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聞真人大戰尿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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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這場比賽是各大門派之間爭強鬥勢的“沙場”,所以貴賓席的其他道長,自然不會如此不長眼,要上去吃癟。.

修真界的新銳五強就這樣確定下來了,名單如下:

靈寶派小師弟夜虎秦泥!

嶗山派紫雲觀主沈星鬆!

淨明道黃符老漢沈金龍!

正一教小劍少年楊成喜!

金仙教傀儡鐵鬼趙君民!

修真舊派名列其三,新銳門派隻列其二,但雙方都無異議,這裏麵是頗有些意味的。

唯一鬱悶的是上官秋,他這次在台上顏麵盡失,而自立門戶的師兄沈星鬆則出盡了風頭。

這天的比賽結束後,聞人回到山下村裏找鄒雪影。

一進裏屋,就見方氏坐在床前暗自垂淚;床上躺著曾一鳴,應該是睡著了。雪影默默坐在一旁,看著明翠在爐子上熬中藥。

雪影看見他,起身一起來到外間。

“那小子沒事吧?”

“三叔來看了,說是脫力所致的昏迷,休息一晚就會醒過來,給他開了些補氣之藥。”說到這裏,雪影的聲音低了下來,“三叔還說,他的陽氣虧損厲害,體內陰氣過重,恐怕活不過中年。”

“陰氣過重?”聞人笑了,“那不是和我一樣。”

雪影微皺了一下眉,懇切道:“我知道你辦法多,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幫一幫他吧?”

“你倒是有一副菩薩心腸,懂得體貼人,才認識他幾天呢。”聞人嘴上開著玩笑,心下其實有些不悅。他不喜歡濫充好人,小時候遇到凍僵的小動物如麻雀、蛇之類,都會帶回家,並給它們溫暖——放在火上,烤一會,再撒點鹽……

雪影撒嬌似的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嫣然笑道:“你想那裏去了……我是同情他母親。”她把方氏母子的事情,詳細給聞人說了。

聽完故事,聞人抿了抿嘴,咬了咬唇。他從小無母,對母愛的理解有限,但從老爹的身上也能感受到這份愛的深沉。就算不為這熊孩子,單為方氏的苦心,也不能推辭。於是他正色道:“方老太的眼是煙火熏瞎的,複明有希望,也很難。等我回到仙界後,讓保生大帝想想辦法。”

雪影瞪大了雙眼:“仙界?你真是天庭的仙官?”

“怎麽,你當我以前都是騙你的不成?”

雪影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時候,我以為你在吹牛呢……那,你什麽時候回仙界?”

聞人扳著指頭算了算,道:“差不多得過了年。”

“那不是隻有兩個月了!”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辦事。”聞人俏皮地眨著眼。

雪影臉紅了:“辦什麽事?”

“盡快為天庭選出人才。”

“你舉辦大賽不是為了報仇嗎?”雪影有些訝然。

“原本也有這樣的想法在內。但是,仇恨會隨著時間淡薄,胸懷會隨著時間寬闊。現在沈青鬆的事已變輕,而玉帝的事開始變重。隻要他不給我搗亂,我對他沒有太多的想法。”

上次從兩個妖族的話語之間,他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已經讓功曹將此事告知小仁,要他加強戒備。同時,他對凡間諸事有些失去了耐心。如果小玉帝出了什麽事,他在天庭就沒有立足之地,而張瑤絕對會把他活活吞下。他對四能的承諾,雖然已經失效,但仍牽在心頭,就算隻是朋友。

聞人想了一下,道:“曾一鳴隻是個凡人,要帶他上仙界,有違天規,除非我收他為徒……這樣吧,你告訴他娘,等他明天醒來,讓他來山上找我拜師。”

“嗯,好的。”雪影猶豫了一下,低下頭,黯然道,“這麽說,你回仙界的時候,我也不能一起嗎?”

聞人笑道:“你想去嗎?”

“我無所謂。”雪影說著,轉身就要走。

聞人拉住她袖子,道:“隻要咱們成了親,你就是我的家眷,去哪裏都可以了。”

“我才不稀罕去。”雪影忙甩開他的手,捂著發燙的臉,跑進了裏屋。.

回到屋裏,她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心中卻開始愁腸千結:諸仙雲集的天界……豈能容下一個魔族後裔?我和他的將來……究竟會如何?

第二天,草帽山的後坡,五個大賽台上,空空蕩蕩的不見幾個人影。

修真界的弟子全部退到一日觀中,而普通百姓隻能待在山下,遠遠地看個熱鬧。整個後山都空了出來,隻有五大掌門、貴賓席的道長們以及五強選手,站在山腰一處平台上。

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中,聞人來了。

他抖擻精神,拍了拍手,對麵前的五人正色道:“諸位,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也是我的好日子!隻要你們誰能打敗我,就可以肉體成聖,直升天界,位列仙班,為玉帝效力!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們誰先來?”

五人互相看看,誰也不作聲。

空虛道長說:“若不然,抽簽決定吧?”

沈星鬆聞言,道:“我覺得,還是以進入五強的順序來吧,先進入五強的休息時間最久。這樣對其他人也公平一些,道長覺得如何?”

