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女人四十如狼似虎

如下

禾曦冬“咚咚咚”跑到客廳,蹲在茶幾前,幫禾母估價,邊對禾薇說:“圓圓把你的照片發過來了,這會兒還在線上,你去和他聊幾句吧。”

禾薇見這兒的確沒她什麽事,就去書房和小正太嘮嗑了。

賀許諾把相機裏的照片拷到電腦上後,除了發給禾薇,還壓縮打包,給賀擎東郵去了一份。

至於禾薇手機上的照片,拍完的同時,就順手發出去了他會說嗎?(摳鼻)

這也就意味著,賀擎東手上,如今擁有著和禾薇自己一樣多的照片,不,比她自己擁有的還多幾張。賀許諾在比賽現場,沒少偷拍她的大頭照。

“圓圓,你有拍這麽多嗎?”

禾薇瞄到小正太發來的照片數,竟然有四位數,這太誇張了吧,平均一下,每天得拍好幾百張呢。

“要不是內存不夠了,我還能拍更多呢。”

視頻那頭,賀許諾正在啃他娘自己鹵的雞爪,末了還誘惑禾薇:“薇薇姐,我媽鹵的雞爪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來嚐嚐?”

禾薇無語。

大熱天的,她要真的“吭哧吭哧”騎著自行車去他們家,就為了吃幾個雞爪,師母大人不驚掉下巴才怪。

“嗯……那今天不來,改天我喊你了你一定要來哦。”小正太眼珠子滴溜一轉,熱絡地替他老大爭取起見媳婦兒的機會。

禾薇點點頭。

哪裏想到眼前怎麽看怎麽萌的小正太,早已成了某人專屬的情報員、通訊員、間諜份子。三言兩語間就把她賣了個底朝天,完了還收人好處。你道那個相機是他自己買的?分明就是賀擎東送的!意圖就是她的照片!

不過他拍照的水平還是值得一讚的。和禾曦冬自學成才不同,他這手藝是許孟陽一手傳授的,學有所成之後。拍的第一份專輯,就是禾薇了。

禾父禾母聽說女兒在京都拍了上千張照片,都擱下手裏的活,奔到書房來欣賞了。

一家四口湊在一起討論哪張好、哪張景致更漂亮,末了挑出了一些,打算拿去洗出來放相框裏。

於是,勤勞苦幹的禾父。閑暇時又多了一項任務——給家裏大大小小的照片釘相框。

同時不同地。賀擎東趁著午休,找了片清靜的地兒,背靠樹幹坐著翻閱小堂弟發給他的那些照片。越看心越癢,好想啃一口啊,這皮膚怎麽就那麽好呢。

再低頭看看自己曬得黑不溜秋的手臂,和手機屏上的人兒一對比。黑白分明!他腦子裏蹦出這四個字,讓他自己都感到汗顏。

正美美地享受屬於他的福利時。教官遠遠朝他喊:“阿擎,有你任務。”

他收起手機,抹了把臉從地上一躍而起。

這是福利沒錯,但。享用是有限時的。

禾薇從京都回來的航班上,就決定借著這次出遠門的機會,告訴家人:自己在京都出遊時。在鼎鼎有名的毓繡閣總店,上了幾堂體驗課。對刺繡很感興趣,回來後想接著去遇古巷分店“學習”、“練習”。

原以為家人知道後,會強烈反對或是不甚讚同,畢竟還是學生不是?當以學業為重。

哪怕僅僅隻是把刺繡當繪畫、書法一類的興趣愛好培養,大多數家有兒女、頭頂中高考壓力大軍的家長們,不會情願自家孩子學這些。

然沒想到,她爹媽、兄長聽說後,首先擔心的不是她的學習、功課,而是那刺繡的針。

“繡花針那麽尖,一不小心就會戳到手上,你真這麽想學啊?不能換一樣嗎?你小時候看到禾美琴那架電子琴,常嚷著要學,如今家裏有錢了,你想學媽給你買架電子琴怎麽樣?”

“是啊薇薇,這刺繡有什麽好呀,又不是古代女人,學那玩意兒幹嘛!還不如跟著哥學古玩,撿到個漏還能發筆小財。”

禾母和禾曦冬相繼拉著她碎碎念,以希打消她學刺繡的念頭。

禾父倒是沒說什麽,隻問了句:“真喜歡?”

