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煙、子彈、藍筱蝶!

第016 煙、子彈、藍筱蝶!

昏黃的霓虹燈光下,灰暗孤寂,步楓的步伐黯然沉重,每踏出一步仿佛都用了一個輪回的勇氣,忘卻了肥龍,忘卻了夏千沫,蕭索的背影孤獨得仿佛這個世界隻有那一道背影,淒涼到不惹讓人打擾的程度。

“步…”

夏千沫想要呼喊出聲,但是話到嘴邊就完全哽噎,雖然她不懂,並不代表感受不出來,這個時候的步楓,掩藏在心底裏的無盡痛楚完全揭開:難道,這就是卸下偽裝麵具的浮誇男人麽?為什麽他的背影,如此讓人心痛,好想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

肥龍失神,半晌才收回傷感的神色,目光死死地凝視著夏千沫,捂著胸膛一次重擊:“求你好好照顧老大,相信在這個偏執的傲慢的男人的心中,失去了第一次寶貴的靈魂生命,不會再想失去第二次。或許,你的出現,可以讓他再度找到輝煌的光明,不再迷失不再墮落不再顛沛流離,他那樣的男人,注定要成為眾星拱月的王者,雖然他不帥沒有錢沒品味。”

話音落下,肥龍憤恨的徹足狂奔,宛若一頭蘇醒的雄獅,衝入混戰的人群中,雙手如刀,所到之處沒有一合之將,這個恐怖男人的武力值,又豈是一般混混可以比擬?

夏千沫略微失神,並不能夠完全明白肥龍的話,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個關鍵的人物,對於步楓來說關鍵的存在,好像…自己和那個叫做藍筱蝶的女孩子容貌舉止仿佛都是一模一樣?

躊躇之下,夏千沫更知道,對於如今身無分文的她來說,如果不跟著步楓回到小洋樓別墅,那可就真的無家可歸的,貝齒微咬,一跺秀蓮小腳跟了上去。

“踏!”

“踏!”

“踏…”

步楓的步伐很有節奏,奏合的就像是一種傷感的音律,對於守在門口的蜀南港派出所兩個民警的討好熟視無睹,自顧自地將砸亂的攤位收拾,也沒有理會夏千沫,關好房門後,一個人上了頂樓。

步伐,依然沉重。

等到夏千沫尾隨跟上,來到露天壩子坐在步楓躺椅旁邊的時候,正看見他的手中拽著一條項鏈,那條項鏈所裝飾點綴的事物讓夏千沫驚詫不已,因為——那是一顆子彈。

在皓月星光的照耀下,這顆子彈閃爍著的寒光中,肉眼清晰可見上麵幹枯殷虹的血跡,她倒不認為步楓有著怎樣的惡趣味,凝視著那道傷楚的臉頰,心中歎謂:難道,這就是他痛苦的根源嗎?一顆有故事的子彈。兵王,難道步楓,曾經是軍區的軍人或者是政府的高級警官麽?能夠被評為兵王的男人,真是荒誕啊,我怎麽可能和他同居?呸呸呸,是合租…

冷風,習習吹拂。

兩個小時,步楓不言不語,夏千沫卻受不了這種孤寂,她寧願步楓這個家夥喋喋不休的吵鬧個沒完,這種安靜實在太詭異了,鼓足勇氣:“能…能不能告訴我,關於她的事情?”

“不能!”

步楓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仰望著星空凝視了半晌,將那條項鏈死死地拽在手中,閉上了眼眸。

思緒,回到了三年半甚至是更久以前…

遙遠的非洲大陸,這是一個充滿石油、黃金、饑餓和貧窮的神秘天地,這裏充斥著戰爭和水資源的殘酷掠奪,為了生存,任何一個國家、部落、種族、民族的人民,都在鬥爭。

四年前那個蕭索的冬天,這片大陸上突然湧現一個無名雇傭兵兵團,人數不多,僅僅隻有九個人,其中,為首的一個人就是步楓,另外一個女孩就是藍筱蝶。

對於任何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女孩來說,這個花一般的年齡,原本應該在大學校園裏醉生夢死,或是在父母的庇護下享受現代都市人所必須經曆的一切,但是步楓不同,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帶著藍筱蝶以及其他七個成員,在非洲大陸上浴血拚殺。

時間的推移,這個傭兵團因為任何一次執行任務的零失誤率,而成為耀眼的明星,名聲大噪,無名傭兵團也被賦予了一個神聖的名字“兵王”。

沒錯,就是兵王傭兵團,而步楓,正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三年半以前,又是一個冬天,兵王傭兵團終於引來非洲大陸上最強勢力的挑戰——黑圓桌騎士團。

如日中天的兵王傭兵團原本勢不可擋,就連黑圓桌騎士團都感到莫大的恐慌,被殺得節節敗退,但是在那場最強碰撞的激戰中,僅僅因為一個疏忽,改變了一切,那就是煙。

在與黑圓桌騎士團團長叢林搏殺的時候,那一天步楓帶著藍筱蝶,如同往常任務一樣,開戰之前都會點上一根香煙,盡管二人都知道,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這是致命的一個缺陷。

因為步楓的驕縱和孤傲,或許也是因為他太過自負,香煙所燃燒的星星之火,成為了藍筱蝶的奪命鉤,心性失常的步楓,在撒哈拉沙漠中狂追七天七夜,最終將黑圓桌騎士團團長狙殺,卻也成為兵王傭兵團的最後一次戰鬥,心灰意冷的步楓將傭兵團解散潛回華夏,立下誓言從此不再出手,再不吸煙。

這是一種自我的懲戒,也是一種感情的追憶…

“如果…如果那天沒有吸煙,筱蝶或許就不會死了吧?”

用淒美來形容一個男人的笑容的確有些過分,但是夏千沫再也找不到比這個字眼更加適合的詞匯,因為此時的步楓的深邃瞳孔,深邃、柔情、溫暖而又傷感。

“想喝酒嗎?”

突然,夏千沫說道,至少在她的認知當中,當一個男人痛苦到無法自拔的時候,好像隻有酒精可以麻痹這種潛在的意誌,如此沉淪的步楓,讓她感到可怕。

“酒?好啊!”步楓凝視著手中的項鏈,輕輕一吻:“蝶兒也曾經這麽說過,想喝酒嗎?好熟悉的聲音太殘酷的記憶啊。夏千沫,你說你怎麽會跳進我的世界裏來,打亂我的一切?”

“你以為姑奶奶想麽?”搬來一打啤酒的夏千沫正聽到步楓的話,怒不可揭地喝道。

步楓滄然一愣,拾酒而飲,哈哈大笑,某位MM莫名其妙:這家夥難道傷心過了頭,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