他抬出“公平”二字,空虛也不便多說,其他人更無異議。

最先上場的自然是因“尿缸無人敢擋”而一路順利晉級五強的靈寶派弟子秦泥。

他與聞人,分別在兩個賽場上站定,相距三十多米,遙遙互相行禮。

秦泥雖然長著一張傻傻的大圓臉,但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朝聞人喊道:“弟子這法寶可能有些汙氣,還望真人海涵!”

這算是提前打了招呼,待會若把你熏暈了,可不能算我作弊。

“汙氣怕什麽,盡管放馬過來!”聞人也喊道。

秦泥再不搭話,雙手一撩,一個圓滾滾的銅甕就出現在身前虛空處。隻見他雙手飛快地搓動,而那銅甕也隨之越轉越快……原本深褐色的甕體,漸漸透出紅光來。一絲絲土黃色的煙氣從甕口中升起,聚而不散。

聞人靜立觀看,待而不動。雖然他經常在賽事中溜號,但這個銅甕他倒也見過一次,知道這小子的招數就是用大尿缸罩人。可眼見,隻三息之間,這小子竟然從尿甕中搓出一團黃雲來,也是吃了一驚,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秦泥見這一片十幾坪的黃色煙雲已然形成,頓時雙手一揮,這黃雲就衝天而起,向聞人那邊飛去。

銅甕藏在渾黃的煙雲之中,不知在何方位,劈出一刀也一定能砍中。而秦泥又在三十米外的另一賽台,刀芒雖長也難及。聞人在這一瞬間心思電轉,心中隻恨自己沒有法寶來應對。

瞬時將血刀祭出,握在手中,縱身向秦泥奔去。

可沒料到,秦泥將這黃雲操縱得極為嫻熟,如臂役使,這片黃雲如一群土蜂般,靈活地空中打了個旋,轉了向,繼續追隨在聞人身後。

聞人邊跑邊想:這黃雲是從尿缸裏出來的,除了臭點想來也沒什麽毒性,就是被尿缸罩住了太丟人!要是來一陣風就好了,可偏偏今天是天氣好!

剛想到這裏,忽覺背後一陣熱浪撲來,緊接著就一股腥臭直衝腦門,幾乎讓他暈過去!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他當然知道大缸已近在咫尺,匆忙之間不及細想,本能地召出小灰,往前一撲,拚命滑出!

隻聽背後“嘭——”地一聲悶響。

瞬間過後,他已落在秦泥所在的賽場上,飛速收了小灰雲,心驚之餘回頭一瞧,隻見適才所在之處,灰塵騰起,砂石地麵上有個直徑八尺的圈形印跡!

苟你娘,尿缸竟然變成尿壇啦!

若不是老子反應快,怎麽可能逃得出?如此大型的尿壇,十幾個人也能罩進去!

站在外場的觀眾都看到這個大小堪比一間屋子的巨甕,下巴掉了一大片。陶正東黑著個臉,冷然道:“永和兄,你這樣搞,不地道啊。”

靈寂師太也微笑道:“大家都是出了份子的,雖說也收了些黃白之物,可咱們那些珍草奇樹,送一棵就少一棵,再花幾十年的工夫也未必能再長出來。張道兄這樣一弄,風頭全被你靈寶派搶走了呢。”

靈寶派主持張永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苦著臉叫道:“冤枉,冤枉啊,這臭小子上場純屬意外,來之前連我也不知他煉了這麽個法器,更不知他能將銅甕煉得如此巨大。”

上官秋冷笑道:“這哪裏法器,分明是法寶,門中有如此珍貴之物,你這主持會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啊,再不然我也不會把法寶給一個挑糞的圊頭弟子使用啊。”張永和急忙辯解著。

空虛道長淡然道:“大家別吵了,依我看來,聞真人的魔刀尚未出手,現在談勝敗,為時尚早!”

此時場上的聞人,心中是既惱又羞:想不到,這小子把老子的小灰雲都給逼出來了!幸虧在場沒外人,剛才小灰雲又隻出現了一瞬間,不虞被山下的百姓看到。

但當他看到那片黃雲,又從天而降向自己罩來時,怒火終於爆發了:娘地!你真以為老子沒招對付你嗎?

他收了血刀,垂手站在那裏,似乎在引頸受戮。暗中摒住呼吸,待得黃雲壓頂之際,借著雲霧迅速發動隱身術,同時向旁邊盡力一躍。

“嘭——”

銅甕撲地的巨響,再次傳來。

遠觀的眾人,都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以為聞人已然被困。包括五大長老,顯然他們也沒有看到聞人脫逃而出。

此時的秦泥極為緊張,額頭滲出了汗珠,銅甕連著他的意念,他自然知道銅甕下並沒有人。所以,不待塵埃升起,他就又將黃雲升到空中,眼睛一眨不敢眨,瞪視著賽場之上。

如今,大半個賽台都在黃雲的籠罩之下。隻要聞人露出半個身影,就逃不出銅甕壓頂。

可是,塵埃落定,台上並不見聞人的身影。

而天空卻忽然間暗了下來……

因為。

早在聞人隱身之際。

一句口訣已經迅速在心中默念完畢。

“雨恨雲愁,江南依舊稱佳麗!”

這是血刀第三式“夜雨屠秋”的輔助法術——暴雨如注!

原本他隻想借用“結雲降雨術”前奏的大風來吹散黃雲,可此時心中大恨,不自覺用上了威力更強的暴雨如注。

如今一息剛過,法術已然發動。

瞬時之間,天灰地暗,狂風四起,飛沙走石,刮得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