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符籙(二)
第十六章 符籙(二)
這一看眉頭就皺起來。
這是一張修真界最基礎的清心符,隨便一個練氣一層隻要對靈氣走向了解夠深都能畫出來。
隻是眼前這張符籙比起她所熟悉的畫法要複雜,多了很多不必要的走線,浪費了靈氣不少說,效果還打了折扣。如讓顧熙這種元嬰期大修士來畫,效果堪比神符。
不過這張符卻已經損毀,它的邊角應該是不小心沾了水,朱砂墨線都化開了。
顧熙隨意看了一眼便不感興趣的放下。
“你們要這宣紙是為了修補這符?”
之前想要出高價賣紙得老人詫異的看了顧熙一眼,他閱人無數,他總覺得這姑娘剛才看那符的眼神似乎很了解的樣子。
但又不敢相信,這符術全天下懂得的也隻有京城柳家和青城毛家,但毛家這麽多年人才凋零,反倒是後來居上的來柳家憑借符術縱橫天下,惹得多少人眼紅覬覦,用了無數方法都沒成功的竊取。
相傳隻有柳家血統的人才能畫成,而事實上即便是柳家人也不算人人都能畫出的,具體什麽原因外人就不知道了,所以除非這個小姑娘是柳家嫡係,才能懂得符術。
但看著小姑娘穿著一般,氣質……到還真是不凡,冷然淡漠,卻有一種高山仰止的篤定。
不過到底柳家太過高高在上,他還是不敢往那個地方想。
想到這裏,不僅嘲笑自己是急瘋了,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點點頭道:“確實是為了這符。”
顧熙聞言眉頭一皺:“浪費!”
聽了顧熙的話一直沒開口的白發老人歎氣道:”確實是暴殄天物,這符是我女兒千辛萬苦為我求來治病的,沒想到一時大意……唉!”說話間老人的神態十分憔悴,頹然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
原老和那個唐裝中年人連忙安慰起來。
“我是說,用這紙畫這符浪費。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顧熙冷冷的開口。
“恩?”
眾人皆愕然。
就是連趙昀煥都不理解看向顧熙,這是有價無市的神奇符咒啊,柳家一年才能出幾張?
用你一張兩萬的紙竟然還說浪費。
率先表露不悅的便是那個唐裝中年人,他哼了一聲:“小姑娘家家的,沒見識,竟說小孩話,廢話別囉嗦了,將紙拿過來,趕快走人!”
顧熙卻搖頭道:“這紙不能給你。”
“你要反悔?”
顧熙毫無羞色道:“是的,如果你們要用這麽好的紙畫這破符,我確實要反悔。”不理麵現怒色的幾人,又看了那符一眼道:“你們要這紙不就是為了畫這符嗎,我把這符修好了,這紙就不用了吧。”
她話音一落,其餘人都跟聽到什麽千年難遇的笑話一般,荒唐的看著她。
唐裝中年人更是忍不住嘲笑道:“我就說怎麽會有人反手賺十幾萬的買賣都不答應,原來腦子有問題,根本就是個瘋子,小丫頭,說話要算數,小學生都知道的事情。你快點把紙留下,走人,我們沒工夫跟你玩。”
趙昀煥雖然也覺得顧熙有些誇張,但顧熙那種起死回生的真氣讓他打從心裏對顧熙的本事福氣,心想保不齊不是吹大話,高人總有些大家不知道的本事的。
便忍不住開口:“你這人風度怎麽這麽差啊,一把年紀了還這麽衝動,既然高,我們柳柳說了浪費就肯定浪費,你自己沒本事畫,不代表別人的就不行啊……”
那唐裝見趙昀煥,細皮嫩肉,漂亮風流,穿了緊身的滿是拉鏈小夾克,右耳上還帶了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襯的那隻白潤的耳垂晶瑩剔透,一副風流紈絝子的模樣,對顧熙的感官更差了。
冷哼了一聲想要開口訓斥,卻發現顧熙已經拿起原桌上的筆沾了朱砂,儀態嫻熟隨意的在那張沾了水暈開的符紙上畫了起來。
心裏一急,伸手愈奪,但顧熙卻一已經放下了筆。
“已經補好了!”顧熙臉色發白道。
這確實是個很簡單的很低級的符咒,要是原來的顧熙隨手畫個千八百張都毫無問題,但她此時境界太低,身上的靈氣又全都渡給了趙昀煥,唯一剩餘的那點剛才修補符紙立刻耗盡,精神上便吃不消,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一圈,說話間倒退兩步,眼看就要摔倒,幸虧趙昀煥手疾眼快連忙從後麵扶住。
唐裝中年人和那兩老人此時哪裏還注意這些,都急忙跑到符前去看,
心裏對顧熙的擅自作為都很不滿意,
但看那張符上陡然多了幾道不規則的線條,其他的跟以前毫無二致。
“這,這……”白發老人嘴唇發抖,但良好的涵養讓他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又說不出難聽的話,想起自己女兒為了求的這張符所耗費的功夫,老淚就不僅流淌出來。
而唐裝男人卻不管這些,臉色一變就要開口嗬斥。
而顧熙卻先一步開口道:”你先別急著哭,我看你眼瞳渙散,頭漩排列散亂,渾身氣機時斷時續。是三魂不拘,常有夢魘之症狀,這個清心咒根本就不對你的症狀,用了不過是緩解症發時的痛苦,但根本不治本,不過聊生於無,你回去照著當初給你符咒人說的方法用了,若是毫無反應,我每個星期天都會在這裏,你來找我,你買著符咒多少錢,我賠給你!“
說完便覺得混身發虛,勉強止住先要喘息的欲望,拉了趙昀煥要走。
唐裝男人跳出來急道:“你哄誰呢,這麽珍貴的東西……”
“毛兄弟,算了,算了,這符本來就壞了,放他們走吧,也是我命裏不配用,怪別人也沒用!”
白發老人頹然擺手道,顧熙說了剛才的話也不再廢話,聽不聽在他,隻扶著趙昀快快速離去。
她們離去後,沒一會白發老人的司機就來接他,他神情頹然的回到家裏。
喝了保姆端來的養神茶,雖然不想睡,但精神疲憊不堪,最終還是忍不住昏睡過去。
而那個最近幾年糾纏的他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的夢魘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