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色_第21章 陸晟的孩子
陸晟一邊擦著嘴上的血，一邊陰沉的看著靳燈。然後才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在正忙著呢！”陸晟對著電話那端的人沒好氣的說道。
“爸爸。”電話那端想起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電話離靳燈不遠，電話裏的聲音，靳燈聽得很清楚。靳燈一愣，陸晟什麽時候還有個孩子？
聽到那個聲音，陸晟也是僵在原地，沒有接話。
半響，電話那邊又傳來嚴子歌有些焦急的聲音：“阿晟，是我不好，是我擅作主張把小啟帶回國的，但是他現在身體很不舒服，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晟沉默了一會，捏著電話的手關節發白，“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陸晟打開車上的門鎖，對著靳燈冷冷的說道：“下車。”
靳燈解開安全帶，側身準備去拿還放在後座上的書包，陸晟卻一把打開靳燈的手說道：“你給我在外麵好好反省，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回家。下車。”
“陸晟你……！”
“我說下車！”
“行，陸晟，你以後別來求我回家！”靳燈拉開門，還沒站穩，陸晟就在裏麵關上車門，絕塵而去。
看著陸晟遠去的車子，和四下無人的街道，靳燈突然被一陣無助包圍。
靳燈啊靳燈，你怎麽落得了無家可歸的下場。靳燈看著路燈下，自己形單影隻的影子，自嘲道。此時的靳燈，突然很想媽媽。
媽媽在醫院一切還好嗎？陸震天不讓她去醫院看媽媽，她去過很多次，都被陸震天安排在外麵的保鏢趕了出來。
這近倆年來，她見到媽媽的次數用手指頭數的出來。
想到這裏，靳燈的眼角有些發酸，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啊……現在自己即看不見媽媽，也有“家”不能回，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鬱悶的人嗎？
靳燈一個人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四周的小區裏，那些房子裏發出溫柔的燈光，心裏覺得空蕩蕩的。
靳燈走到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突然覺得肚子空空的。剛剛在陸家她精神高度緊張，完全沒有吃飽。現在一個人靜下心來，覺得餓得慌。
她看見一家包子鋪，走了過去。摸摸口袋，還好還有之前隨意塞進衣服口袋的幾塊錢零錢，不然現在連個包子都買不起。
但是靳燈看看包子的價格，發現自己的錢也就隻夠買倆個饅頭。算了，吃饅頭總比餓著肚子強。
“老板，給我倆個饅頭。”
“好咧！”
靳燈拿過饅頭，付完錢，找了一個稍微僻靜點的長椅坐下。默默的啃完饅頭，看著前方發呆。
現在能去做什麽？靳燈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反正沒事做，那就數星星吧。
靳燈差不多數了一個多小時的星星，突然覺得有些困了。她幹脆躺在了椅子上，繼續數星星。
沒多久，靳燈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靳燈睡去後，一個身影走到了她的身邊。
霍域看著已經睡得香甜的靳燈，無語且小聲地說道：“這都能睡著，心真大。”
原來靳燈不知道的是，從她被陸晟從車上趕下來之後，就一直有倆車，關著車燈，陪她走過她今天晚上走的每一條路。
霍域本來隻是想看看這個
眼尖嘴利，從不輕易的小丫頭片子準備走去哪裏。但是看著看著，發現她先是可憐兮兮的買了倆個大包子坐在路邊啃完了，然後又不知道坐在凳子上幹嘛，最後居然就直接躺在凳子上睡著了。
很可憐，像一隻迷路的小獸，身上都戒備全都卸下，露出無助的目光看著四周，卻又不肯開口求救。
傻丫頭，你就連一個能借住一晚的朋友都沒有嗎？
霍域看著靳燈的睡顏，莫名的心軟了，他俯身將靳燈抱了起來，放進了車裏。
而在醫院，嚴子歌焦頭爛額的在急救室門口來回晃悠，眉頭緊鎖，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時不時的還環顧一下四周。終於，她看見了陸晟急衝衝跑來的身影。
嚴子歌馬上迎了上去，抓著陸晟的胳膊說道：“阿晟，你終於來了。”
陸晟不動聲色的拂開嚴子歌的手， 看著急救室亮著的紅燈，皺著眉頭質問道：“小啟的的情況怎麽樣了？”
嚴子歌的眼底全是失落，她不遠萬裏，拋棄所有回來，但是陸晟卻並不買賬，這讓她心碎。她這麽高傲的一個人，她都已經對陸晟低頭了，陸晟為什麽還是不肯原諒她？
看著嚴子歌不說話，陸晟又是一陣煩躁，語氣嚴厲的說道：“我在問你，小啟現在怎麽樣了！”
陸晟突然的吼聲嚇了嚴子歌一跳，她的身子抖了抖，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馬上就流了出來，“阿晟，我、我不知道，我一回家，就看見小啟嘴唇發白，渾身滾燙的躺在沙發上，我嚇壞了，抱著小啟就來了醫院。阿晟……我不是故意的……”
嚴子歌哭的很傷心，陸晟的心底有著動搖，但是想起倆年前，嚴子歌決定分手時決絕的樣子，陸晟的心有硬了起來。
