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予
第十章 方予
測試弟子的安排是由玉林鎮知縣組織，第一天是安排了一批鎮子裏看著還算不錯的苗子加上一些魚目混珠的少年。第二天開始才是那些公子小姐上場，畢竟這盧雲派也不是每年都會來招弟子，基本過上五年才有機會，有時候甚至十年也說不上。為了讓大戶人家的子弟有多一重準備，第一天下場的定然是些試水的孩子罷了。
有了前車之鑒，第二天上場的玉林鎮大戶人家子弟自然心裏有底，需要幹什麽做什麽，信手拈來，比第一天上場測試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這好不僅僅是指他們的做法，還得包括那些闊綽的大戶人家子弟身上的衣著、穿戴、首飾。別看玉林鎮隻是個鎮，卻也算得上是鎮子裏的大戶，好歹是拔尖，那鎮裏的大戶自然比別鎮裏的大戶更富裕。
測試當然不是看他們有錢的程度，而是各家孩子的資質，別看穿得光鮮，比之第一天招收的人數也不過多了六七之數。大戶人家的孩子總是比窮人家的孩子多更多的資源，用藥將自家孩子推上盧雲派的招收標準雖困難，卻還是有那麽點懂得取舍的聰明人。
第三天終於排到方府的幾位少爺小姐。
方明忠與方明嶺匆匆上前，走個過場也就完了，兩人如今都是秀才未來不會被束在玉林鎮，功名在身，何愁方府以後。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不落人口舌，讓方府臉麵上過得去罷了。再之後是方明泉大夫人的嫡次子，方鳳棲正是他後一位。方明泉很快下場，沒被選中。
接下來輪到方鳳棲之時，比方明泉更快從裏間出來，理由居然是一進門便讓兩位為首的老者搖頭，連檢查資質都不用！
外麵候著的方萬申這才焦起心，八次機會已經過半，這方府想靠上盧雲派這顆大樹真這麽困難？說實話此時的方萬申對後麵的幾個已經不報太大的希望，他隱隱感覺他方家是沒可能了。瞧著同為商戶的齊家出個有資質的齊公子，怕是以後的路不僅平坦了，舉家遷進城裏那也算是一方勢力，其他人看在仙派的麵子上不敢招惹，更多還會謙讓幾分。
之後方明清，方池，方予，方沁依次從裏麵走出，方萬申在心裏大呼‘完了’，一激動看著倒有些被氣倒的樣子。虧得邊上有機靈的仆人撈了一把，方府管家見機立馬上前安慰說，讓他至少問了再下定斷，也不能一竿子全打倒吧。方萬申一想也對，緩和了麵色，挨個問道，方明清那是到門口便直接出來的人物，他的意思是他沒看上別人，別人何須看他。方萬申這是氣上加氣，幸好有管家替他順氣，還道邊上還有三位小姐，瞅著像那麽一回事。
方萬申隻能按捺住心神，再一一從大到小問道，方池輕輕搖頭，方萬申的心頭越發失望，怒火在嘴邊馬上要爆發的情形，那管家隻能替方萬申問了剩下兩位小姐。方予漂亮的臉蛋上無波無瀾，腦袋向下低了一下。
方府中人皆是反應慢了半拍，直到房管家老臉通紅的連喊幾個好，才引得眾人回過神。方萬申臉上的怒意立馬轉變成了笑意，笑得倒更像是火燒的，還拉著方予的手說自己會多去看她娘，會對三夫人更好之類雲雲。方予心裏冷笑，也不點破，她前生就知道這爹是什麽模樣，還指望能對他笑臉相迎呢？
方予委婉的表示自己的妹妹是什麽情況還不清楚。
方萬申瞬間回神，轉頭問另一邊的方沁情況如何，方沁是她最小的女兒以前雖不關注，但她現在是方予的妹妹就需要他多多關注。
方沁比方寧小一個月，比方予有著害羞，她羞著小臉，蚊子一樣的嗯了一聲。這下方府的一眾人是大爆發啊！方府今後想不水漲船高都不行，方萬申更是在臉上綻放一朵各位耳熟能詳的花兒。
泉露將消息傳到方寧耳中時，距離以上事件不過過了三刻的時間，從測試地方回來至少都需要半個時辰，可見方府人為此是多麽的瘋狂！
於此，對於方寧來講卻是幹係不大，方府以後發展好壞跟她更談不上多大的關係，她關心的隻有一個方予而已。方予選擇走上前生的路，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原因，但她知道隻要方予有需要，她會為她提供任何助力！也許她隱隱能夠猜到方予的打算，不過她不會隨意置喙。
方予和自己走的路是不同的，自己也隻能瞧著她遠遠離開。自己走的路是大道一心求得正果，方予的心不在修煉一途，又何必亂她心神。
“四小姐，小姐離開前吩咐過奴婢，等她回府後會到您院子來，說是還有事兒囑咐。”泉露將其他事細細道完後，提到了方予對她留的話。
