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葉琉音殺了溫顏師弟!
第98章 是葉琉音殺了溫顏師弟
最後小荷葉還是如願的去了後山。
一路上抱住司墨的手臂不肯鬆開,抬頭看看司墨——難怪那時候,她問二哥,會不會娶我的時候,他說會呢。
本以為是開玩笑……原來是真的啊。
司墨見她整個人都賴在自己身上了,嘴角還帶著笑意,時不時的低頭嬌羞一笑。
等等……嬌羞……
司墨忽然覺得背後有些冷,又低眸看了看小荷葉……還是太小了,嬌羞這個詞形容她,有些怪異。
“阿音,好好走路。”司墨將她的身子擺正,“還記不不記得上回與你說過,二哥在找一件法器,名為‘青蘿簪’?”
青蘿簪?小荷葉想了想,吧啦吧啦的點點頭:“記得。”
“就在後山,阿音陪二哥去拿出來,好不好?”
“好啊。”小荷葉想也不想的回答了,眨巴眨巴眼睛:“二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青蘿簪在這兒?”
“嗯?”也不是早就知道,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卻一直沒有機會將她帶上山。
又聽見她問:“你早就知道,幹嘛今天才來取呀?萬一被別人拿走了怎麽辦?”
別人?司墨搖搖頭,神女阮煙的東西,誰會這麽不知好歹的拿走?
“那樣東西呢……有些奇特,須得阿音這樣的女子才能取走。”司墨笑道:“阿音不必擔心。”
小荷葉瞬間抓住重點:“二哥,那東西要我去幫你拿?”
“嗯。”司墨點點頭。
“所以你早就打算帶我來了?”
“嗯。”司墨又點點頭。
“所以你剛剛在逗我!”小荷葉的腮幫子頓時變得氣鼓鼓,“你還說不準我來!怎麽這麽不誠實呢!”
司墨驟然一挑眉,“嗯?”
小荷葉豎著眉毛哼了一聲,找準司墨的腳尖一踩,“你討厭!”
司墨低笑一聲,將葉琉音圈在懷裏,低頭吻了吻她的小臉,小荷葉動了動身子,“你抱我!”
司墨抬眼看了看彎曲陡峭的山,眉眼彎了彎:“阿音可真夠懶的。”卻在下一刻如她所願的將她橫抱起,嘴裏默念了一句什麽法訣,兩人便在一瞬間到達了山頂。
“……”小荷葉瞬間驚呆。
二哥,可以飛上來,我們剛才幹啥要用走的啊?
司墨停住腳步,前邊的山洞看上去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修為高深的人便能探覺到這裏的靈力流動,他抿唇扯了扯葉琉音:“阿音,你感覺到什麽了麽?”
葉琉音上前兩步,渾身被淡綠色的薄霧纏繞,她伸出指尖,稍稍碰了碰空氣中的靈力流。
“綠色的……葉子?”
“嗯,綠色的葉子,神女阮煙座下三寶之一的青蘿簪,正在此處。”
神女阮煙?葉琉音一愣,轉頭看著漂浮在空中,由殘餘的靈力化成的千片葉子,它們一閃一閃,閃的葉琉音的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神女阮煙……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阿音隨我進去吧。”司墨帶路,葉琉音清楚的看到那些葉子在接觸到司墨之後分分驚恐的散開,有些沒來得及散開的,一觸碰到司墨周身的黑霧時,便消失殆盡,灰飛煙滅。
葉琉音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身形仿佛被定住般。
“阿音看得到?”司墨無奈的苦笑。
小荷葉點點頭,看得到,那些靈力在觸碰了二哥以後,連渣都不剩下了。
“阿音別怕。”司墨伸手握住她的手,炙熱的大掌包裹她的,她覺得渾身發熱,心頭一顫,司墨勾唇:“來。”
她點點頭,跟上司墨的腳步,那些淺綠色的微弱的靈力一下子全都躥到葉琉音身邊來,司墨見狀,低笑出聲:“我與阮煙的靈力相悖,她是世間至純至淨的草木神力,而我主管殺戮,戰爭。她太過純淨,而我太過黑暗。”
葉琉音一愣,這是司墨第一次與她提起他的過往,他與阮煙的過往。
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卻還是聽他繼續說。
“神界覆滅,存活下來的神便隻有我與阮煙,她神力微薄。上古眾神以花為心,以葉為骨,注入靈力,所成‘阮煙’。”
葉琉音抿了唇,心裏一抽一抽的,阮煙本不是神?她……她隻是眾神創造的一個“神”?