禾薇點點頭。

“那就學吧,不過拿針的時候當心點,針眼子再小,紮到了也會流血的。”

禾薇瞬間感動地熱淚盈眶。

別看她爹平時悶聲不吭話語少,但關鍵時刻發表的意見,總能讓人拿他當主心骨。這說明啥?平時話多沒用,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禾母光榮躺槍。

是夜,禾母坐在床上疊衣服,看到禾父那愜意樣兒,沒好氣地哼道:“你倒是會當好人,你那一說,你閨女都拿你當英雄了,端茶送水,還給你捶背,我也累一天了,怎麽就不見她給我來捶捶……”

禾父正靠在床頭看電視,聽到妻子酸不溜丟的抱怨,“嘿嘿”笑了兩聲,說:“閨女長大了,想做什麽,隻要別太出格,就由她去吧。”

“可學那東西,是要碰針的,萬一……”

“多叮囑她幾句,讓她小心些不就成了?”禾父打斷了禾母的碎碎念。

抬眼看了看掛鍾,十點了,明兒還要早起給個客戶做嬰兒床呢,遂關掉了電視機,催禾母睡覺。

禾母橫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倒是加快了不少,嘴裏還忍不住在念:“說的倒輕巧,敢情上回她暈了三天,急白臉的不是你?”

“上回那是意外嘛。”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不是想捶背嗎?我給你捶捶。”

禾母老臉一紅,她哪是真的想要捶背啊,不過就是眼紅他有閨女捶背而已。

老實巴交的禾父心裏哪來那麽多彎彎繞繞,說捶就捶上了。不過大晚上的,又是恩愛夫妻,一捶兩捶,就捶到另一重意思上去了。

以前無論是住職工宿舍,還是後來租的兩套小套,房間小、隔音差,再加上白天勞作辛苦,晚上回到家累的倒頭隻想睡覺,哪有多餘的精力做這檔子事啊,十天半個月都難得來一發,做的時候也不敢放開,生怕貼隔壁的兒女聽見。

自從搬來了文欣苑,房子大不說,隔音也比以前的老房子好,兒女們又都是一人一間的正規房,倆口子的房間裏還配著個小衛生間,完事後洗洗也方便。

再加上木器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禾父忙歸忙,但賺的錢多,幹起活來也有勁。

禾母就更不用說了,白天負責收收錢、做做飯,閑了給倆孩子織幾件冬毛衣,偶爾和左鄰右舍嘮嘮嗑,心情愉悅了,人也變得年輕了,畢竟才奔四的年紀。俗話說:女人四十、如狼似虎。客觀條件都滿足,主觀上哪還有不願意的?

是以,這一晚上,倆口子房裏的床板吱呀聲,伴隨著女人的吟哦、男人的喘息,直響到午夜方才平息。

倆口子晚上那點事兒和諧了,對兒女興趣發展上的意見也取得了一致。

於是,禾薇去毓繡閣的事,總算是在家長跟前過了明路。

雖然禾母事後又補充了一句:“那東西學歸學,功課可不許落下啊。”

禾薇自是一口應允。

如此一來,她去毓繡閣做活,終於不用再找各種由頭了,不用再對家長撒謊的感覺真好。

京都之行回來後,禾薇就投入到了袁老板委托她的“馬到成功”繡圖上。

陶德福請示過大老板,給她單獨撥了間工作室,沒讓她繼續和那群繡工處在一起,好讓她安心刺繡。

自從禾薇額頭擦傷事件後,陶德福對店裏那幫繡工的心理素質表示擔心,申報總店請了位心理專家給繡工們上課,就怕再發生於雅君那樣的情況。做不好繡活不打緊,心理承受能力低也不打緊,但做不好繡活挨幾句訓、心裏承受不了了就朝同事下壞手,這就要緊了。

好在這回沒出大事兒,要是跌倒時摔傷後腦勺、又或是台階尖角戳到了眼睛,那可真叫大條了。

至於抗拒掌櫃安排、拒絕上京參賽的趙芙蓉,陶德福一回來就把她調回到了中級繡工的崗位。

持著高級繡工證、領著中級繡工的工資待遇,這滋味兒,恐怕也就趙芙蓉心裏清楚。

陶德福不怕她跳槽,店裏需要她的時候,她退縮不前,不去幫店裏爭光納榮譽,這樣的員工,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繼續花高薪捧著。

好在禾薇來店裏的時間,往往和坐班製的繡工錯開,十次裏頂多碰到個一、兩次,碰上了彼此打個招呼,就分開幹活了。所以,她雖然知道趙芙蓉被撤下了高級繡工崗位的事,但並沒有巴巴跑上去摻合這個事。

尷尬或許有,但愧疚絕對沒有。

明明趙芙蓉有機會去京都參賽的不是嗎?是她自己沒抓住這個機會。

真拒絕也好、假拒絕以希陶德福去勸她也好,總之是拒絕了。那就不能怪老板無情了。

甩甩頭,不再想趙芙蓉的事,專心繡完手下幾針,分配到今天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把繡圖鎖入儲物櫃,提上雙肩包,下樓在陶德福的辦公室裏蹭了兩杯好茶,告辭回家了。

“禾薇。”

禾薇戴上草帽、披上遮陽紗衣,推著自行車剛下毓繡閣門前的台階,就聽到有人喊她,下意識地抬頭。

趙赫雙手插著褲兜,閑適地站在幾步開外,眸光深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