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奉承
第七章 奉承
“父親。”林洛重複著，瞳仁裏已經淚花泛起。
林洛突然很奇怪自己竟然這麽快就融入了這個世界所擔當的角色，他的思緒越過了時空，回到那個曾經無比熟悉，但如今越來越模糊的世界。
父愛，似乎是兒時的夢想吧。
思緒的閘門剛剛打開，林洛便毫不猶豫的封閉起來。他的瞳仁裏掠過一抹心悸，但很快恢複平靜。
斯普凝視這個有些陌生的兒子，雙手禁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的嘴角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張布滿滄桑卻從未流過淚的臉頰之上，淚水滾滾而落。
“林洛？”斯普帶著幾分忐忑，帶著幾分害怕得而複失的心情，顫聲問道。
“是我。我是您的大兒子，林洛.史塔克。”林洛有些動情的走上前去，擁抱著斯普。
九歲的林洛個子還矮，踮起腳尖，也隻能抱住斯普的腰。
斯普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他緩緩的探下身，輕輕的撫摩著林洛那張充滿靈氣的小臉，是啊，相比以前的呆滯，這張帶著幾分憂鬱的小臉是那麽的充滿生氣。
斯普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住了林洛，生怕林洛臉上的靈氣再次消失。
“兒子…”斯普終究還是仰止不住內心那複雜的情感，淚水從眼眸裏滲出，一滴一滴浸透了林洛的衣襟。
過了好一會，斯普才怔怔情緒，那萎靡很久的精神突然繁衍出澎湃的生機：“走，兒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斯普的大兒子林洛，從此再也不是傻子！”
隻不過，斯普還未行動。史塔克家的門外邊陸續傳來一些響動。
斯普眼睛泛過一抹疑惑，尋常的時候，根本沒人來自己這裏，這是這麽回事？
斯普帶著疑惑打開了破舊宅院的大門，卻嚇了一跳。
大門口處，密密麻麻跪了幾百號人，其中有鎮上的一些**、惡霸，還有一些跟自己有過節的人，這些人都噤若寒蟬，臉上堆著盡是誠惶誠恐。
“你們…”
門外的人見斯普出來，都連忙哀求道：
“斯普大哥，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嘲笑你了。”
“斯普大叔，對不起，以前欺負林洛，是我們不好。求求斯普大叔別讓林洛殺我們。”
“斯普小侄，以前確實是我老眼昏花，竟然沒看出林洛這娃竟然是強大的魔法師。對不起，你就原諒我這身老骨頭吧。”
……
其他人的話，斯普已經聽不進去了。
“魔法師？自己的兒子林洛竟然是魔法師？！這怎麽可能？這麽些年，自己跟兒子朝夕相處，根本沒有感應到林洛身上有半點魔法氣息。別人可能不了解魔法師，但自己對魔法和鬥氣可是相當了解！自己雖然沒有源脈，無法修煉鬥氣，也無法修煉魔法師。但史塔克家族家大業大，家族中的魔法師比比皆是，自己自幼就生活在充滿魔法和鬥氣的世界裏，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分辨魔法師或者劍士身份的直覺能力。若是有魔法師在場，隻要對方不刻意掩蓋其魔法氣息，那自己多少還是可以感應一點點的。但林洛，這些年，自己壓根沒從他身上感應到絲毫魔法能量！”
他回過頭，卻看到林洛正微笑著望著自己。斯普內心泛過一抹疑惑，自己這個兒子看起來真的不簡單啊。
收斂心緒，斯普擺擺手：“算了，都是鄉裏鄉親。當初我初來乍到，還承蒙諸位鄉親好心收留。雖然因為莉莎的事，有不少人對我產生偏見。但我想，大家本質上還是好的。此事就這麽算了，大家請回吧。”
斯普說完就要關大門，他心頭有很多疑問要跟林洛交談。
但不遠處又接二連三的不斷有人前來，其中還有一些平日關係還不錯的人。
“斯普啊，聽說你身體有恙，我特意帶來祖傳很多年的千年人參。”一個幹瘦的男子大老遠就嚷著，生怕別人搶了他的前頭。
斯普無奈的重新打開門：“大家有話進院說吧。”
眾人一窩蜂的都擠到平日壓根沒人願意來的破舊小院裏，一會工夫，這小院已經人滿為患，而院外還有不少人翹首仰望著，更有不少人因為擠位置而產生矛盾，差點就要大打出手。這些人雖然擁擠，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提議進內屋。眾人臉上的神情大多是巴結、奉承之色。這讓很久沒有享受此類待遇的斯普有些局促不安。
