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養
第四章 收養
哈姆雷特對於這個無論相貌還是名字都酷似艾琳老師的女子是越來越有好感了，他微微一頓，然後說道：“你可以叫我作‘哈雷’！”
“哈雷……”有些吃驚於自己恩人的年齡的譚愛玲，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哈姆雷特話中的關鍵詞。
雖然這隻是輕輕地兩個字音，但聽在哈姆雷特的耳中卻不啻春雷。
四百年了，自艾琳老師離世後已經有四百年沒人這麽叫我了！真是懷念啊……
“你是中國人嗎？”
沉浸在回憶中的哈姆雷特並沒有聽清楚譚愛玲的問話，他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因為救命之恩吧，平日裏一貫冷臉示人的譚愛玲竟然主動挑起了話頭：“你的名字有些西化喲，你是少數民族還是混血兒呀？”
哈姆雷特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想我應該是少數民族吧？”我這應該不算是說謊吧，畢竟地球上的蘭迪亞斯人隻有我一個，是屬於少的不能再少的民族了！
“噗哧”一聲，譚愛玲竟然笑了起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怎麽平常對人的戒備心思在這個十二三歲裝束怪異的可愛男孩兒麵前一點都不起作用呢？
不過，譚愛玲很喜歡這種身心放鬆、全無負擔的相處方式，因此也沒有多做深究，隻微微笑道：“什麽叫應該呀？就算你不清楚，難道你父母也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是棄嬰，從來沒有見過我的親身父母！”哈姆雷特神情淡然的說道。
“哈雷，對不起……”
“沒關係的，我並不在乎這個！”
雖然有些好奇於哈姆雷特的平靜表情，但譚愛玲並不打算繼續追問這有些傷人的話題，而是帶著歉然的神情問道：“那你的監護人是誰呢？是孤兒院嗎？”
哈姆雷特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被我的老師養大的！”
這話立刻就讓譚愛玲記起了恩人小朋友在無聲無息中製敵的高明功夫，她想當然的就認為養育哈姆雷特的老師是一位隱居於山林的絕世高人。算得上是半個武癡的她立刻說道：“你的老師現在在哪兒？我能見見他嗎？”
“老師已經死了……”有些事不是時間所能衝淡的，四百年來，每當想起或是提起艾琳老師的死，哈姆雷特都會忍不住的傷心難過。
看著哈姆雷特那黯然的神情，譚愛玲突然覺得有一絲心痛，她對自己傷到了這可愛小恩人的行為感到十分後悔，可事已至此，也隻能說一聲“對不起”了！
“沒關係，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四……”哈姆雷特不敢把“百年”兩個字說出來，他怕嚇到譚愛玲。
譚愛玲自然不會知道哈姆雷特省略的是那些詞語，因此她想當然的就認為小恩人的老師已經死了四年了。在替小恩人難過地同時，她又問道：“你老師去世後，你是怎麽過的？”
還沒有從難過地情緒中恢複過來的哈姆雷特用有些沉重的語氣說道：“還能怎麽過？就一個人混日子唄！”
“什麽？你一個人怎麽過啊，你還那麽小！難道當地的政府不管嗎？”譚愛玲氣氛的問道。
這樣有些嚴厲的聲音終於使得哈姆雷特的注意力集中過來，他在醒悟後不禁暗暗叫糟。沒辦法，隻能用大謊圓小謊了：“政府還是管了的，他幫我找了一份工作，讓我可以自己養活自己。”
其實哈姆雷特也不算是在撒謊，當年艾琳自殺後，魔法師協會的高層人物在愧疚之下，就將他這個艾琳唯一的弟子安排進了魔法師協會工作。不過他可不能照實對譚愛玲說，必須將幾個關鍵詞給替換了才行。
“什麽？當地政府居然讓你做童工？”譚愛玲出離憤怒了：“中央三令五申，說不準使用童工作業，沒想到還是有些自以為是土皇帝的當家人敢於頂風作案。哈雷，告訴姐姐，安排你工作的是哪兒的政府，姐姐一定幫你討個公道回來！”
雖然對譚愛玲這個“小女孩兒”自稱為姐姐有些不自在，但哈姆雷特還是為她話語中的關切感到一絲溫馨。不過她的忿怒也讓哈姆雷特小吃了一驚，連忙搖手道：“不用，不用了，我早就不在那兒幹了！”
譚愛玲此時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一個情節：某個深夜，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一臉菜色的小哈雷神情緊張的東張西望，確定四周無人後，他飛快的從懷中拿出一瓶色噴，以閃電辦的速度在牆麵上繪出了幾個大字——辦證××××××××。這時候，一輛巡邏警車開了過來，小哈雷心虛之下，拔腿就跑。一不留神，就跌倒在地。不但摔丟了色噴，更擦傷了身子。回到住所後，丟失工具的小哈雷不但被黑心的老板克扣了晚飯，更遭受了一頓毒打。腹中的饑餓和身上的疼痛，終於促使小哈雷逃離了魔窟……