“可因為無魂,在神界覆滅後靈力衰竭過快,隻能依靠我……”司墨頓了頓:“隻能依靠我而存活。”
她……隻能依靠二哥存活?
葉琉音愣了愣,忽然抱緊司墨。
司墨低眸,繼續說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導致她靈力渙散,而那時候我卻不得不平息魔界,沒有陪在她身邊,最後在我歸來之時,她已故去。”
“那……那是多久以前的事?”葉琉音的眸子暗了暗,問道。
“三千年前。”司墨喃喃:“阿音,是三千年前。”
司墨黯然的凝視自己的手心,她在最後的那一刻,應該是解脫的吧?
再也不必見到他了,再也不必擔心再嚐試被背叛了,終於可以永世長眠了,永永遠遠的與這些另她傷心難過的人事物分開了。
到底是為什麽,在她死去的那時,他才明白自己的愛後知後覺,可是即使再懊悔又如何,她死了便是死了,好在最後……
葉琉音抬頭,便見到了司墨黯然無光的神色,轉頭瞥見那一支淡綠色,安安靜靜躺在白玉盒裏的青蘿簪。
“二哥,二哥是不是很喜歡她?”
司墨垂下眸子,寵溺的目光抓著葉琉音不放,他壓著嗓子:“嗯。”
葉琉音在一瞬間,心裏空了下去,竟然連哭都不想哭,傻愣愣的站著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好。
司墨突然放開她,葉琉音覺得身子一空,涼颼颼的冷風直直的灌進領口裏,她僵硬的勾起嘴角:“二哥……我……”
“阿音。”司墨卻突然打斷她的話,擺正她的身子,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阿音,我自始至終,愛的都隻有一個人。”
都隻有一個人……葉琉音愣了愣,是阮煙嗎?
那她算是什麽?
看她驚慌失措,轉而又變得麻木,司墨淡淡一笑,一聲歎息的抬起她黯然無光的小臉:“阿音,你怎麽這麽蠢呢?”
葉琉音拉回了思緒,二哥再說什麽……什麽怎麽這麽蠢?
小荷葉見他麵容帶笑,寵溺的笑容越擴越大,難道那個“她”指的不是阮煙,是自己?
可是二哥明明說喜歡阮煙的呀……
“二哥……”葉琉音愣愣開口,她能令草木複活,她能一眼看出是什麽草木,年齡多大,可否成仙,有無靈力,她能隨手一揮便使出不屬於自己的千葉流,是不是……是不是這個阮煙,其實就是她?
“阿音?”司墨揉了揉她的腦袋,看著她頭頂又冒出小葉子,似乎很愉悅的哈哈一笑:“可是想到什麽了?”
“那後來呢?阮煙神女死後,你做了什麽?”
司墨意味深長的勾唇,終於問到重點了。他的唇在小荷葉的耳邊挪動,一下一下的觸碰弄的小荷葉心裏一揪,聽見他說:
“後來,我找到抽取了阮煙靈力的那兩人,廢了一人的容貌,又將另一個抽去了仙骨。”
小荷葉一驚,毀去容貌?她還記得初到天界時,那名腐爛了半邊臉的藍衣女子,可是另一個人是誰……她一愣:“不對!我問的不是這個!……阮煙死後,你是怎麽將她……你……”
“我將她的失去靈力的身體保存,冰封於天界的昆侖冰洞下,然後將她的靈力從那兩人那裏取回後,又將她參與的靈力收集,總算是湊成一個完整的她了……但由於……我們的神力相悖,我無法將靈力重新注入她的體內。”
司墨黑色的眼眸裏溢出滿滿的愛戀,在荷葉的眼眸上落下一吻:“後來,我帶著她,在下界尋了一片毫無靈氣的荷葉,將她安置於荷葉之內,一千五百年後,她才能與荷葉融合,我便帶著她去了一戶下仙人家安家……他們一家都是鯉魚。”
葉琉音愣愣的,心裏忽然一痛,不由自主地抓緊司墨的手。
司墨勾唇,繼續道:“一千多年前,她終於有了神識,九百二十六年前,她成了人形,雖然容貌變了,聲音變了,我卻一眼就知道那是她。”
不知怎麽的,葉琉音忽然流下了眼淚,把腦袋悶進司墨的懷裏。
“我替她取名為葉琉音,伴她成長至今……”司墨笑道:“阿音,如今你明白了麽?”