林洛靠在門口，冷冷的凝視著這群大拍馬屁的人，內心不禁有些感觸：任何時候，任何世界，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存在著‘人心叵測’這四個字。
如果說最深奧的數學理論還能夠通過公式去證明，最玄奧的天文學還能夠通過探測去了解，那麽人性這兩個字將會是在人類滅亡之前都永遠不會有人能夠弄明白的，前世那些政客玩弄一輩子政治玩的無非就是人性兩個字。無論是戰場上的兵行詭道還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實行的無一就是兩個字，人性。揣摩人性。城府的深淺，心機的深沉，無非就是對人性的把握程度。
雖然對外麵的世界茫然不知，但林洛已經大概猜到，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有實力受人尊敬，沒實力…
林洛並不鄙視這些趨炎附勢的人，換著自己，也差不多是這種心態。隻是思及前一刻所遭遇的漠然，而下一刻受到的奉承，林洛內心都有些不自然。
麵對眾人突如其來的盛情，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的斯普回過頭瞅見自己那突然了不起的兒子正悠哉的靠在門柱上默不作聲的觀望著，頓時有些崩潰。
“兒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斯普壓低聲音，問道。
林洛微微一笑：“你兒子可是了不起的魔法師呢。”
說完，右手順便一指，院裏的那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立刻被冰封起來，湛藍色的凍冰如同精美的冰雕，顯得美輪美奐，隻是周遭突然下降很多的氣溫說明，這絕不是供人欣賞的冰雕！這是殺人利器！
斯普內心吃驚更甚，他雖然無法修煉魔法或者鬥氣，但也知道魔法師施展魔法是需要吟唱的。雖然高階法師基本都能瞬發低級魔法，但像林洛這般年齡，就那麽隨意一指便出現三米方圓的小冰山，也太匪夷所思了！
似乎想到什麽，斯普的瞳仁裏突然綻放出一抹晶澤，他有些激動的喃然著：“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斯普一個廢人竟然有一個天才，不，是超天才的兒子。黑岩城，我斯普還會回去的！”
“對了，我聽說，這次源脈測試，來到紅銅鎮的法師中，就有一個光明法師。斯普小侄的病說不定能治好呢。”就在這時，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開口道。
聞言，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洛這才煥發精神：“有光明魔法師前來紅銅鎮？”
“嗯。消息千真萬確。”
“自己本來打算殺死圖巴後就帶父親前去尋找光明法師的，沒想到竟然有光明法師前來紅銅鎮。這倒是個好機會。”林洛暗暗點頭。
“對了，林洛啊，你也知道，我們神原鎮偏居深山，距離平原地帶的紅銅鎮還有幾百裏的路程。以前鎮上送孩子去做測試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過路打劫的土匪，甚至有一次還殺了人。你若能陪其他孩子們一起去，我想會安全的多。”有人開口道。
林洛嘿嘿冷笑兩聲，就要拒絕。你們真當我是九歲的孩子啊，我扇你一巴掌，然後給你一塊糖，再讓你去幫我做事，你們幹嗎？！
“沒事，大家一起走也好有個照應。”確是斯普搶先開口道。
林洛頓了頓，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見斯普已經‘代’林洛答應，鎮上那些需要做測試孩子的家人都歡呼起來。
林洛卻隻是冷笑。雖然父親答應跟你們一起上路，但路上真遇到劫匪，你們就自求多福吧。我沒有公報私仇找你們的大麻煩已經夠仁慈了，還想假借我之手為你們護航！你們太低估我的智商，也太高估你們的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