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順其自然

第二十章 順其自然

悠悠轉醒來,方寧的意識逐漸回到自己身上,直到適應這具又變得無比虛弱的身體,她動了動手指想要將身子撐著坐起來,不過很可惜,此時此刻的她不說撐起身子,便是抬起整條手臂那也是頗為費力。

試了兩三次,方寧無奈的放棄她的想法,轉過頭看向房間其他地方,快速的掃過一眼後,感覺沒什麽奇怪的,隻是似乎剛才眼裏出現過一道黑影?

一邊念頭急轉,她想到昏‘迷’之前她的築基並未成功,一邊又下意識的將回到正前方的腦袋再次偏了過去。

是她!

“潛姨。”聲音較之平常添了幾分柔弱,不似平時看起來的堅強,更何況那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臉蛋著實‘挺’嚇人,當然坐在屋內的人並不會無聊的去想她臉白的原因是因為塗脂抹粉糟蹋白自己。

“醒了,可覺得哪裏有何不適?”一如往常的平淡卻無聲無息的滋潤方寧幹涸的內心,明明不過隻一句很是平凡而尋常的問候。

沉默的一陣,方寧感覺她的心被僅僅的毫無奇特之處的幾字狠狠地將其包圍,圍的是那樣的緊湊,不‘露’一絲氣息。努力的喘口氣,她忍住眼底的情緒,就如同她再次的重生,她以一堅強的心態對待世間之事,不允許自己再像一名普普通通的‘女’修那般脆弱的不堪一擊!她必須強打起自身的‘精’神來告訴自己,她並不亞於任何的修士,而行動才是證明一切的開始!

展‘露’笑容,方寧笑著說:“嗬嗬,潛姨如今在此便已然說明,我的身子並無任何其他狀況吧。”

方潛給了她一個眼神,麵目表情表達了一個意思‘你倒看得明白’。

“即便如此,你還是看看的好。”方潛斂下眼一頓,接著道:“何況別人如何能夠萬無一失知你之事?看你這副樣子!真是難以想象你大半年來在廢院裏學到的是什麽!莫真是被一院子的雜草拘束了‘精’神,不懂得其他!”

聽到這裏,方寧不自主的斂起雙眉,細細思索起來,她在廢院子裏學習的除了自然之道似乎並無另外的東西,而今潛姨這番說辭,怕是因她的悟‘性’不夠還未有別的發現。但還是不解的問道:“不知潛姨可否點撥一二?潛姨也知我生來愚鈍,若是能夠領悟的東西也不至此時還未有察覺,教潛姨失望了。”

就著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方潛的目光轉也不轉的停在白瓷杯子上,宛若被黏住不得動彈。她依然說的很是平淡,仿佛方寧的任何回話都無法引得她有絲毫情緒。

“我問你,你如今修煉的功法是何?”

方寧自是知曉,如此簡單的問題潛姨自然不是詢問表麵上的,她仔細想了想,才忽而自語地喃喃道:“自然……之道!”

“是!潛姨何意我明白了!”方寧的聲音陡的突然增大,響亮地如同並無任何不適,比起平常更添了二分‘激’動。

“哦”依舊平淡無奇,不為外事所擾,即便方寧明白她的意思,也沒有其他的情緒,好像她的突然明白是理所應當的事。

熱烈的心情讓方寧忽略了方潛的淡然,她略為興奮的侃侃而談:“潛姨的意思是想讓我知道,我修煉的是自然之道,而自然之道最重要的莫過於自然一途。何以為自然,生於自然之中,源來於自然,逝去亦歸自然的一切自然之物。當然這些僅僅都隻是麵上的,也就是隻知掛在嘴邊的東西,卻全然忘記了……”

她忽然尷尬的低了低眼睛,不敢向著方潛看,繼續道:“卻忘記最初我修煉的是何功法,是——自然!既是自然,選擇之地,不外乎自然之處。”說這話的時候方寧能肯定潛姨是知她築基失敗的,否則也不會出現在她的房中靜靜坐等她的醒來了。不過若是潛姨能夠早些來,或者自己在築基之前能夠詢問於潛姨,那她的築基應該還是能夠成功的,畢竟若是像她同潛姨的一番說辭,築基之時選擇的地方不是在自己的房中,而是另一處蘊含自然的地方,那她的築基可能會比較順利,或者此時也可說已然成功。但世上從來沒有後悔之‘藥’,能讓她挽回這一番失敗經曆。

“唉,也不全是你之錯。”突然而來的歎息令得方寧心中一緊,潛姨似乎隻要對她一歎,便讓她覺得自己所做之事又使潛姨失望,幸而後麵一句不是如她所想,緩和了麵龐,方寧全身心都關注在潛姨接下要說的內容中。

“這壺中水何來?”方潛意味不明的問。

方寧看著疑‘惑’的說:“自是我接的。”

“水源自何處?”這是些什麽問題?方寧搞不懂潛姨的意思,回道:“水井啊。”

“井水何處來?”

“天降之水、其藏土中。”方寧不假思索的說。

方潛提高了水壺自半空中向杯子裏倒去,‘嘩啦啦’的水聲響徹耳邊,不過片刻便停止卻像是敲響了方寧心中的那道堵塞的‘門’,方寧心若恍悟,些許領會的看著方潛,不由大笑的說:“哈哈,潛姨果真非凡人!我心拜服!”

也不打擾她,等到方寧自己笑夠了後才接著談說。

“水壺之水由我而來,井中之水非我而來;二者間關係後者為自然而來,源於自然之物,非我等人力可及。前者為人力而來,來自於我,非自然而然,因其是自然之物,我之行動於其而言不過是順其自然。”‘唇’邊的弧度一直勾勒著,不過隨著事情越加在心中通透,方寧的‘唇’邊還是漸漸往下減了不少,苦澀於自己腦袋的遲鈍。

“潛姨真正想要說的是上次之事!”默默的聲音不知何時向下降了不少,沉默的聽眾眼底帶著不一樣的感覺直直盯著她,免不了的是多了一分歉然之意,麵‘色’依舊不改,不言語。

“我如何能夠責備潛姨為我之心!若是沒有潛姨的這番提點,我若是想要修得正果,得到自然之道的功法怕還是要些歲月,可如今的我如何等得起?是我要多謝潛姨,不是潛姨之錯!何況其實潛姨對於我的提醒不也是自然之道!潛姨方才的水之理,還曆曆在目。雖非自然而然,但卻不也是順其自然,我亦可以走出不同於潛姨之道,屬於我之自然之道,順其自然之道!”這樣一想清楚,方寧也覺得就好似她說出來的話,她也可以走一條不同於潛姨的自然之路,也同樣可以走上大道,無需執著於一條路。

心境開闊不少,方寧暗自一笑,像潛姨這樣開導她的人如今這世上除了一個方予再找不出多餘的了,她之於她又怎會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師徒名所能掛鉤的!

“也好,你能這樣想也不算愧對於你修煉的功法!借今日之事,正好說一說這功法。”方潛正‘色’道:“這功法不是隨意什麽人都能修煉,需得與之有緣,與自然契合。今後若非必要少現於人前,你也知我之意,這功法的意義於一般人而言非同凡響!”

明白潛姨說的別因功法讓人覬覦,否則落得個被人因功法而追殺,虧的還是自己。於是她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非常清楚。

之後再看向方潛的時候方寧不知潛姨還有何事,還留在房中,難道是自己還有什麽另外的事需要潛姨一起給解決了?不過潛姨不開口問,她真想不到,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問題,慢慢的默然了,不知道開口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