葉琉音抱著司墨不肯撒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之前還處處吃醋,覺得二哥對阮煙那麽好,卻原來……
可是……葉琉音不知怎麽了,就是很糾結:“二哥,我知道我是她,可是我想不起來……我現在還是葉琉音。”
嗯?司墨挑眉,這是什麽理論?
“你對我好,是不是因為我是阮煙?”小荷葉抬頭,可憐兮兮的問了一句。
她想不起來阮煙的事,她的記憶裏,她是葉琉音,容貌不一樣,記憶不一樣,生長環境不一樣,是一個魂魄又如何,她們現在是不一樣的人。
關於阮煙的事,她一點一滴都不記得。
司墨啞然失笑,這丫頭的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隻不過是現在沒有想起來罷了,對於他們神來說,本就不存在這樣可笑的輪回,她永遠是她,可是……
司墨低頭看了看小荷葉,不得不說,似乎阿音在他心裏的分量,真的要高過他記憶裏的那個阮煙。
葉琉音是切切實實的陪伴了他近千年,這千年來幾乎是寸步不離,兩人早已熟悉彼此的每一個呼吸。確實是阮煙不能比的。
“二哥,我知道若是日後我想起這段記憶了,我會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她頓了頓:“可是你對她,是不是很愧疚,出於愧疚,你才對我好?”
司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對阮煙,或許確實是愛戀大於愧疚,那些事情,若不是因為他的疏忽,阮煙不可能會死去。她……這麽多年了,即使成了葉琉音,這些性格卻還是一點都沒變。
“二哥。”葉琉音搖搖頭:“若真是這樣,我不需要,我想若等我回想起了阮煙的記憶,我也會讚同我今日的做法的,二哥……”
她揪住司墨腰間的衣裳,大眼睛裏漏出認真,“你若真是因為愧疚才對我這樣好,大可不必,我不需要。”
司墨看了她半晌,大眼睛裏透露出絲絲堅定,司墨忽然低笑出聲:“阿音,你腦子裏彎彎繞繞的都在想些什麽?”
葉琉音嘟了嘟嘴,司墨吻了吻她:“二哥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不是因為我愧疚什麽,隻是因為你是你。”
小荷葉一愣,歪了歪腦袋,司墨見她不說話,歎息一聲:“罷了,你還是別想了,這麽蠢,再這麽想下去,腦子會壞掉的。”
“你才腦子壞掉了!”小荷葉踩了踩司墨的腳,他不禁挑眉——小丫頭如今是越來越喜歡踩他了,看來要多備幾雙鞋子才好。
她抱緊司墨的脖子,巴巴的眨著眼睛:“二哥,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因為我是我,所以才愛我?”
司墨點頭。
忽然小荷葉很興奮一般的蹦躂起來:“哈哈哈!沒想到我兩世都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司墨把她扯進懷裏,神魂顛倒這個詞,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不過也沒錯……確確實實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阿音,待你日後回憶起了以前的記憶,可不要……”司墨苦笑一聲:“罷了,總之阿音會永遠留在二哥身邊的,對不對?”
“嗯嗯嗯。我永遠陪著二哥。”小荷葉猛的吧啦吧啦的點頭,伸出一隻小拇指:“二哥,拉鉤鉤。”
司墨一挑眉:“又是哪兒學來的?”卻還是也學著她伸出了小拇指。
葉琉音坐在他的腿上,語氣軟綿綿的:“人間呀,我看別人也是這麽做的!”
