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要錢還是要官位

NO.30 31 要錢還是要官位?

交接事務?

齊經綸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我十年寒窗容易嗎?好不容易靠上功名,然後從8品小官一步步走到如今從一品大人,整整花了二十多年啦!

更重要的是,國庫裏本來就不富足的錢財,若真交了出去,隻怕幾天就被折騰空了。

";王爺請留步!";齊經綸忙著開口。

";大人還有什麽事?";端木康笑眯眯的問。

";臣雖有病在身,但既食君俸祿,自然就應該為君分憂,臣願意在家裏處理公務。";

";這樣……";端木康猶豫了一下,問,";那北方戰事的糧草?";

";據臣估算,應該還夠吃26天,拋開新糧途中運送的時間,也至少還有10天。";

";折子已經上來了,糧草不夠,隻恐很快就要稀粥饅頭度日。";

";沒錢。";齊經綸幹脆利落。

這兩個字,從他坐上戶部尚書那日開始,從來都是他的殺手鐧。

吏部要給官員換新製服,沒錢;軍方要擴軍,沒錢;皇上要給寵妃翻修宮殿,沒錢……因得他這兩個字,去年年底,宮裏上上下下連重要的宗廟祭祀都省了。

";倘若米糧不到位,戰士們餓著肚子,還怎麽打仗?難道真要看著我軒國大好河山被厥國鐵騎荼毒?";

齊經綸冷笑:";若真那樣,倒也不是壞事,正好給那些蛀蟲們上一堂課,真是不要命了,連糧草也敢動!";

";官場沉屙,也不光是一單糧草。";端木康笑著,";齊大人想整飭官場,你的心本王能體會,可是,這個時機實在是……";

齊經綸幹脆搶過端木康的話:";因為時機不好,便任由他們發國難財?";

";齊大人自己考慮吧,或者,今天之內就把糧草備齊,或者,今天之內自然會有人接手的工作。戶部尚書……";端木康笑,";這個位置,我想,很多人是眼紅的。";

齊經綸咬牙,再搖搖:";好,我今天就給你備齊!";

端木康再笑:";齊大人重病不下火線,本王佩服。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說著,端木康風華絕倫的轉身,走了出去。

夏可樂在康王府門後那個小間沒話找話的與另外三個下人聊了一個時辰,從王府下人數量到某某丫鬟和某某木匠成親,從康王爺喜歡吃的口味到不同下人的不同月俸都問得清清楚楚,也還沒等到端木康回來。

對方暗示了幾次時辰不早了,馬上就該吃中午飯了,夏可樂這才戀戀不舍站了起來,往府外走去。

有的時候,緣分就是這麽不湊巧,夏可樂剛離開康王府,端木康就回來了。

進府的時候,之前從夏可樂手上接過水仙那人雙手捧著白瓷碗,躬身站在旁邊。

端木康正與宋先生說著什麽,半分沒往旁邊看去。

而那下人進府多年,從未與王爺說上過半句話,這會兒顯得局促不安,既不知道應該獻寶似的將水仙送上去,還是等爺想起這碼事,派人來拿。也或者,爺隻是純粹不想傷了某個女人的心,怕下人當著送花人的麵將東西丟掉,隨口那麽一說。

就在端木康已越過下人五六米時,他忽然回過頭,目光落在那盆水仙上。

";果然是給我的。";聲音不大,笑容卻比剛才多了幾分。

那下人立即屁顛屁顛將水仙捧了過去,本想交給站在端木康旁邊貼身伺候的小廝,豈料,端木康直接伸手接了過去。

";那姑娘,就是前幾日給王爺送梅花的姑娘吧?";宋先生問。

那日,端木康去蕭尚書家時,宋先生剛好有事沒跟著,故沒有看見夏可樂送花那一幕。

可沒看見不代表不知道,事實上,他回來當天,就已經聽好幾個人說起王爺拿了支白梅回府,還將白梅插在書房。

這幾日在端木康書房進進出出,果真不光見到那枝梅花,還幾次看見端木康目光無意識掃向那東西。

今兒個當轎夫把夏可樂撞了時,他見夏可樂率先護著水仙,不過覺得這姑娘有趣,後來康王爺吩咐說若有人送花別扔了,他立即想到前幾日白梅的典故。

如今看來,竟是八/九不離十了。

端木康低頭,用手撥弄著碗裏的小石子,見下麵的根居然也被洗得白嫩,不禁又揚起一抹笑意:";這個傻瓜……";

回到書房,端木康將小瓷碗水仙放在之前那枝白梅旁邊,左右又看了會兒,這才開口:";齊經綸提到的事,你怎麽看?";

宋先生並不立即回答端木康的問題,反而用手撥弄了幾下插在瓶子裏的梅,看似隨意的問:";王爺好像對這位姑娘有意思?";

端木康並不否認,隻答:";她確實蠻好玩的。";

宋先生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王爺不會是想……?";

端木康笑:";怎麽可能?康王府的王妃,還輪不到一個對我毫無用處的三等丫鬟來做。";

";如此,屬下就放心了。";宋先生道。

";對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你空了幫我問問。";端木康吩咐得很是隨意。

";是。";宋先生答。

京城街頭,完成了送花使命的夏可樂晃晃悠悠,一會兒看看賣豆腐的小攤;一會兒杵在賣繡帕的店鋪門口偷看青/樓姑娘;一會兒蹲在人販子前,研究那些小孩子是從哪裏拐來的;一會兒晃到歌舞坊聽個小曲,看見坊主過來收錢,立馬晃蕩走……

醉仙樓二樓花魁包廂,臨窗正坐著兩位錦衣公子。

一位穿華麗的深紫,玄紋雲袖,發絲用上好的墨玉冠束起,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另一位則穿著冰藍的錦袍,整張臉看上去十分俊朗,明明該是器宇軒昂,偏生一雙幽眸滿是疏離。

房間裏有明豔的姑娘正在彈琴,有嫵媚的姑娘斜倚在公子身邊。

深紫的那位一手扣著酒杯,一手在懷中姑娘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劃著,冰藍的那位,似更認真的聽著小曲,修長而優美的手指合著節奏,在桌子上敲著。

偶爾也會不緊不慢聊上幾句,皆是閑逸的態度,主題全是花花草草,鸚鵡大熊的。一旁姑娘們開始還專心聽上幾句,後來漸漸發現,別說一句,半句也聽不懂。

就在冰藍公子說道";今年天氣不好,誰也不知道後麵會如何";時,他看著窗外的目光明顯頓了一下,手指敲打的節奏也亂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