譚愛玲一邊痛心於自己腦中所想，一邊喃喃的問道：“那你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我就開始到處流浪，同時也努力地修習老師教給我的技藝。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我幾乎都是靠撿的……”當年從魔法協會盜得六本元素係禁咒魔法後，哈姆雷特因逃避通緝而不敢出現於人前，隻得一個人躲在天下四大險地之一的“魔獸森林”中，研究魔法所需要的魔法水晶以及一些必備的生活品基本都是從那些冒險者的屍體上搜出來的。
譚愛玲自然不知道哈姆雷特的這段往事，她的腦海中另有一段畫麵：在炎炎烈日下，在蚊蠅飛舞的垃圾堆中，小哈雷滿身汙漬的翻檢著。好半天之後，小哈雷終於找到了大半個髒乎乎的饅頭。於是樂滋滋的跑到河邊，就著河水吃起來……
譚愛玲雖然不是冰山型的美人，但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她身邊的親朋好友，都認為她的理性遠遠重於感性。當她身邊的人因某些劇情或新聞而淚如雨下時，她卻往往沒什麽特別地感覺。可這一次，她卻因自己幻想出來的小哈雷的遭遇而紅了眼眶。
譚愛玲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而她也不願意弄明白。順應著激蕩的心神的呼喚，她一把就抱住了哈姆雷特，口中喃喃的念道：“小哈雷，我得好弟弟，真是苦了你了……”
這個時刻，哈姆雷特這個四百多歲的老頭子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恍惚之中，他又回到了小時候。每當他超額完成艾琳給他定下的學習計劃後，艾琳都會這樣抱著他，心疼的說著“小哈雷，我得好徒弟，你可別太辛苦了……”之類的話。而每當這時，哈姆雷特也會撒嬌似的對難記的魔法咒語和枯燥的冥想進行抱怨，因為這樣會換來艾琳的加倍疼愛。
如今被譚愛玲這麽一抱，四百年來隻能在夢中回味的感受和習慣又回來了，哈姆雷特不由自主的就說道：“是啊，那時候真的很苦呢！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危險……”
當年的哈姆雷特隻不過是一個高級魔法師，在名列天下四大險地之一的“魔獸森林”中自然是處境艱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因高級魔獸的襲擊而喪命。可譚愛玲並不知道這一點，她還以為小哈雷說的危險是指被別的乞丐欺負或是被狗咬之類的呢。
譚愛玲難過地說不出話來，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撫mo著哈姆雷特那黑中帶紫的柔順長發。
哈姆雷特一邊享受著這份久違的溫馨，一邊繼續說道：“後來我的能力提高後就不怕危險了，缺了什麽東西，我也直接用搶的。不過後來我還是被人抓住了……”
身為警察的譚愛玲竟然對犯罪行為聽而不聞，反而極為緊張這個罪犯：“怎麽，那些抓你的人打你了？”
哈姆雷特搖了搖頭，神色暗淡的說道：“他們雖然沒有打我，但卻把我趕了出來，永遠也不許我再回去！”
“胡說！”譚愛玲為她的小哈雷鳴不平道：“他們沒有這樣的權力！小哈雷別擔心，你如果想要回家的話，姐姐陪你，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哈姆雷特搖頭不說話，因為他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蘭迪亞斯了！雖然探索新世界是他最大的夢想，但隻要一想到會永遠的離開生活了數百年、承載了太多回憶的蘭迪亞斯，他還是會有一些傷感。
看著眼前這個暗自神傷的半大男孩兒，十六歲以後就離家獨居的譚愛玲竟沒來由得產生了一股想要照顧他的衝動，脫口說道：“小哈雷，你以後就跟姐姐一起生活吧，姐姐收養你！”
（譚愛玲的腦中又出現了一組畫麵：在電腦光屏前，一人雙膝夾一碗。一手持筷，挑起碗中的方便麵送入口中；一手操作鼠標，點擊閱讀——加入書架——推薦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