拉完了鉤後,葉琉音便取了青蘿簪,捂緊在懷裏:“二哥?”
“嗯。”他點頭,“青蘿簪認主,我現在將她融進你體內。”
小荷葉猛的一個震驚:“不不不會又要……脫衣服吧!”
上回那什麽凝血之音,她還記憶深刻呢!
“不必,一下下就好。”司墨凝了一個咒語,青蘿簪緩緩浮起,一瞬間便連同周身的光都消失殆盡。
“這麽快?”小荷葉還沒反應過來,在原地轉圈圈:“我都還沒準備好呢。”
“準備?準備什麽?”司墨一愣,青蘿簪本就不如凝血之音那樣麻煩,而且凝雪之音是用來做心,青蘿簪不過是鞏固而已,自然是一眨眼就好了的事,卻見她一臉失望,司墨勾唇笑道:“阿音不會是準備脫衣裳吧?”
不不不,二哥你的思想怎麽這麽齷.齪呢?
小荷葉哈哈的提起裙擺往司墨懷裏撞了撞,跳開這個令人想歪的話題:“二哥二哥,你對我真好。”
想也不用想,司墨這樣大費周章的上天入地,都是為了她。
司墨笑的意味深長:“二哥對你當然好,再也沒有人如二哥一般對你這樣好了。”
小荷葉抬抬頭:“嗯嗯,二哥最好了。”一瞬間想到了什麽,狡黠的聲音響起:“可是離深對我也很好呀。”
司墨眯了眯眼眸,還是那副意味深長的模樣:“阿音可知道,離深為什麽對你這般好?”他歎息一聲:“因為你是阮煙,而二哥對你好,是因為你,有區別的,懂嗎?”
離深上仙,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情敵司墨上神幹掉了。
小荷葉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握緊了小拳頭:“對!隻有二哥最好了!”
司墨低?...
眸一笑,“走吧,去尋你說的靈草與山鬼。”
葉琉音抬頭,眨眨眼睛:“唔,我還以為二哥會吃醋呢。”
司墨歎息:“沒辦法,阿音既然想幫他,二哥自然也會幫他。”
“二哥真好。”小荷葉一瞬間變得又靦腆又害羞,抱著司墨的脖子眨著眼睛,軟綿綿的小臉蹭來蹭去。
司墨心裏猛的一緊,抱住她的腦袋定了定,“乖。”接著吻了吻她的唇。
葉琉音覺得在司墨懷裏,全身頓時滾燙的不可思議,她一張臉漲的通紅,怎麽以前沒發現……二哥,二哥怎麽這麽無恥啊!真,真不要臉!
“在想什麽?”司墨覺察到她的不認真,微微離開了一點,幾乎是貼著她的唇低聲問道。
“沒,沒什麽!”葉琉音才不會承認,剛剛她在想二哥無恥下流的事!
司墨一挑眉:“有沒有在心裏偷偷罵二哥?”
“沒有!”小荷葉一個激靈,瞬間拉回了朦朦朧朧的意識:“我絕對沒有在心裏罵二哥無恥不要臉!”
“……”
司墨上神突然覺得,沉默是金。
靈草很常見,山鬼卻難尋。
山鬼本是山中精靈,用來替這種草藥命名也沒錯。
小荷葉深吸一口氣,因為它們都很難找!
不過對她來說,沒什麽草木能瞞過她的眼睛,片刻後,司墨便見到了返回的葉琉音,她撲進司墨懷裏:“我們出來多久了呀?”
“一個時辰而已。”司墨探了探她的心脈,總算微微安心了一些:“阿音,我們先回去。”
葉琉音點點頭,司墨背起她,感覺到她軟軟的臉貼著自己的,心底卻沒得一陣煩躁:“阿音,你知道不知道溫顏要山鬼做什麽?”
