麵的老者!
如今,他在明,敵在暗!
他不敢再動,也不也駕雲升空。那等於是當活靶給人打。
他得摒息寧神,感受敵人的動靜。
藤蔓瞬間纏上他的雙腿,他的背腹,他的雙臂,他的脖子,他的頭,他的眼!
纏滿了他的全身!
而且還在瘋狂地生長著!
他能感覺到纏在身體上的藤條,細滑地向上躥動著,漸漸變粗變大,變得有力。
藤條上細密的倒刺,是尖刺向下的;隻要聞人不動不掙紮,就不會刺入體內。他這個時候,萬分後悔——後悔當初沒向蟠桃園土地學習土遁術!
如果他會土遁術,就可以向下滑入土中,悄無聲息、毫發無傷……可惜,他不會!
所以,他隻能困在原地,一動不能動,任憑藤蔓在身旁瘋長。
一日觀屋頂上,一片沉寂!
形勢變幻得太快,大腦都來不及思考,所有人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看著石人倒塌,看著腸流遍地,看著大地回春,看著藤蔓瘋長,在賽場上長成一座綠色“小山”!
靈寶老者不知何時不見了,消失在滿眼的綠色當中。
而藤山中的聞人,卻忽然張開了眼——確切地說,是張開了靈識之眼!
他看到滿眼的流動綠色海洋,忽然出現了一條隧道!
一道紫芒,般在隧道中如閃電穿行,直奔他的心口而來!
此時,他的右手忽然亮了,金芒四射,身上的藤蔓紛紛枯萎、凋落!
老刀的本體乃赤炎星原。
赤者,火之色也;炎者,火之形也!
至烈至灼的赤炎星原,遇上凡世的藤蔓綠葉,盡克之!
沒有人知道魔刀的本體。靈寶老者若知道,絕對不會傻到用木係法術來對付聞人。他感受到了前方藤蔓的變化,心中頓時警醒!這一警醒,讓他多活了片刻!
“一聲刀鳴物皆靜,月華暗淡星已冷!”
一句口訣,在心中瞬間念完。
血刀第六式:四麵楚歌!
聞人動了,一動驚天地!
崩刀法!
猶如萬千炮彈在方圓百米,一起炸開!
枝藤亂飛之中,一道紫芒穿過喧囂,固執地,向聞人直飛而來!
但是,他立馬就放棄了固執,因為前方有一道金芒,正從地麵升起。
紫芒迅速改變方向,直衝天際而去!
“憑闌釣秋水,直上三千裏!”
血刀第五式,撩刀法!
黑衣老者躲開了四麵八方所有的方向,卻躲不開這從地麵而起,直接雲際的金色刀芒!
……
聞人將血刀收回體內,艱難地坐下,躺在地上,緩緩向旁邊翻滾……滾出幾丈,仰麵朝天,看著兩片身子從高空墜下,落在自己適才站立之處,摔成一堆肉泥。
這場惡戰,耗盡了他所有的元力。此刻,他的絳宮丹田中,元氣散亂不堪,金丹暗淡無光。隻有三顆星原之核,仍如平常那般,自行地旋轉。
“終於殺了他們。”他心裏默想著,“我本不想殺他們,他們看起來為人不錯,為了不讓門派弟子牽扯到魔族糾葛中來,不惜公然與門派決裂。”
“兩個老家夥,受了這麽多苦,仍然堅強地活著,就是想封印魔刀。據說是為了天下蒼生。他們似乎也不想殺我,隻要我交出魔刀即可。但我又怎麽能把魔族交給他們,我是魔族的守護者啊。”
“難道我站錯了立場?難道魔族真是十惡不赦?難道我所守護的,竟是邪惡?”
“也許吧,但我不後悔!”
“因為,我隻看到眾人迫害魔族,而沒見過魔族迫害他人!”
“至少,從我遇到他們那一刻起,他們一直都是好人!”
“而今後,我也決不容許他們成為炎黃後代的禍患!”
聞人的身體很累,心更累。他很想閉上眼睛,可是不能!因為,他眼睛的餘光看到,五位長老與沈星鬆,正攜步向山上走來。
他掙紮著站起來,隻覺得一直暈炫,搖搖晃晃,幾欲跌倒。
迷離的眼光中,看到一夥人超過沈星鬆他們,奔上台來。
感覺有人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一絲清爽之氣,從手心傳到他身上,讓他清醒過來。
左邊是鄒雪影,她因為氣憤和激動,身體在輕微地發抖,可仍然努力給聞人一個鎮定的微笑。右邊是阿歡,他正指著走過來的五大長老,叫道:“你們可別欺人太甚,我爹是雲南府尹!”
一鳴站在旁邊,臉色嚴肅,緊張地盯著道長們,似乎隨時準備請神上身。在他身後,站著幾個魔族青年,他們手裏提著刀,臉上帶著漠然與冷淡的神情,眼中卻透著視死如歸的狂熱。
道長們磨磨蹭蹭終於走過來了,看他們的表情扭扭捏捏,似乎很不情願的樣子。聞人有些奇怪,冷笑一聲:“你們是來取我性命的嗎?”
空虛道長率先向聞人躬身稽首,道:“豈敢,豈敢,誤會,誤會……聞真人,你還好嗎?”
聞人此時,渾身上下全是斑斑的血跡,特別是褲子稀爛,露出血肉模糊的雙腿。
“嗬嗬,一點皮外傷而已。剛宰了兩隻老烏龜,讓老子有點喘。不過,就算再殺六隻小烏龜或者一些龜孫子,老子還是可以辦到的!”
空虛回頭看了看不遠處數百名修真弟子,再看看站在他們對麵的,三百名殺氣騰騰的持刀魔族後裔,謙虛地笑道:“道長說笑了,我們完全不認識那兩個老前輩。”
“老前輩?”
“呃……老烏龜。”
“這才對嘛!”聞人笑了,他心知這五個老家夥,此時是向他舉白旗投降了。
空虛見聞人笑了,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又行了一個禮,用袖子擦掉?...
汗水,暗中回頭抱嫌地望了一眼張永和。張永和微微搖頭,表示沒關係。適才惡戰中,聞人表現出的殺傷力過於驚人,他們自討與聞人不在一個戰鬥力層麵上。如今,兩個老家夥已經死掉,活著的人還想繼續活著。
如果他們此刻殺不掉聞人,接下來就得麵臨被聞人屠教的可能。想來想去,他們隻有選擇“投降”這條路。當然,大人物的投降,也是很體麵的,讓人看不出是投降。
聞人的笑容忽然收了,冷冷的目光投向沈星鬆:“那,沈觀主你呢,你也不認識那兩個老家夥嗎?”
沈星鬆撲通一聲,竟然跪下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高聲道:“師父恕罪!弟子是一時糊塗,受了那兩個老家夥的蠱惑,才做出如此魯莽之事!還望師父看在師徒情分上,饒過弟子這一回。”
聞人氣得笑了:“你他娘的瘋了嗎,誰是你師父?”
沈星鬆抬起頭來,額頭上全是血,他拿出那把淡綠色的圓刀,恭敬道:“鄒姑娘贈予在下鬼魔刀,又傳在下魔刀七式,在下與她已有師徒之實。如今聽聞,鄒姑娘與真人不日就要成婚。那麽,鄒姑娘是在下的師母,真人不就是在下的師父了嗎?”
“我**!”聞人忍不住罵了一句最粗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