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北風在結冰的海平麵上狂怒的嘶吼,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讓人顫栗。

沁肺的冷空氣中滲雜著海水的味道,鹹澀的。

一座荒島孤絕地矗立於冰海之上。堅硬的圍牆高聳,冰冷的鐵門緊閉,刺目的探照燈閃爍。這裏就是D4特工組的集中營。

半小時前,兩個企圖從這裏逃走的孩子被亂槍射死在這片海灘上,尖銳的鐵絲網上還殘留著她們的血跡。

D4特工組,一個國際上的專門以訓練幼童來謀取各項機密的組織。

多年來,這裏已形成了一定規模,其組織下訓練出來的特工隊,與其說是頂級特工,倒不如說是高端科技的人才,善於偽裝,精通多國語言,一流的身手加上對目前最新高科技武器的裝卸與操作運用,在近幾年裏,這個組織也成為了國際上一個極為關注的犯罪團夥,同時也引來各國刑警的關注。

淩晨3點10分,集中營的地下負二層再次傳來鐵鏈的聲音,厚重的鐵鏈因與地麵摩擦而發出的聲響,在此刻聽起來帶著一絲詭異。

Eleven,第十一個走進這組織的女孩。

這是她的編號,也是她的英文名。

原本已熟睡了,但每晚這個時間她都能聽到一陣陣鐵鏈聲,不,不是聽到,準確來說,應該是感覺到,因為這樣的鐵鏈聲來自地下負二層。

“當啷……當啷……”鐵鏈聲響再度響起,她知道,那個人又到了無法忍受的時間了。

地下負二層——

一間恐怖的房間。四周的牆壁上全是用黑色的油漆塗鴉出來的各種恐怖圖案,傳說中地獄裏的各種死刑情景也被描繪其上,沒有窗,牆壁的釘鉤上掛滿了各式刑具,鎖鏈、鉤爪、刺刀、烙鐵……

沒有燈,房子中間的火炭爐裏發出來的幽幽火光照亮這這裏,跳躍的火光投射在四周的牆壁上,那些黑色古靈怪的塗鴉仿佛閃動了起來,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當啷……”

又一聲鐵鎖鏈的微響,房子的另一段,一個精壯的男人被釘在十字架上,4寸長的大鋼釘穿過他的手腕、腳腕以及腳螺等地方,將他整個人完全的固定在木架上,鋼釘周圍的血跡已經凝固了。

被釘住的男人眼皮下垂,剛想要閉上眼,卻聽見“哐啷哐啷哐啷……”捆匝在木架上的大鐵鏈發出攪動的聲音。

下一秒,整個十字架已倒轉過來,被釘住的男人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吟,隨著整個人狀態的倒轉,全身的血液頓時到衝,更要命的是隨著重心的改變,被鋼釘釘住的傷口再次被撕拉開裂,溫熱的鮮血滑落在地上,在這死寂的夜裏,每滴血滴‘滴答’落地,顯得格外分明。

這是用一種類似‘熬鷹’的方式來折磨人。

鷹,動物界中的佼佼者,翱際與廣敖的天空中,桀驁不屈,習性凶猛,但也正因為這樣,人類希望能更想要征服鷹,而對於一個勇敢的天空捍衛者來說,任何酷刑都無法使它屈服,隻有最後用折磨它的意識的方式來折磨它,長時間的不讓它睡覺,熬到它意識最薄弱的時候給它最需要的食物,也隻有這樣,這隻鷹才會歸順於你。

而現在這個人,也是如此。

站在門口的小女孩靜靜的看著他,全身隻在關鍵部位裹了一層白色的抹布,其他肌膚全部是鞭傷與燙傷,傷口結痂撕裂,然後再結痂,再被無情的撕裂。

這是他被關進這間房子的第幾天了?女孩已經記不清楚了,她隻知道自從他被審問未果然後關進這裏,他就一直沒有睡過覺,房子裏有監控頭,一旦發現他閉眼睛,儀器會自動啟動,將犯人倒掛起來,讓體內的血液全部衝向頭顱,同時加大身體的重量,讓人無法忍受,無法入睡。

她走向前,看著他那雙已經黑的凹陷的雙眼——

薑翼,現年42歲,兩年前來到D4特工組,過往經曆不詳,但進入D4特工組的4個月就已經幫組織完成不少任務,成為組織裏的一名猛將。

但就在幾天前,被發現其身份——國際現役刑警,犯罪研究處高級軍官!

——臥底!

這個發現顯然讓組織高層人員悍然,他們居然讓一個國際刑警在這裏埋伏了長達兩年時間,整個組織上下都渾然不知!

這個人到底是來調查什麽的?他究竟掌握了哪些情報?

在第一時間裏,消息被封鎖在鐵絲網內,困在這個荒島上。之後,便是連夜連夜的審訊加身體折磨。

但結果很顯然,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軍官,想就這麽輕易的從他嘴巴裏套出話來?

所以審訊表的結果那一欄是——未果!

從那之後,他就被關押在這裏,這幾天來都沒有一個人來審訊他,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每天麵對的都是這幾麵恐怖壓抑的牆,沒有光線,沒有窗。

女孩了然的看了一眼,他們是想對他的精神造成壓抑,從來逐步的磨滅他頑強的意識。

“你真的是國際刑警?”她蹲下身來,目光掃了一遍穿入他身體的鋼釘,四肢各釘入了三根,一共,12根!

顯然,他四肢的經脈都斷了,也就是說,就算現在把他拆救下來,他也是廢人一個了。

薑翼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不過十一二歲的摸樣,卻表現的相當冷靜,不用說,肯定又是一個被抓進來受訓的幼童,但如果隻是一般的受訓幼童,又如何能進得了這裏?要知道走下這負二層,進入這間房,這是要經過重重關卡的!

此刻混沌的意識讓他開始理不清思緒,視力也顯的有些模糊,而卻在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他無法開口說話,因為怕他咬舌,早在關押他進這間房時,組織就已經給他打過激素,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口腔。

渾濁而疲憊的雙眸就那麽看著她,仿佛在述說著千言萬語,又仿佛隻是一個慈愛的父親正看著自己的女兒。

突兀的,他竟然掙脫開激素的控製,微微的開啟幹裂的唇,但耗盡了全身的力量,他也隻能那麽微微的動一下嘴唇,卻依舊無法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