那靈草隻是普通草藥罷了,而山鬼卻是極其罕見,那藥效也並非一般人能使用。
人間的蜀中有種毒藥名為“毒龍膽”,若是給中了毒的人服下,毒龍膽是解毒良藥,但若是給未中毒的人服下,毒龍膽則是殺人毒藥。
而山鬼與毒龍膽的道理類似,溫顏要這等怪異的藥材是做什麽?
葉琉音搖搖頭:“他說他弄壞了他師父的藥,他師父讓他尋回來。”
師父?尋回來?哪裏會有師父會將這麽危險的東西交給弟子去找?
他笑道:“阿音將山鬼放在二哥這裏吧。”
葉琉音的小虎牙磨了磨,問道:“為什麽呀?二哥是怕山鬼的毒性傷到我?不會的!”
“阿音知道?”司墨挑眉,剛想往她頭上一敲,卻發現背著她實在是騰不出手來,隻好作罷:“知道如此危險,還要執意替溫顏前來?”
小荷葉忽然耷拉著腦袋,“二哥,師兄知道不知道這玩意兒這麽危險?”
司墨一愣,轉而勾唇:“天劍盟弟子,你覺得他知道不知道呢?”
小荷葉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是我執意要來的,不關師兄的事。”
司墨低笑,無奈:“阿音先把山鬼放在我這裏可好?待回去了,二哥去幫你給他,嗯?”
溫顏收到山鬼後,大概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三四天沒來找葉琉音。
小荷葉一臉鬱悶的問:“不是已經拿到青蘿簪了麽,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司墨笑道:“阿音是很想回天界?”如此急切的催著他走。
“我是想和二哥回秋水崖。”葉琉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司墨懷裏,司墨好笑的脫掉她的鞋子,將她抱到軟榻上圈著:“阿音不是很好奇這些妖氣麽?何況二哥還沒為你報仇呢。”
葉琉音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報仇是指她在天劍盟被人說廢物的事,她眨了眨眼睛:“哼,二哥要為我報仇,還不是揮揮手的事,這麽多天以後才提起,是早就忘了,突然之間才想起來的吧?”
司墨一愣,往她腦袋上重重一敲:“阿音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
他堂堂上神,何時這般無信了?
葉琉音哼了一聲,揉揉自己的腦袋,一臉不樂意的趴著,“你討厭死了。”
“阿音可知溫顏近日為何沒有來尋你?”司墨決定換個話題,問完之後卻見她還是嘟著小嘴,隻好無奈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啄。
葉琉音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伸出小手抵著司墨燙的驚人的胸口,“二哥,你……你幹嘛!”
“讓你回神。”司墨淡淡笑道:“二哥說話你都不認真聽了,嗯?”
這個“嗯”字把小荷葉的思緒徹徹底底的拉了回來,二哥好恐怖啊!
她眨巴了下眼睛,皺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我怎麽知道師兄為什麽沒來,你幹嘛突然親我!”
司墨順勢在她臉上捏了捏:“阿音,真正的山鬼還在我這裏。”
葉琉音一愣,見司墨的表情凝重起來,她便不說話,示意二哥繼續說。
“而溫顏所謂的師尊,在四天後都未能分辨出山鬼的真假,阿音你覺得……真的是他師尊要他去後山摘了山鬼回來?”
“可是……”葉琉音心底怔了怔,若真如二哥所說……那……“他或許不知道山鬼真假呢?”
“對,也有這種可能。”司墨點頭,聲音卻越發冷了:“可是真正的山鬼是紅花黑蒂,花為十瓣,而我給溫顏的確實白花黑蒂,花為十二瓣,這兩者的差距,除非那人是從來沒見過山鬼,否則不可能認錯。”
“從沒見過山鬼?可是溫顏明明說是他……”葉琉音突然止住了聲音:“他在騙我?”
“的確是。”司墨歎氣:“雖然確實不想與你說,不過確實如此,阿音,他收了假的山鬼,又知道山鬼的作用,而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卻毫無動作……”
“咦,可是二哥……”葉琉音一歪腦袋:“就算沒有見過真正的山鬼,可是這裏的修仙之人,連這樣的幻象都凝不出嗎?居然不能用幻象看山鬼的模樣?”
