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74章 突破口
易千率也並非那麽淡漠,隻是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太年輕,根本就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
張薰羽看著易千率臉上依舊有些沉鬱的神情,轉開目光看向前麵的路況:“走另一條路吧。”
畢竟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總不能讓易千率繼續這樣沉鬱下去。
前麵是一條分岔路,易千率原本要開向了通往張氏的路,聽見張薰羽這樣說以為張薰羽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打著方向盤走了另一條路。
“有應酬嗎?”易千率隨口問張薰羽。
張薰羽搖了搖頭,透過車窗張望道路兩旁的標識:“上次帶我來的那家婚紗店……一叢花令是嗎?是往這條路走嗎?我記得似乎是……”
易千率的身體震了一下。
……一叢花令?
張薰羽的意思是……?
“一叢花令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新婚紗?我們去看看吧,婚禮上總不能穿以前的婚紗。”張薰羽臉上揚出輕淺的笑。
當然有新婚紗。
易千率知道張薰羽話裏的意思,也知道張薰羽為什麽要提及這些。
易千率眼裏有笑意一層一層的漫上來:“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誰要向你求婚?”張薰羽別開眼,嘴角卻揚起好看的弧度。
求婚……
易千率向她求了兩次婚,第一次是在孤島上,他單膝跪在一地月光裏。第二次是在街頭,他從無人機裏取下和第一次相同的戒指,把第一次因為意外中止的求婚延續下去。
第三次……其實由她來求婚,也沒有關係吧?
張薰羽轉回視線,看著易千率線條柔和了不少的側臉:“易先生,那麽你願意嫁給張小姐嗎?”
“不願意。”跑車在一叢花令外停下,易千率替張薰羽解開安全帶,勾了勾唇角,“但如果是娶的話,倒是很樂意。”
所以她這算是……求婚成功了?
張薰羽拉開車門走下來,在凜冽的風聲裏把自己的圍巾拉上去一些,隻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易先生,你答應的也太輕易了。”
相比起易千率向她求婚的時候,易千率答應的的確是太輕易了。
“不然呢?讓你也在路上單膝下跪那麽久?”易千率的眼裏帶著淡淡的無奈。
張薰羽臉上泛起淺淡的紅:“小心眼的男人。”小聲的嘟囔著,張薰羽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在島上的時候讓他在地上跪的久了一些,也記到現在。
“現在就對我這麽小心眼,真的嫁給你了怎麽辦?”
“我怎麽敢對你小心眼?”易千率臉上的無奈更濃,撥弄了一下張薰羽的長卷發,“張小姐,易先生答應的這麽快,是因為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進門了。”
張薰羽“撲哧”一聲輕笑出來:“易先生,張小姐表示很滿意你的答案。”
張薰羽的口鼻都被圍巾遮住,一雙杏眼彎成好看的月牙,笑意滿滿的從眼裏溢出來。
易千率半抬起手,落在張薰羽眼角,在第一次見到簡安寧時,易千率就在想如果是張薰羽,這樣笑起來是什麽樣子。
他和張薰羽從重逢之後到現在也有七八年了,但似乎還是第一次和張薰羽一
起度過冬天。現在也算是一起走過四季了。
易千率拉著張薰羽的手進了一叢花令,店員拉開店門,和張薰羽第一次來一叢花令時一樣對張薰羽鞠躬:“歡迎光臨,易先生,易太太。”
一叢花令和以前相比並沒有多少變化,裝潢,店員,構造,都是張薰羽所熟悉的,唯一不同的是裏麵的婚服和上次相較多了許多。而且現在也算是在正式營業了,一樓有一對新人正在挑選婚紗,時不時的笑鬧幾句。
經理匆匆走過來,對張薰羽和易千率微微鞠躬:“易先生,易太太,歡迎光臨。抱歉我們沒有得到易先生要來的消息,所以沒有清店……”
“不用了,我和易太太也是臨時忽然想過來的,以後也不用特地清店了。”偶爾來的時候,看見其他的新婚夫妻挑選婚紗的樣子,也會由心的覺得有溫暖感一點一點的蔓生出來。
“好的,易先生,易太太請跟我來。”經理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張薰羽和易千率右前方數步遠的位置,領著張薰羽和易千率去二樓。
二樓依舊不對外開放,僅供展示,隻是這個“對外”並不包含張薰羽和易千率。
裏麵的婚紗依舊是張薰羽第一次來時的那幾件,並沒有新的婚紗,張薰羽已經全部穿著照過婚紗照了。
“我還是穿上次婚禮時的那件婚紗吧?我覺得那件婚紗很好。”張薰羽回身對易千率說,上次那件婚紗是易千率親自設計的,在婚禮上穿著自己的丈夫設計的婚紗也是一件非常能作為紀念的事情了。這裏也沒有其他的新婚紗作為選擇。
“我怎麽會讓你穿一樣的婚紗?”易千率點了點張薰羽的鼻尖,目光轉向一旁的經理,“新婚紗還沒有完工嗎?”
