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出穀
68 出穀
天陰峽穀中心區盤龍穀是一座天然封閉的盆地形山穀。四周是大片大片高聳入雲的穿空亂石。地圖上隻標明了有三個地方的山體才有缺口可以入內。
這裏是此行的最後一關。據說,往年,都有一些人在這一關前最後不支隕落。
楊大鵬十分小心,將全身的防護全部打開,緊隨身後的方婷也一樣用掉一張符錄,全身籠罩在一層古怪的青氣中。
方婷堅持沒要鄭平身上的那件薄如蟬翼的戰甲,說是臭男人穿過的,才不要。弄得楊大鵬也沒了脾氣,生怕萬一她要有個好歹,王室抱不著冬瓜,抱住他這個瓠子,對他進行追殺,那可就散了板了。
心下一時又後悔起來,自己明明是想圖個安逸省心的,卻沒想到卻捧了個炸藥在手上,尤其是發生了鄭平事件後,更是如此。
好在,他所擔心的事情一直沒有發生。
也不知道別人是因為看見有王室子弟在有所顧忌,還是見他兩人防護全開,不想招惹,竟然沒有遇上一起攔截。
接近其中一處隘口時,楊大鵬更得到了南鬥魁星的肯定,附近沒有人設伏。
當傳送石碑被幾名丹頂期修士再次合力打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陸續從裏麵閃身而出。
第一批出現的,竟然是五名丹霞宗修士,他們光禿禿的腦袋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
南泰宗的鳳祖師掃了幾人一眼,見他們身上血跡斑斑,有的神情萎頓,有的麵紅耳赤,但一個個目光中卻透露出堅毅之色,不禁暗暗點頭,不愧是趙國修真第一大宗,氣概果然不凡。
接下來,六個碧潭門的男女弟子,七個映土宗弟子,六個南泰宗弟子相繼從傳送陣內閃身而出,人人都是一臉疲憊之色,走到本門師長跟前行罷禮後,這才坐在他們身後的空地上靜心休息。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一批批的弟子相繼走了出來。隻是這波人,每一批的人數比第一波要少一些,多則三四人,少則二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他們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滿麵悲愴,還有的則一臉木然。
忽然,傳送陣中一閃,出來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南泰宗弟子,女的竟然是一位王室弟子。
這讓幾位丹頂期前輩不由地麵麵相覷。
怡親王淡然一笑,道:“我這位侄孫女是投在南泰宗門下修煉的,和同門人相伴而出,也在情理之中。”
其它幾個宗門的前輩聽了,這才默然點頭不語,要知道,王室的一舉一動無不會引起各宗門之間的相互猜忌。
鳳祖師好奇地看了看麵前這個正在行禮,十七八歲,隻有門徑期七級的小胖子,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透著點壞壞的表情,心中暗暗點頭,在那生死係於一線的地方,也隻要象麵前這個上胖子這樣的家夥,才能全身而退,一些本領比他高出許多的人,就是因為死腦筋,最後,死了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鳳祖師和顏悅色地向他點點頭,讓他坐到身後。
楊大鵬一到她身後,馬上就看見一臉關切的程理和閉目養神,才把眼睜開的徐宏,他從兩人的眼中都讀到了一絲欣慰之色,不由心下微動。
而這時,鳳祖師卻不由輕輕咦了一聲,三人詫異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方婷正肅立在怡親王麵前,嘴唇微動,說著什麽。
而怡親王的臉此刻已經由溫和轉為沉鬱,轉為鐵青,那是一張刀鋒出鞘要殺人的臉。
又有幾人看見過一向溫和儒雅的怡親王露出過這種神情?許多宗門的人立時用幸災樂禍的目光望向楊大鵬。
鳳祖師也忍不住回過頭來,看見小胖子一臉無害的微笑,正和程理打著招呼,而偶爾望向方婷處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關切之色,沒有一絲的局促不安之情,她提起來的心登時放下了一半。
而讓鳳祖師還有些詫異的,是這個小胖子時不時還會瞟一眼碧潭門的方向,然後又急忙收回失望的眼神。
這小胖子古怪還真不少呢,鳳祖師這樣想到。
這時候,第三波人也到了,這一波基本上都是單個獨自出穀而來,有些身負重傷,有些奄奄一息,更有一個出了傳送陣,就倒在自己的宗門前人事不知。
突然,一個小巧的身影由傳送陣中閃出,是一名碧潭門的弟子,楊大鵬的眼皮子跳了跳,連忙轉過頭去,輕輕鬆了口氣,但他的這個舉動並沒有逃過鳳祖師的雙眼。
此刻,方婷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她盤腿坐身怡親王身後的空地上,手裏握著枚聚靈符,默然運功。
突然,碧潭門方向傳來那老嫗尖利的一聲怒吼:“你說什麽?”
這一突如其來的一聲,立即引來所有人的注視。
老嫗立時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她陰沉著臉,立即改用密語傳音向著才出穀的那名少女詢問起來。
隻見那名少女渾身顫抖著臉伏於地,用細不可辨的聲音低低地說著什麽,一邊說,還一邊抽泣著。
老嫗聽著聽著,臉色變得陰黑象中了毒似地,一雙凶惡的眼睛裏噴射出惡狠狠的光芒,好象立時就能將眼前的少女撕成碎片一般。
隻見她伸出枯槁如幹柴的手在少女的後背上輕輕撫了撫,少女的身體因為害怕立時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撫摸過後,老嫗的臉色才稍轉柔和,冷冷地說了一聲:“你站起來吧。”
少女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忽然將目光轉向了妙法門。
從傳送陣打開到現在,妙法門出穀的人數最少,六名妙法門弟子,弄得那位身材魁梧的妙法門中年修士一臉的苦笑,也不知道妙法門這次究竟出了什麽事。
可這會兒,他一見少女將目光望向妙法門出穀的幾人,心裏不由一涼,雖然他不知道少女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說一句話就能讓那個老乞婆如此大怒而失態的,絕對是件震驚宗門的大事件。
他心頭嘭嘭跳著掃了一下身後的幾名才出穀的弟子,那幾人想來也知道事情的利害,一個個臉色灰黃,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