司墨意味深長的一勾唇:“正是如此,而你也說了,是‘修仙’之人才能,若是二哥告訴你,仙妖是見不到山鬼這種植物的,你會如何想?”
二哥什麽意思?葉琉音眼皮一跳。
“你是說……不是溫顏師兄與他的師父不想看……而是因為他們……”
“對,因為他們,要麽是個從未修仙的凡人,要麽,便是仙妖的其中一種。”司墨依舊是那副意味深長的笑容,笑容裏雜糅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阿音可懂二哥所說的了?他的師父或許知情,也是仙或妖,幫著溫顏一同欺瞞你,又或許毫不知情。但溫顏,卻絕對……騙了你。”
葉琉音覺得腦袋有些悶,往司墨的懷裏鑽了鑽,卻見司墨凝了一個幻象在她麵前。
待她聽清幻象裏的眾人大喊大叫哭泣著什麽,她眉頭猛的一皺,心不斷的下沉——溫顏死了!
方才還在與二哥討論著什麽?...
溫顏騙了她,才過了一瞬,他就死了?
猛的回頭去看司墨,司墨見她如此,很是無奈:“阿音懷疑二哥?“
懷疑二哥?葉琉音一愣,慌忙搖頭:“二哥你往哪裏想?……隻不過有些奇怪,你說他拿了那山鬼以後,沒有幹什麽就算了,怎麽會自己死了呢?”
司墨盯著她的眼睛:“阿音是不是很難過?”
難過是應該的……因為“溫顏”在今日之後,的確是死了,死透了,世上再不會出現一名叫溫顏的男子了。
葉琉音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頭道:“……是。”
司墨嗯了一聲,“隨我去看看罷。”
溫顏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屍身冰冷,嘴唇泛紫發黑,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倒在地上。
他身邊站著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師父了,隻是……葉琉音皺眉,人死了,不將他抬到房裏或是抬到床上就算了,為什麽就任由他倒在地上?
葉琉音看著溫顏的屍身,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這真的是溫顏?真的是那個活生生的人?……
與此同時,月璃作為大弟子,聽到此事後,自然也是往這邊趕來,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卻被溫顏的師父一把拉住:“是山鬼之毒,不可碰!”
“山鬼!”月璃的美目一下子放大:“山鬼如此難尋,師弟怎可能中了山鬼的毒?”
“我也不知,但卻是是山鬼之毒無疑。”
聽到此時,葉琉音的心底猛的一怔,仿佛有塊大石頭忽然沉下去,又仿佛終於拔得雲開見月明一般,一時間心底莫名的苦澀。
溫顏的師父這般摸樣,是否認他讓溫顏尋找山鬼一事了,可是溫顏明明就說是因為他弄壞了山鬼,所以才會讓他去後山尋找,葉琉音想借此機會報恩,而如今來看,怎麽這一切都似乎是一個騙局?
“師弟無冤無仇,誰會下這樣的毒手殺害她?”月璃擺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摸樣,“莫不是天劍盟的仇家?”
“仇家?仇家如何能上天劍盟的後山取得山鬼?”溫顏的師父冷冷的巡視著眾人,“定是我們這裏的人!下手殺害了我的徒兒!”
而他的目光卻在觸及到司墨的時候,驟然一縮,仿佛是被司墨的氣場震懾住,竟然不敢抬頭。
葉琉音此刻居然是無比的冷靜,他的意思是說,山鬼隻有這後山才有,而能上後山的人必定是這些日子住在天劍盟的人。天劍盟規矩多,一般弟子沒有奉命是不可以隨意上後山的,所以他的意思……
葉琉音暗暗低頭,似乎有什麽事情,終於要知道結果了。
又覺得,若是溫顏毫不知情就這樣死去了,她定要給溫顏討個公道。但若是溫顏知情,幫著他們對付自己……那麽這些日子他都是裝的?
不過……小荷葉看著地上的屍體,誰再怎麽樣幫助另一個人,也不可能以自己死亡的代價幫助吧?這代價似乎大了些?
忽然月璃猛的抬頭,芊芊玉指指著葉琉音,眼眸一下子猙獰起來:“是她!是她殺了師弟!”