“還沒有,因為是純手工的,所以格外的耗費時長……到現在為止也隻是剛剛完成了刺繡的部分。”經理答,示意店員拉開新婚紗外的簾子,“但已經按照易先生的要求在趕工了,增派了人手,應該幾天之後可以完工。”
簾子被拉開,一件未完工的婚紗罩在和張薰羽身材極其相似的模特衣架上。
如果說之前的那套婚紗是淺淺的杏色,那麽現在張薰羽眼前的這套婚紗就是純的不帶一絲瑕疵的白,像是收斂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光然後一齊放出來,白的耀人眼目,帶著某種遺世獨立的孤絕感。
純白的緞麵上每一處褶皺都包藏匠心,玻璃紗上繡著不知名的花卉,高貴且雅致。
張薰羽看著眼前的婚服,呼吸都輕了幾分。
“嗯,我知道了,這幾天加快工期盡早把婚服完成。”
經理在旁邊應了一聲是。
“還有什麽其他想試的婚紗嗎?”易千率在張薰羽耳邊問。
張薰羽搖了搖頭,一叢花令的婚紗,包括一樓的婚紗,每一件都是上佳,但每一件在這件婚服麵前都成了襯托。
張薰羽現在隻想要快一點穿上這件婚紗。
“你是不是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在被易千率牽出一叢花令的時候,張薰羽忍不住問易千率。
一件婚紗,從設計,到打樣,再改設計稿,再打樣,需要多長的時間?她回到中國也不過過去了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是這麽快就能夠做出來的?
“婚紗是很早
就開始準備的,其他的比較倉促。”易千率說,拉開車門送張薰羽去張氏。
還有其他的?
不過也是了,籌備一場婚禮需要的並不僅僅是一套婚紗而已。
“易先生,這次求婚的人可是我,然而被求婚的人卻早就開始準備一切了。”張薰羽在易千率還沒有發動跑車時抱住易千率的手臂,“易千率,你還沒有全部準備完吧?剩下的,這次讓我來準備好不好?”她也想要籌備一次他們的婚禮,就當是彌補七年前的那場婚禮也好。
易千率看著張薰羽眼裏的期許,明白張薰羽一直以來也是覺得遺憾且愧疚的。
七年之前,那場她當著所有人悔婚的婚禮。
“好。”易千率應下,在張薰羽鬆開他的手之後跑車平穩的駛出去。
“不過……你不是想要在一切結束之後再進行婚禮嗎?為什麽要讓他們加快進度?調查張昔羽的事情有眉目了嗎?”張薰羽轉念想及這一點,淡惑。
“還沒有,不過不會太久了。”易千率看著前方的路況,將今天早上程池匯報的事情毫不避諱的告訴張薰羽,“機場的監控沒有查出太大的問題,至多隻能查出那位地勤人員當時支開了其他人一個人在更換尾部舵機,並不能查出這一切和張昔羽有關,但通過查明地勤人員的家人,也許算是找到了一些突破口。”
“什麽突破口?”張薰羽也跟著有了幾分緊張。這件事情查了這麽久,從最開始的被張昔羽抹殺了全部證據毫無進展,到現在終於有了突破口。
“地勤人員的家庭構成和簡單,結婚十餘年的妻子,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兒子,和一個弟弟。妻子和兒子都表現的很正常,唯獨弟弟……”易千率頓了頓,“他的弟弟原本就嗜賭,這段時間於賭上更加揮霍無度,按理而言,以他弟弟的揮霍程度,張昔羽給地勤人員的錢應該早就已經被豪賭一空了,何況地勤人員留下的錢大部分應該在妻子和兒子的手裏。”
張薰羽的單手支著下顎,微微沉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地勤人員的弟弟就大有問題了。
地勤人員在A市隻能算是小康之家,在張昔羽給的錢財花完之後,應該根本沒有錢再供弟弟豪賭才對。
何況……怎麽會有一個家庭,在哥哥死後,弟弟沒有任何傷心的情緒,而是跑去豪賭呢?
“查到他的這些錢都是從哪裏來的嗎?”
易千率搖了搖頭:“還沒有,派了人跟蹤,但每次都是另一方事先在一個地點藏好錢,然後地勤人員的弟弟再去取,現金交易不比銀行賬戶可以查明來源,而且他們每一次交易的地點都不相同。”
果然是……很狡猾的敵人。
張薰羽已經大概的猜到地勤人員的弟弟的那些錢是怎麽來的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和那個人脫開關係。
她能想到的易千率當然也能想到,現在唯一令人想不通的在於,那個人為什麽會給他這麽大的一筆錢,而且是一直不間斷,按照那個人的性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良心發現了所以覺得應該補償地勤人員的家人嗎?
怎麽可能呢?
如果要補償,也應該是補償到那對可憐的母子身上。何況,需要被補償的人遠遠不止地勤人員一家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