“我把小啟留給你，是因為他在國外能得到更好的治療，而不是讓你帶著他來回折騰！他有心髒病，你不是不知道的！”陸晟對著嚴子歌大聲吼道。
這時，有個護士走了過來，對著陸晟說道：“醫院嚴禁大聲喧嘩，你不知道？”
陸晟做了個深呼吸，沒有接話。
護士看著哭成淚人的嚴子歌，忍不住說道：“這位先生，您自己的孩子，您和您的妻子一起照顧，所有的事情丟退給您的妻子，您這樣做，不配當一個父親。現在您還在責備您的妻子，您怎麽不看看您的妻子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上！”
陸晟本來還在生氣，聽到護士的話，低頭看了看嚴子歌的雙腳。
她確實沒有穿鞋子，而且白白嫩嫩的雙腳，因為一路的狂奔，現在已經布滿了傷痕，急救室的門口還有著嚴子歌的血腳印。
陸晟突然有些心疼，這個他捧在手心裏寵了四年的女人，現在站在她身邊，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緊張，一邊哭，身體還在不停的抖動。
狼狽不堪，無助的像個孩子。
“子……嚴子歌，你先去處理一下你的腳，我在這兒等著。”陸晟的語氣緩和了些，對著嚴子歌說道。
嚴子歌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堅定的說道：“阿晟，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裏，我就在這裏等著，我要守著我們的孩子，我要看著小啟從裏麵安然無恙的出來。他是你……留給我的唯一念想。”
“既然他這麽重要，你為什麽有沒有照顧好他？”陸晟皺著眉頭，看著嚴子歌說道。他的眼神裏，流出不舍和難過。
嚴子歌抓住陸晟的衣擺，這次陸晟沒有拂開她的手，嚴子歌壓抑著抽泣的聲音，說道：“我愛他，非常愛，但是我……但是我更愛你！而他，是我能再拉你回來唯一的籌碼，不是嗎，阿晟？”
嚴子歌說的字字戳進陸晟的心窩，陸晟的眼裏全是傷悲，“既然你愛我，為什麽當初又要讓我走？”
“阿晟，我以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誰離開誰都能好好活下去。那時候你要回國，我覺得分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當我聽到你訂婚的消息的時候，我慌了，我從沒有那麽害怕過，所以我回來了，我來找你了，阿晟……”
陸晟克製住自己想去擁抱嚴子歌的衝動，語氣卻已經完全緩和了下來，“你別哭了，先去把腳處理一下，好嗎？”
嚴子歌拉著陸晟的衣角，拚命的搖頭，仿佛隻要她一鬆手，陸晟就消失不見一樣，“我不要，阿晟，小啟醒來，沒看見我，會害怕的。阿晟，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小啟的，不會再這樣了……嗚嗚嗚……我不會再這樣了……”
陸晟終究是沒能忍住，他橫抱起嚴子歌，將嚴子歌放在急救室外的凳子上，摸著嚴子歌的頭發說道：“好，那我們就坐在這裏，等著小啟出來。”
嚴子歌看著陸晟臉上又有了往日的溫柔，馬上放下心來，點點頭，笑著說道：“好。”
沒多久，急救室的燈熄了，陸晟和嚴子歌馬上迎了上去。
“醫生，孩子怎麽樣？”
醫生白了倆人一眼，說道：“我就說，年輕人是帶不好孩子的，你們的孩子有心髒病！他發燒了這麽久卻不知道，孩子會死的你們知不知道？！”
“醫生，是我們疏忽了。”
“好了，現在孩子沒事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為人父母的，就不要在這麽貪玩了，這個是一個生命！”
“多謝醫生。”
隨後，護士推著一個病床走了出來。
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雪白的小男孩，他閉著眼睛，眉頭緊鎖，好像還是很難受的樣子。
陸晟已經很久沒看見他了，看著他的小臉，陸晟想起了以前在國外，和嚴子歌倆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卻手忙腳亂照顧這個孩子的時光。
推著男孩來到了病房，陸晟馬上對著嚴子歌說道：“你去處理一下你的腳吧……”
嚴子歌聽話的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嚴子歌離開沒多久，病床上的男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坐在病床旁的陸晟，開心的笑著說道：“爸爸，我真的好想你！”
小男孩的一聲爸爸，幾乎叫紅了陸晟的眼眶。
幾年不見，他長高了不少，隻是麵色還和以前一樣蒼白。
“小啟，對不起，是爸爸不對。”
小男孩又是甜甜的一笑，一雙小肉手搭在陸晟的手上說道：“媽媽說了，爸爸在國內工作很忙，沒時間去看我。不過爸爸，沒關係的，你看，你沒時間來看小啟，小啟就來看你了。”
陸晟摸了摸小男孩的頭，俯身將額頭抵在小男孩的額頭上說道：“小啟，是爸爸不好，爸爸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爸爸，你說錯了，不是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而是你再也不會離開我和媽媽了，不是嗎？”
陸晟一愣，轉而笑道：“對，是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和媽媽了。”
（本章完）