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6章 我想回我叔叔家看一看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娛樂新聞,女主持表情誇張的講著《歌盡未央》劇組突然暫停拍攝但原因不明的事情,畫麵一切到蘇嬈和其他演員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離開拍攝現場的場景。

“對了,蘇嬈和塗訊現在怎麽樣了?”

“他們沒事。”易千率一手按在張薰羽的額頭向後一壓讓張薰羽背靠在他的懷裏,一手捏著一塊糕點往張薰羽嘴裏喂,“王麗欣的骨灰我拿回來了,城中城的問題也已經在找研究人員,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

整件事情現在都已經結束了。

張薰羽看著電視屏幕上蘇嬈依舊明豔但有些恍惚的臉,張了張嘴就著易千率的手咬下一口糕點:“那蘇嬈還會繼續拍攝下去嗎?”

“不知道,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不知道程池是在哪裏買的糕點,味道很好,甜度始終,鬆軟可口,帶著三月桃花的淺淡甜香。張薰羽忍不住自己伸手拿了一塊,還沒有遞到唇邊就被易千率握住了手腕強硬的抬到易千率的嘴邊,薄唇一張吞了下去,臉上的笑意深起來,“不錯,很甜,也很鬆軟。”

張薰羽被易千率的動作弄的微微紅了臉,掙了掙手從易千率手裏脫出來。

易千率不再逗她,把張薰羽擁緊在懷裏:“今天小昔過來,和你說了什麽?”

“不是說過了?小昔是來替嬸嬸道歉的,嬸嬸昨天因為叔叔的突然離世情緒不太好。”張薰羽又回答了一遍,忽然想起來之前張昔羽所說的之後的打算,“小昔打算把房子給賣了,我不想房子被賣給其他人然後裏麵所有的布置和裝潢都換上一遍,所以盤下來了。”

易千率撫摸著張薰羽的頭發的手停頓了一下:“張昔羽應該不會願意你買下來吧?”

“一開始是不願意的,不過後來就願意了。”張薰羽很輕的歎了一口氣,“小昔也挺可憐的,忽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忽然之間就失去了這麽多,承受了這麽多。易千率,明天小昔和我嬸嬸離開之後,我想回我叔叔家看一看。”

易千率不說話,隻是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張薰羽的長卷發,默了很久:“好,明天我陪你去,看完之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張薰羽轉過頭來看著易千率。

張薰羽現在是被易千率擁在懷裏的,這樣的角度就像是在仰視易千率一般,易千率晃了晃神,伸手遮住張薰羽好看的能讓人連呼吸都忘卻的眼睛:“明天就知道了,你會喜歡的。”

低頭,一個吻印在張薰羽的唇上。

第二天,張昔羽並沒有當麵把房契和轉讓書交給張薰羽,隻是委托一位助理送過來了。

張薰羽大略的看了看房契和轉讓書,確認沒有錯誤之後直接把這幾張薄薄的紙遞到身後程池的手上:“張太太和張小姐現在還在別墅裏嗎?還是已經離開了?”

“張太太和張小姐已經離開了,張太太現在暫住在顧家

,等著張小姐在顧家附近物色好了房子就讓張太太搬過去。”助理恭敬的半垂著頭,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張薰羽。

“嗯。”張薰羽點了點頭,視線轉向身旁身材頎長的男人,“易千率,我們現在去我叔叔家看看吧?”

“現在不是你叔叔家了,是你的房子。”易千率刮了一下張薰羽的鼻子,拉著張薰羽繞開助理,出了醫院。

“我的房子也是我叔叔嬸嬸的家。”張薰羽不滿的皺了皺眉。

程池已經先易千率和張薰羽出來把車開出來了,易千率徑直拉著張薰羽上了車,一路驅車去了張格明的別墅。

張格明的別墅和醫院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兩個方向,張薰羽的膝上攤開了一份財經雜誌,隻覺得雜誌都快要看完了才感覺車停了下來。

“到了。”易千率拍了兩下張薰羽的背示意張薰羽準備下車,然後繞到張薰羽的一邊替張薰羽拉開了車門。

眼前是一棟私人別墅,雖則華麗,但在別墅區裏,看上去並不華麗的太出挑。真正出挑的是別墅的內部構造,簡直就華麗的不像是存在於人間,而像是中世紀歐洲的城堡。

張薰羽從包裏翻出張昔羽和那幾份轉讓書一並捎過來的鑰匙,擰開了別墅的門。

張薰羽對於構造並不太了解,但由於張睿成對於書畫的狂熱,在藝術方麵還是有點眼光的,至少能鑒別出不少名家大作。

這一棟別墅裏,每一幅掛畫都算得上是人間極品了,更難得的是所有的這些畫湊在一起於風格上有一種奇異的契合,張薰羽簡直難以想象張格明的藏畫數量,以及張格明是怎麽從這麽多的畫裏挑選出這麽合適的幾幅畫出來。還有別墅裏隨處可見的各種擺件,無一不是國寶級的古董,每一件都值得一個職業的鑒寶師把晚上幾天。