方寧自知方予為何會來，也知道這是方予在向自己低頭，她垂著腦袋吱了一聲，沒有其他問話。
不過片刻，泉露像是聽見什麽動靜，出院子打聽打聽，才知道原是自家小姐和五小姐都被盧雲派仙長選中，以後方府的日子可算是橫著走又如何！不僅僅主人高興，那些下人更是欣喜若狂，以後出門說自己是方府的人，眼都比別人高一截。何況這樣的喜事當家老爺又怎麽會沒有表示，這不大堂那邊傳來話，府裏下人月例各漲二兩銀子，每人賞五兩銀子。
泉露又將知道的消息道給方寧聽，方寧隻想著等會兒功夫方予也該來了，就不用泉露去傳話，讓她到院子口等著方予便是。
果不然，方予隻在大堂稍作歇事，而後以自己身子為由離了眾人視線，趕往方寧的院子。
方予進方寧房間之時是獨自一人，她神情複雜，眼底各種各種的情緒倒映在方寧的眼中，她朱唇輕啟，朦朧的念了一音兒：“寧兒”
這一聲音，立刻讓方寧放下前些日子所牢記的其他卻又不留心裏的狠話。方寧招招手，讓方予在自己床邊坐下，說道：“好了好了，這次算是我的錯，可別有下次了。咱倆這麽鬧著倒是苦了人泉露，一個人兩邊跑，還得隨時跟你稟告我的消息，我看著都累。”
方予伸出纖細的玉臂，抬掌附在方寧的臉上，“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像姐姐一樣照顧你，自然即便是前生我亦是如此認為，不過事實卻不然。”方予起了個開頭，方寧便已覺怪異，接下來的話才讓她心中豁然開朗。
“是不是覺得今日我有些奇怪！不僅是因為我幾日後便要去盧雲。”方予抬起的手落下，緊緊握住方寧露在被子外的我以前怎麽就那麽蠢，雖辨分黑白，卻不識之中之灰。是我把一切想得太過好，也是自身經曆不足，我竟不知這陰謀是時刻伴隨身邊的！妄我平日不屑於後宅夫人之間的爭鬥，哪想自己便來她們半分機智都無！”
“誰敢說你蠢，那咱就合夥將他除掉！你怎麽會蠢呢？隻是你不屑將心思花在這些無謂的瑣事上罷了。予姐姐你可以不去盧雲的？”方寧開頭的話令得圍繞在方予身邊的沉悶驀然消散，撲哧一笑。“若是你前生元嬰期的實力我自是相信，如今……嗬嗬。”方予疑惑的眼神倒是讓方寧頓時想起自己如今可算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幫方予，不添倒忙已經是比較對得起她的了。
“寧兒，你當知我並不適合外麵的生活，盧雲派那種門派之爭，弟子之爭算是最適合我的一條路。雖然會再次遇上那些混蛋，不過我自會平心靜氣，沒有足夠的實力我不會妄動的。”
點點頭，方寧明白方予的性子，也不勸她，隻道：“予姐姐你多等些年，等我的實力足夠和那人拚一拚，我倆合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
“好！寧兒，姐姐會在盧雲派一直等著你的！”換了個話題，方予又說：“我走後把泉露留給你，我會囑咐讓人多注意你的飲食，想必他們不會不當回事！”
話停下來，方寧不知何由朝著方予看去，她蹙著眉，似乎心情不太好。“至於綠枝，我會將她安排到我娘哪兒，並叫她多多提防，想必她自會明白。”這事一說完，方予才放鬆了神情，連方寧都能感覺她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若是路出馬腳由三夫人處理再適合不過，不輪不到我的事兒。”
“你呀！”方予笑著點點方寧的腦袋，似是想通什麽。
“予姐姐多多保重，我這副樣子也不可能去送你，現在便送你一句我今世行事之言‘男子狼，避不開，嚴以防，謹心警惕；若不防，謹言行，再不防，自斬殺！”方寧怕方予沒聽進心裏，又說了一遍：“任何男人無理由的靠近你，你都得避著點，避不開便多防著點，一定要記住不管何時心中定然要對其有所防備！要還是避不開你自己多多擔待點。不過事不過三，希望予姐姐記住第三次是絕對不能有的！”方寧的麵色肅然，不帶絲毫開玩笑的樣子，引得方予心中都突兀的升起一股殺機，仿佛真遇到寧兒所說的那種人，她便會對其下手。
“寧兒一片苦心，我自是知曉，況且予姐姐我也不是心慈手軟的弱女子！你可不我！”
“當然姐姐也不能因為是女子便對你有圖謀的人，心軟哦！”
“明白了！方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