眾人一愣,瞬間安靜的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眾弟子看了看葉琉音,又看了了月璃——這可是上神的寶貝妹妹,不管她是否殺了人,都不該由月璃這樣指正出來。
司墨冷眼斜斜一掃,眾人頓時打了個哆嗦,冰冷的眼神帶著肅殺,一瞬間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控製不住的想要逃走。
卻被葉琉音軟綿綿的笑聲打斷,她扯了扯司墨的衣角,眨巴眨巴眼睛,司墨一愣,隨即笑了笑,退至一旁。
眾人被葉琉音這一下搞蒙了,她問道:“師姐怎麽說是我殺的呢?”
月璃似乎也沒想到,一想懦弱的葉琉音居然也敢這樣說話,想到大約是上神在此,可是若是真的給葉琉音定了罪,即使有上神護著她,葉琉音也必定不會好過。
“前些日子,你可是上了後山?”
葉琉音點點頭:“嗯,是呀。”
月璃一笑:“可是去後山尋山鬼?”
葉琉音咬著下唇點點頭:“嗯,是呀。”
月璃心裏舒了口氣。葉琉音還是這樣,這不一步步順著自己的思緒走。
“可尋到了山鬼?”
葉琉音自然無害的神色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掙紮大眼睛時不時的眨巴兩下:“嗯嗯,尋到了。”
“那麽……”月璃笑道:“師妹去了後山,尋到了山鬼,而且溫顏師弟對你一定沒有防備,若這人不是你殺的,那會是誰?”
眾人哦了一聲,這小師妹接地氣的智商三言兩語就被月璃師姐繞進去了。
若不是礙於上神在此,溫顏的師父早就不耐煩了。
葉琉音聽罷,卻還是眨眨眼睛,可愛的小虎牙咬著下唇,“是呀,可是山鬼現在在二哥哪兒,溫顏師兄又是怎麽中了‘山鬼’之毒死去的?”
她特意將“山鬼”二字咬的特別重。
眾人一愣,山鬼在上神那裏?這不會是上神為了自己妹妹脫罪想出來的借口吧?
不過一想又將這個想法抹去,若是上神要替葉琉音脫罪,直接將他們這些人的記憶抹去就是了,何必如何大費周章。
那麽……葉琉音小師妹說的是真的,溫顏師兄真的不是中了山鬼之毒死去的?
小荷葉忽然一臉嚴肅:“我倒想問,你們是如何確定他是因山鬼而死?”
她俯身,手指微微沾了些溫顏身上的粉末,忽然一愣,卻在下一刻不動聲色的站起。
但是她的表情卻被司墨看的一清二楚。
月璃不可置信一般:“溫顏師弟如此症狀,不是山鬼是什麽?”她微微抬手,用靈力浮起被溫顏壓在身下的半朵白花:“這裏還有半朵山鬼!”
葉琉音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一臉鄙夷的問道:“你真的見過山鬼嗎?”
這回溫顏的師父再也忍不住了,“我天劍盟之人怎可能沒見過山鬼?!”
葉琉音這回倒是很乖的問道:“可是,既然見過,怎麽會連真的山鬼和假的山鬼都分不清?難道你們從沒見過書上寫的山鬼是‘花開三寸,紅花黑蒂,花十瓣。”
她將那朵白色的“山鬼”捏在手裏:“花為三寸不錯,確實白花,十二瓣,這樣的花,名為‘淩蓮’,堂堂天劍盟長老之一,堂堂天劍盟大弟子,竟然連這都分不清?!”
眾人見葉琉音居然絲毫不怕那朵花的毒性,她不過是個法力低微的下仙,甚至不如在坐的很多人,眾人想到此,也隻是覺得——這朵花真的沒有毒。
可是既然沒有毒,那麽溫顏是怎麽死的呢?
溫顏的師父被葉琉音說的怒氣橫生,卻礙於司墨在場不好發作:“就算如此,可你進入後山,奪取山鬼,是所謂何意?”
山鬼是天劍盟的“所有物”,隻有在這片後山才有,放眼天上人間,世間唯有天劍盟之地能養育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