難怪上一次張薰羽來的時候嬸嬸讓她自己隨意看看,之前張薰羽還沒有多在意,現在想起來,大概是嬸嬸已經習慣了不管是誰,來到別墅裏都是一幅看上世紀的歐洲城堡的模樣,所以才會這麽說的。

畢竟這座別墅裏的東西每一件都值得玩味。

張薰羽的手指摩挲著一幅油畫,上麵是一個在花田裏回過頭來的少女,笑靨如花,明亮溫暖如同畫裏洋洋灑灑的金色陽光看不出來是哪位名家的作品,但上麵的少女和張昔羽有幾分的相似。

“你說,我叔叔這樣能做出一副淡泊模樣,這樣能隱忍的人怎麽在別墅的布置上會這麽外露?不管是誰隻要來了這別墅裏,隻怕都要對他起疑心的吧?”

“你和嶽父來這裏的次數少嗎?不是都沒有對張格明起疑心?”易千率抬手,把張薰羽的手包在手心裏,牽著張薰羽沿著樓梯繼續往上走,“或許人在家裏總是要放鬆許多,張格明雖然貪婪了一些城府深了一些,對於古董字畫的狂熱卻是真的,哪個愛好古董字畫又有能力保護好古董字畫不被盜走的人不會樂於把他們擺放出來在合適的位

置呢?何況你叔叔是個能隱忍的,但你嬸嬸卻不是。”

易千率的話不無道理,但張薰羽卻更傾向於覺得,其實張格明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徹底的瞞過她和張睿成,隻是她和張睿成都對張格明太過相信,不管怎麽懷疑都永遠懷疑不到張格明的頭上。

其實在叔叔的心裏,還是信任她和張睿成的。

信任她和張睿成怎麽都不會對他有所懷疑,信任她和張睿成就算是懷疑了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做什麽。

張薰羽的眼裏帶了幾分莫名的情緒,很淺很淺的惆悵和其它的什麽。

易千率拉著張薰羽隨意的停在一間房間門口,推開,正巧是書房。

張薰羽忽然就想起來,在張格明去世的不久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就是在這棟別墅裏,當時張格明剛剛畫出一幅滿意的畫,正是得意的時候她來了,就被張格明叫上去看那幅氣勢淩厲的墨竹圖。

後來他們就下去用晚飯了,那幅半幹未幹的墨竹圖被張格明放在書桌上用鎮紙壓著,一直沒有收起來。

張薰羽走到書桌邊上,果然,那一紙畫還沒有被收起來。

張薰羽伸手挪開藍田玉的鎮紙,把那幅墨竹圖展開又重新看了一遍。

“一節複一節,千枝攢萬葉。 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

張格明其實應該還是希望可以有這樣清貴的淡泊風骨的,隻是最終還是沒有,他還是陷進了名利裏,最後把自己的性命都賠上去了。

張薰羽的心裏一時免不了有幾分感懷,正要把畫放下,忽然發現墨竹圖旁邊的硯台裏有一點不同。

張格明一向喜歡風雅,興致來了作畫的時候都不喜歡用墨水,而是喜歡自己用硯台現磨一點墨汁出來才作畫。墨竹圖是張格明死前剛剛畫完的,硯台和毛筆還擺在一邊沒有收回來很正常,現在硯台裏的墨水也幹得七七八八了,但硯台裏已經幹了八九分的墨汁卻不是純黑的,而是隱隱的透著一點點的紅,很淺的滲在了墨水裏,而且沒有擴散開來而是就隻在一個地方有著這樣的幾點紅色。

那麽就應當不是張格明再作畫的過程中落下的了?那個時候莫說以張格明的該要求根本不回用摻了雜色的墨水,就算是落下來了也應該是均勻的擴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單單的從一個地方滲透進去,現在這樣的情況應當是在墨水已經半幹未幹的時候有什麽紅色的**滴落進去了,在半凝的墨水裏根本沒有辦法擴散,在完全凝住的墨水裏也沒有辦法滲進去。

但張格明怎麽可能讓雜色的**滴進他一向心愛的硯台裏?

張薰羽拿起硯台放到鼻下聞了聞,濃鬱的墨汁的味道讓張薰羽根本沒有辦法聞出來那點紅色的**是什麽。

張薰羽微微皺著眉頭把硯台從手裏放下來,抬頭正要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看見易千率站在陽台外,一雙如深海深邃的眼定定的盯著露台上欄杆的某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